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市委市政府坐落在陽明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周圍是高樓林立的商業中心,在這一片鋼鐵叢林當中,市委大院那棟六層高的小樓顯得是那麽的不起眼,甚至有人戲言:“陽明市委大樓應該是最需要拆遷的地方。”
同樣距離市委大樓不遠,是市政府大樓,同樣的六層建築,一樣的有些不起眼,但是這兩棟建築裏的人們,卻掌控著陽明數百萬人的生活未來,並且時時刻刻的關注著整個陽明的任何事情。
今天陽明市委的幹部們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平日裏上班都是稍微晚一點到來,或(破曉神靈手打)者踩著時間的市委書堊記程誌華,居然早早的來到了辦公室,跟他同來的,自然是跟了他多年的貼身秘書孫慶豐。
“他來了麽?”一邊邁步上樓,程誌華一邊低聲對走在自己身後半步遠位置上的孫慶豐同道。
孫慶豐的臉色平靜,根本看不出此時的喜怒哀樂,聞言輕輕的點頭,小心的回答道:“我已經通知他了,十分鍾之後他就會到您的辦公室裏來見您。”
程誌華點點頭,一臉笑容的跟朝自己問好的市委工作人員打招呼,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住腳步,低聲道:“小名呢?”
孫慶豐搖搖頭:“昨天晚上就聯係不上了,我估計,是跟黃博峰他們玩兒的太瘋了了。”
程誌華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看到老板的心情不好,孫慶豐小心翼翼的低聲道:“一會兒,要不要我安排一下,回頭……”他做了一個切西瓜的手勢。
程誌華眉頭一皺,語氣不悅的說道:“告訴你多少次了,做事要動腦子,你當別人都是傻子麽?他在我這裏離開就出事難不成你要讓人家以為是我逼死他的麽?更何況我們有什麽好怕的?真是杞人憂天!”
“還有,以後不要什麽事情都大驚小怪的,也不要打著我的名義在外麵做事情,為什麽要借著我的名義呢?你想過沒有,人家憑什麽看重我程誌華的這個名譽?
對於企業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開拓思路,引進先進的技術,一旦把心思都用到別的地方去那就會犯錯誤滴!”
“是,是……書堊記批評的對我一時著急,讓書堊記您操心了。”孫慶豐臉色變得通紅,有些尷尬的說道。
程誌華嗯了一聲,轉身進了辦公室的門。
看著他的背影,孫慶豐麵無表情,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裏默默的說道:“老家夥,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想了想,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在屏幕上打了幾個字,發出消息之後,把手機卡拿了出來,扳成兩半扔進了身邊的垃圾箱裏。
不一會兒,沐陽市發改委主任蔣萬裏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樓梯口,孫慶豐嗬嗬一笑,站起來迎接道:“蔣主任,書堊記已經等你半天了。趕快進去吧。”
蔣萬裏幹笑了一下,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擠出一個比哭還離譜的笑容來,他邁步走進了程誌華的辦公室。
“書堊記,蔣主任來了。”孫慶豐把蔣萬裏帶進了程誌華的辦公室,輕聲的說道。
程誌華正在看文件,卻沒有說話,隻是隨便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沙發,示意蔣萬裏坐下。
孫慶豐給兩個人送上了茶水,這才退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程誌華抬起頭淡淡的說道:“(破曉神靈手打)幫我推了上午的事情,什麽人都不準進來打擾我們。”
孫慶豐點頭稱是,離開的時候輕輕的把門帶上。
程誌華看了看蔣萬裏,卻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的看著自己的文件,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蔣萬裏此時卻沒有他那麽悠閑,整個人臉色都變得慘白,似乎想要說話,但卻不敢說,隻好悶悶的坐在沙發上,焦急的看著程誌華。
一直到過去了快五分鍾,但是在蔣萬裏看來,自己好像過了五年那麽淒慘難熬,程誌華放下手裏的文件,抬起頭盯著蔣萬裏道:“說吧,這一次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辦?”
蔣萬裏哭喪著一張臉,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對程誌華說道:“老領導,這一次您得救救我,不然我就完了!”
冷哼了一聲,程誌華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看著蔣萬裏大罵道:“你他娘的是豬腦子麽?怎麽管教手下人的,居然還能讓一個小小的財政所長留下證據,這下子好了,驚動省委領導,我看你怎麽收場!你
程誌華原本是個溫文爾雅的人,但是一開口卻罵了髒話,可見此時他的心裏已經憤怒成什麽樣子了。
蔣萬裏臉色灰白,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隻能顫夠巍巍的從懷裏掏出一根煙放在嘴裏,拿出一支zippo打火機,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手指卻怎麽不聽使喚,點火點了幾次都沒辦法點燃。
看到一向自詡精明的老部下變成這個樣子,程誌華的臉上也不好看,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蔣萬裏的麵前,伸手拿過打過架,“啪”的一聲給蔣萬裏點燃,順勢坐在了他的身邊。
蔣萬裏也不說話,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煙,不住的吸著,大。大口的,甚至連看都不看程誌華一眼。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抽掉了整整四根香煙,很快的,兩個人之間就是一片煙霧繚繞,把彼此的身影都籠蘋其中。
“這件事鬧得太大,我撐不住!”程誌華看著對麵的蔣萬裏,誠懇的說道。
蔣萬裏身子一滯,苦笑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原本按照我的意思,今年就不要做了,但是你們不聽,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處理幹淨,你放心,外麵的事情我會替你料理好的,你的女兒我會送她出國留學。“程誌華接著說道,臉上的表情依舊很誠懇,就仿佛是在跟自己的老朋友聊天一樣。
“這件事,我本來是不想鬧成這個樣子的,隻是那個財政所長不知道怎麽得罪了陸睿,被那小子找了個由頭給免職了,他心裏氣不過,就朝秦風他們要錢,說自己手土有證據。秦風請示過我,我想來想去,還是沒跟您匯報。我以為自己可以悄悄把事情解決掉。沒想到,還是牽連到您了。“蔣萬裏好像沒有聽到程誌華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說著話。
“陸睿?”程誌華愣了一下,隨即啞然搖頭失笑道:“想不到啊,這件事跟那小子還有關係,你放心,這件事之後我會找機會收拾掉他的,就算他身後有人,但是隻要我找到他的錯處,我就能夠收拾他。”
蔣萬裏的眉頭皺了皺一下,想要說話,卻掀動了幾下嘴唇沒有出聲,看了一眼程誌(破曉神靈手打)華沒有做聲。
煙霧彌漫中,程誌華並沒有看到蔣萬裏的臉龐。
程誌華的臉色很平靜,隔著煙霧看向蔣萬裏:“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做事一向都是很講情義的,這件事如果不是驚動了省委黃書堊記,我是不會把你交出去的。實話告訴你吧,秦風和白東明等人已經被控製住了,省紀委喬書堊記已經帶著調查組趕到了順安縣。”
歎了一口氣,程誌華輕聲道:“一會兒回去之後,跟家人好好告個別吧。”
蔣萬裏沒有說話,剛才程誌華的話已經讓他心中驚訝的無以複加,嘴裏喃喃自語道:“怎麽,怎麽可能?省委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紀委的調查組在順安?為什麽沒有人給我報信呢?”
搖搖頭,程誌華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這一次據說是省委黃書堊記親自下的命令,我跟你說實話,這一次的情況真的很難,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把嘴閉緊了,否則的話,我也幫不了你。”
“黃書堊記?”蔣萬裏一愣,隨即不敢相信的望著程誌華,道:“怎麽可能?過“過“”一時間,他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程誌華的臉上閃過一縷無奈的表情,歎息著拍了拍自己老部下的肩膀:“唉,你啊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呢。”
說完,他站起身回到自巳的辦公桌上,伸手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蔣萬裏道:“趁著沒有人發現,把這個給你妻子,唉,我能幫你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嘴角**了幾下,蔣萬裏接下程誌華手中的銀行卡,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看著蔣萬裏離開自己的辦公室,程誌華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站在窗口看著蔣萬裏離開市委辦公室大樓,程誌華拿出手機,卸下自己的電話卡,拿出一張嶄新的電話卡,輸入一連串的數字之後,對著話筒那邊輕聲說道:“動手吧,做的幹淨點。”
說完,他放下電話,拿出電話卡,捏碎了之後扔進垃圾箱裏麵。
想了想,程誌華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通了一組號碼之後,麵帶微笑的說道:“黃書堊記,我是陽明市的小程啊,有個情況我要向您反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