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宋第一軍
羅騰飛聞訊，一陣頭疼。這才記起自己答應過趙構要收留王德這一件事，問道：“雷統製，這王德什麽時候來的？”
雷震道：“在三天前吧，三天前他拿著官家的任命書領著麾下三千驍果軍來的。”
“驍果軍，王德？莫非他就是西軍驍果軍的統製王德王夜叉？”李顯忠露出了動容之色，說道：“據說在十數年前，王夜叉曾經以三百驍果軍精騎衝擊西夏兩千人的騎兵隊，斬敵首而還，有萬夫不當之勇。西夏兵士見他旗幟而膽寒，避讓者不計可數。邊境百姓都說‘宋有雙王，西夏無憂’想不到他也在軍中。”
羅騰飛冷冷一笑，不屑之意顯於臉上。
王勝更是怒道：“跟那廢物齊名，真他娘的丟了我的臉。相公，你怎麽答應讓那家夥也加入我們羅家軍。這不是擺明丟我們羅家軍的臉嘛？”
羅騰飛對此事也頗為不滿，嘟囔道：“這是官家的意思，我又能如何？也罷，就這樣算了，給他一個閑職吧！”羅騰飛對著侍衛道：“回去告訴王德，就說我沒時間見他，讓他領著兵馬去潁川布防吧！那裏是我軍大後方，不會有戰事的。就讓他安心在那裏混日子好了，另外告訴他，既然加入了羅家軍就要遵守羅家軍的軍規，若他在潁川幹出了什麽有損百姓的事情，我絕不輕饒。”
羅騰飛讓人打發走了王德，對於他那種人，羅騰飛見也不願意見。
李顯忠一臉奇怪。
雷震將此王德非彼王德詳細告訴了李顯忠。
李顯忠心下鄙夷，露出了遺憾之色，想不到威震西方的虎將，竟然墮落至此。
安頓好了李顯忠，羅騰飛讓雷震從馬場取三千匹西北戰馬撥給李顯忠，讓他將重甲鐵騎擴充至五千人，並且取名為捷勝軍。
處理好了累積下來的軍務，羅騰飛回到了陳州城府衙。
來到大廳，卻見虞允文坐在上位上批閱著公文。
羅騰飛大喜過望，大笑著走了上去，道：“虞先生，您終於決定下來了？”
虞允文抬頭見到羅騰飛，爽然一笑，走下堂來道：“允文愚鈍，累相公掛心了。”
羅騰飛大笑著摟著他道：“什麽也別說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說實話，我還真離不開先生了，沒有先生的出謀劃策，一舉一動，處處受阻啊。”
虞允文淡笑道：“相公在臨安的作為。我以從恩師的信中得知，您已經做得很好了。隻是官家不爭氣，不修德，不思進取，又無遠見，若非相公用此手段，宋金一但議和，我大宋百姓前景堪憂啊。恩師說的不錯，天下非一人之天下，當以一人主天下，而非是讓天下奉一人。”
羅騰飛對於古文一知半解，並不能完全理解虞允文的意思。
其實，虞允文有所感悟，正是因為王庶的那兩句話。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非以天下奉一人,乃以一人主天下”。
前一句乃是薑子牙在《六韜》中的名言，全文是“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則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則失天下。”
這種想法把君權神授。薑子牙的這套理論盡管也是為了幫助君王攫取天下，但卻可以調和統治者與民的關係，達到長治久安的目的。表示不願民與民同樂，對天下人橫征暴斂、為所欲為的君王，沒有一個不是很快把創業的“基業”葬送掉了的。
而後一句是隋煬帝的名言，隋煬帝雖然窮兵黷武，但這句話卻受到了世人推崇，明確的指出，天下可以由一人治理，但不能讓天下人跟著一人走。
王庶指出了趙構並非明主，他的意思正是告訴虞允文，當以天下人的利益為重，不能因趙構一人的懦弱，而使得整個民族，整個國家跟著一同懦弱，最終導致滅亡。
虞允文才思敏捷，聽得王庶帶給他的兩句話，立刻明白了王庶想要說的一切，心知自己必須在趙宋王朝與天下百姓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本來那根深蒂固的思想還讓虞允文有些猶豫，但羅騰飛在臨安的作為跟趙構在臨安的作為傳到虞允文的耳中，趙構那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失望的表現，終於逼迫虞允文決定了下來，堅定的選擇了自己將要走的路。
羅騰飛雖不能理解那兩句古文的含義，但他以從虞允文的眼中看出了他的決定，隻要能夠得到這位奇才的效忠，又何必去在意理會他身上發生的事情？
羅騰飛笑道：“在我離開的這些日子，最近有什麽情況？”
虞允文笑道：“金國廢除劉豫，以長久來看是個妙招，但從如今的形勢來言。卻顯得有些急躁了。金宋之間的和議失敗，直接導致了金國沒有時間來穩定劉豫占據的中原。有的人不願追隨金人，受到金人的統治，紛紛南下。其中不乏偽齊的一些大將。”
聽虞允文細細說來，羅騰飛這才明白，原來，宋、金之間去掉了偽齊這個緩衝力量，那些在中原百姓以及偽齊麾下的官吏和將士的心頭，隨之就又產生了一個新的疑慮：今後是要接受金國統治還是受宋人統治？在一些人的思想裏，也攪起了一些故國之思，從而也產生了乘機反正的打算。
原為偽齊任用的知臨汝軍崔虎和知蔡州劉永壽，就於紹興九年的正月先後率領部眾歸附於鄂州的嶽家軍營。偽齊的知鄭州宋超，偽齊軍隊中的一名統製官王宗，也都在同一月份內分別率眾歸附了南宋。
虞允文道：“還有歸德府的知州於偉也派人來陳州探相公口風，表示出願意投誠的意圖，並且送來了厚禮，希望相公能夠提拔提拔，在官家麵前美言幾句。”
羅騰飛皺眉道：“這種人我看不是真心歸順的吧，他若真心歸順又何必探口風和送禮？”
“不錯！”虞允文眼中閃過絲絲利芒，笑道：“屬下正是看中了他的貪婪，這種人隻要有利可圖，可以幹出任何事情。所以屬下替相公收下了他的厚禮，並且讓他繼續呆在歸德府。告訴他。隻要能夠為我軍立下大功，相公定然不會虧待於他。”
羅騰飛會意道：“你這是在位日後北伐做準備？”
虞允文笑道：“不錯，歸德府是通往汴京的必經之路之一。若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對敵我雙方的士氣影響，可想而知。”
羅騰飛沉聲道：“這於偉擁有人性最惡劣的本質，他既然能夠在利益麵前答應我們的請求，自然也會為了利益將我們賣了。”
虞允文點頭讚同，道：“相公顧慮的是，所以我已讓直老（薛弼）安排眼線混入歸德府監視於偉的動向，隻要一有異常，我們可以立刻得到消息。然後根據不同的情況作不同的改變。”
羅騰飛見虞允文將此事處理的麵麵俱到。當下笑道：“有先生處理此事，我也就放心了。”
接下來的兩個月裏，不願歸女真人統治的百姓、官員紛紛難逃，金國對於中原的控製力已經大減。
根據羅騰飛的要求，李顯忠的捷勝軍已經擴充到了五千人，雖然招募重甲鐵騎的條件苛刻，但擁有了北方義軍的相助，兵源的募集也變得容易了起來。
如今羅家軍以是大宋最強大的軍團，已經沒有之一了。
比起威震天下的嶽家軍，雖然在單兵能力上半斤八兩，各有千秋，但羅家軍卻穩占數量上的優勢。
如今，羅家軍有四個騎兵軍團，分別是遊奕軍、破敵軍、驍騎軍、捷勝軍，其中遊奕軍、破敵軍、驍騎軍統製分別是朱奕、王勝、馬擴，各軍各領騎兵八千。李顯忠的捷勝軍為重甲鐵騎，數量相對少些，隻有五千騎，加上一千霸王騎，正好三萬騎兵。
放眼這個大宋，即便是所有駐軍加起來的騎兵數量，也比不上羅騰飛這一個神武前軍。他會下騎兵隊的數量，已經超過了餘下宋朝所有騎兵的總和。
接下來的是踏白軍、選鋒軍、鐵甲軍、狂戰軍四個步兵軍團，他們分別由雷震、魏勝、王俊、一丈青率領，各領兵將七千餘人，加上一千霸王卒，共計步卒兩萬九千餘眾，另外還有五千水軍。
此時此刻，羅家軍的綜合兵馬加起來已經高達六萬五千餘人，比起五萬餘上下的嶽家軍，羅家軍占據著一萬五千的人數上的優勢，此外騎兵的優勢也是不容忽視的，真幹起來，羅家軍的勝算定會超過嶽家軍。
餘下的四萬韓家軍、六萬吳家軍還有楊沂中手上的兩萬禁衛軍也不是羅家軍的對手，至於八萬張家王八軍，那更加不用說了，羅騰飛完全沒有將他們看在眼中。
所以。羅家軍這大宋第一軍團以是名至實歸了。
其實，羅家軍的總兵力上還應該加上王德的三千驍果軍，但羅騰飛根本就沒有將王德的這支軍隊看成是自己的兵馬。兩個月來，除了讓軍中的轉運判官範振定時給他們送去糧餉以外，從來沒有多問一句，完全的放任不管。
對於王德如此，但對於羅家軍的其他成員羅騰飛卻又是關懷備至，將他們看成自己家人一般驅寒問暖，而且時常與他們聊天，嬉戲，全軍上下無不感動，樂意為他效以死力。
這一天，羅騰飛在軍營檢閱捷勝軍的訓練近況。
李顯忠在校台上指揮，赫連戰於台隨著李顯忠德令旗而動，令旗指向之處，赫連戰領著奔跑如雷的重騎兵就會在第一時間內往相同的方向衝刺而去。
連續十餘個衝刺，羅騰飛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才短短兩月新兵與老兵之間相處的異常融洽，來往衝刺的時候，並未有一人掉隊，也未有一人因無法跟上節奏而搗亂隊形。
羅騰飛笑道：“很不錯，看來顯忠確實下了一番功夫！”
李顯忠淡然道：“相公過獎了，主要緣由還是在於這些新兵都有不俗的功底。這些新兵既有適當的騎術，也能夠承受重甲的力量，加上這重甲鐵騎沒有什麽戰術變化可言，隻有衝刺一招。這訓練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
羅騰飛點頭讚同，戰術的不足，這是重甲鐵騎最大的弊端，單一的進攻手法，注定了重甲鐵騎那有限的發揮。所以，重甲鐵騎要想發揮出真正的力量，必須用在關鍵的時候，而不是用來攻城略地。
李顯忠道：“不過也不能因此小覷重甲鐵騎，他的力量往往能夠成為扭轉戰局的關鍵。不過，現在不行，這些新兵隻是領會到了重甲鐵騎的用法，還沒有領悟到神髓，並不能夠發揮重甲鐵騎的真正力量。”
羅騰飛沉默半響，道：“這一點我也察覺出來了，第一次見到你們衝刺的時候給我帶來了震撼的感覺，仿佛地都要在你們鐵騎的踐踏下裂開了。可是這一次，給我的感覺僅僅隻是場麵上的壯觀，威風凜凜，卻沒有了第一次的那種震撼。也不知是我感覺錯了，還是什麽。”
李顯忠驚詫的看了羅騰飛一眼，笑道：“相公果然非同一般，一語道破了重甲鐵騎的關鍵。這並不是你的感官出錯，而是這支騎兵隊的問題所在。眾所周知，重甲鐵騎攻擊單一，它無法像其他騎兵一般，擁有諸多般變化，在不同的時候，利用不同的戰術打法。重甲鐵騎有的隻是衝刺，所以這衝刺必須做到最強。重甲鐵騎最重要的不是它的戰鬥力，而是霸氣。無論是麵對十倍、百倍、千倍甚至的萬倍的敵人。在它衝鋒的那一刻，都要產生一種漠視一切對手的霸氣，不管是這個對手再強，再厲害，也要將他們當成的一摧就垮的雞肋。隻有這樣才能，讓敵人膽寒，才能發揮重甲鐵騎真正的威力。我帶來的精騎跟隨我多年，能夠領會這一點。所以，在他們衝鋒的時候，都會露出有進無退的死誌，都會露出那有我無敵的霸氣，所表現出來的力量足以令敵人膽寒，讓敵人心聲出不敢與之敵對的想法，在氣勢上便輸上一籌。”
李顯忠說出了自己在西夏領悟的用騎心得，望著校台下的騎兵，笑道：“此刻這些新卒還不能領悟這種氣勢，所以加上了他們，看上去陣容龐大，但卻失去了靈魂，反而不能體現出真正的威力。不過，相公放心，雖然這重甲鐵騎並非一朝一夕能夠成型，但末將有自信在年餘之內，將他們訓練成一支能夠隨相公縱橫疆場的鐵騎來。”
“好！”羅騰飛笑道：“我期待這一天的來臨。”
“對了！”羅騰飛問道：“對於這重甲鐵騎的鎧甲你有什麽意見？我看了，西夏的冶煉技術不如我大宋，更加比不上我軍中的韓辰陽。你需要什麽，盡管向他開口，他見多識廣，對於兵器的製造更具天賦，一定能夠滿足你的要求。”
李顯忠道：“鎧甲無需準備，宋朝的步人甲以是當世最好的鎧甲，隻需稍加改良，適合騎兵使用即可。唯獨有些問題的是兵器，這重甲騎兵最適合的兵器無疑是馬槊，隻是馬槊照價頗高，要籌齊五千騎的用量需要一筆不俗的費用。”
羅騰飛無所謂道：“這個不用你來操心，錢的價值在於當用不當用，隻要值得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給你籌齊數量。更何況，我現在不缺錢。”剛剛得到了一筆數量不菲的外快，羅騰飛此刻的囊中頗有底氣。
李顯忠感動道：“末將絕不讓相公後悔花這筆錢財。”
羅騰飛笑著鼓勵了李顯忠後，離開了捷勝軍的駐地，經過演武場，羅騰飛意外發現一白影正在校場上賣力著揮舞兵刃，斬、挑、刺一氣嗬成，招式淩厲，正是楊瑛。
羅騰飛本不願意打擾，突然眉頭一皺，遠遠看了半響，最終移步過去，笑道：“楊統製可有心事?”
楊瑛身形一頓，回頭見是羅騰飛略顯慌張，搖頭道：“沒有！”
羅騰飛吐槽道：“瞎說，我見你練武時招式急躁，發揮不出平日一半的實力，顯然在未什麽事情煩心。否則，豈會如此？”
楊瑛被當麵給猜穿謊言，俏臉泛起一陣紅潮，細聲嘟噥道：“武藝似乎到了瓶頂，怎麽練也不見長進……”
“所以，你就開始著急呢？”羅騰飛會心一笑，這種事情在以前他也遇到過，而且是每一個武者必然要經曆的事情，
武者往往到這個時候，會覺得心煩意亂，甚至失去了信心跨越的信心，導致終身停留在這個境界。想要進步就必須跨越這個瓶頂，不然永遠隻是在原地循環，難有大的進步。
對於武者來說，這跨越瓶頂是武者人生中極為重要的一步。
羅騰飛自己也是通過不斷的努力，不斷的超越自我，才到達今日這個境界的，因此他很能夠理解楊瑛此刻的心情，笑道：“讓我來幫你吧！”
楊瑛驚奇的望著羅騰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羅騰飛笑道：“怎麽，難道嫌我不夠資格？”
楊瑛趕忙要搖頭，輕聲道：“能得相公親自指點，那是再好沒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