“搞什麽啊。”

張炎皺了皺眉,難不成,遊方道士根本就不住在這裏。

之所以在這裏,完全是為了等王生來尋找他。

NPC也不是這麽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得這麽快啊。

張炎總覺得奇奇怪怪的,雖然這裏是聊齋世界中的一處故事。

但裏邊的人都有自己的邏輯和思想,與真人無異。

甚至,這處世界,或許本就存在於宇宙的某一處。

張炎一直都在懷疑,聊齋世界調出來的這些故事,恐怕就是某個平行世界。

包括詭異世界,也同樣如此。

但,他沒有證據。

“這遊方道士的行為舉止,真的有點怪。”

張炎無奈之下,隻能回去和王生匯合。

兩人一起進了城門,來到了王府前,這才作別。

“張兄,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王生竭力邀請張炎回去和他壯膽。

張炎搖頭:“蠅拂隻有一個,你用了,我怕那妖怪來殺我。

畢竟我已經被它追殺過了,再被它看到,總歸是個危險的變數。”

王生很失望,又怕又恐懼,臉色鬼一樣地一步三回頭,進了王府。

直到他背影消失,張炎才回到了一旁的破屋子。

“怎麽樣?”

他一回來,就問倪淩薇。

“什麽怎麽樣?”

倪淩薇愣了愣。

“那遊方道士,真的不是你師父?”

“不是。

我很確定。”

妹子搖頭。

張炎深深地皺起眉頭:“那你有沒有覺得,那道士有些怪?”

“我沒覺得他哪裏怪了啊。”

倪淩薇確實沒有看出來。

張炎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心裏的不安。

遊方道士三番兩次地突然出現並接近王生,然後觸發劇情。

緊接著就突然的消失不見。

這不叫怪,那叫什麽?

“算了,就算那遊方道士形跡可疑,或許也有他的苦衷。

原著中,遊方道士確實幫助王生驅邪,並殺了畫皮妖。”

張炎覺得自己太過於疑神疑鬼了,便將這件事給放了下來。

“倪淩薇,施展水鏡之術。”

他吩咐道。

倪淩薇一邊在破盆裏打水,一邊問:“這麽晚了,難道你擔心王生的安危?”

張炎點點頭:“若是沒有意外,今晚王生必定會死!”

倪淩薇大驚:“那妖怪今晚要殺人了?

我們還不快去阻止!”

“再等等。”

張炎一把拽住了倪淩薇。

其實他也很猶豫,到底去不去救王生。

可他怕。

怕救了王生後,將劇情線給破了,之後的老乞丐道士,便不會出現。

既然已經排除了遊方道士是倪淩薇的師傅。

那就隻剩下裝作老乞丐的道士,是倪淩薇師傅這一個可能了。

想到這裏,張炎一咬牙,還是決定不改變劇情:“倪淩薇,你答應我,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麽,看到什麽,你都不要動手。

那王生雖然會死,但不會真的死,會有人救活他的。

雖然我說的話,你現在聽不懂,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張炎說得言辭懇切。

這下輪到倪淩薇很猶豫了:“可是,可是,你說的話,好難聽懂啊。

人死了,哪有能救活的道理,這種事情,我聽都沒聽說過。”

“道術裏也沒有嗎?”

張炎愣了愣。

倪淩薇搖了搖頭:“至少我們閭山派裏沒有,至於其它的門派有沒有,我不知道。

但若要人起死回生,怕是至少也要大法師修為施法,而且要用盡全身的道力才行。”

張炎聽得又是一愣,原來起死回生之術,在《畫皮》的世界裏,也屬於很牛逼的道術啊。

原著中那老乞丐救人輕輕鬆鬆的,難不成,那老乞丐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牛逼?

“不管那麽多,反正你千萬不要出手。”

張炎要倪淩薇一個承諾。

最終,倪淩薇還是因為她和張炎朝夕相處,每日被張炎投喂,羈絆值已經高達七十的原因。

答應了張炎。

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無論哪個時代,都是一樣的。

水鏡之術再次出現了畫麵。

畫麵裏是王生。

他哆哆嗦嗦地看也不敢看書房一眼,挨著牆角從書房門口偷偷摸摸的路過,然後悄悄的將妻子喊醒。

“幹嘛啊?”

妻子陳氏還沒氣過,瞪了他一眼。

“娘子,我錯了,我知道那令狐蓮有問題了。”

王生委屈得差點哭出來。

這一下,陳氏再氣不過,也要顧全大局了。

她心裏一驚,急忙問:“那捉拿令狐蓮的富豪人家,派人來了?”

“隻是人還好……”

王生連連苦笑:“但是它,不是人啊。”

“什麽意思?”

陳氏察覺到了異樣,詫異地問。

王生連忙將令狐蓮是畫皮妖的事情說了出來,陳氏嚇壞了,麵無血色:“這可如何是好。”

“娘子不要怕,一位住在青帝廟的道長看出了我印堂發黑,被妖怪纏身,給了我一隻蠅拂,隻要掛在門上就能嚇退那妖怪。”

王生將蠅拂取出來:“你速速去將所有家眷叫醒,咱們今晚睡在同一個屋子裏,希望能熬到天明。”

陳氏嚇得六神無主,但她畢竟是個彪悍的女強人,很快就穩住了心神。

不多時,所有家眷都被集中在了堂屋中。

王生將蠅拂掛在了堂屋的門口,然後吩咐所有人就地睡覺,萬萬不準離開屋子。

家眷們多有抱怨,可看到王生和陳氏臉上的驚恐表情,也不敢說什麽。

夜漸濃。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輾轉反側,反正王生和陳氏是一點都睡不著。

到了夜裏一更時分,王生突然聽到了門外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響。

那是唧唧唧的走路聲。

有人慢吞吞地走到了桃屋的門口。

王生和陳氏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敢出聲。

砰!

寂靜的深夜,一聲巨響。

堂屋的大門,被敲響了,力道極大,兩扇厚重的門不斷顫抖。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全都嚇醒了。

“王生,王生,你出來啊。”

門被敲了幾下,還好,外邊的人並未進來。

緊接著就傳來了令狐蓮甜甜的喊叫聲:“王公子,今天你為何躲著我?

我哪裏對不起公子你了?”

王生和妻子陳氏對望一眼,沒開腔。

令狐蓮又喊叫了幾聲,聲音陡然尖厲起來,如同惡鬼在嚎叫:“王生,你再不出來,我拆了這扇門。

別以為一個小小的蠅拂,就能擋得住我。”

轉而又竊竊地哭泣道:“王生,王生,難道你不要我了?”

王生雖然渣,但是他可不笨。

既然令狐蓮隻在門外哭泣,那就證明,道長的蠅拂是真的有用。

既然令狐蓮進不來,他也沒那麽怕了。

令狐蓮在門外哭了一會兒,咒罵了不久後,踩著唧唧唧的腳步聲遠去。

很快就沒了聲息。

堂屋裏的所有人都嚇抽了,直到現在都緩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