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又添助臂
對於沈靈兒的請求,羅騰飛自然不會拒絕。
張榮彥感激的看了沈靈兒一眼,轉身離去。
羅騰飛來到了沈靈兒身旁,關懷的笑道:“沒有嚇著吧?”
沈靈兒搖頭笑道無妨,大大的眼睛閃閃發光,透露著深深的仰慕之色,高呼道:“哥哥太厲害了,靈兒愛死你了。”
羅騰飛伸手在沈靈兒的鼻子上一捏,笑道:“你這丫頭,口沒遮攔,也不怕外人笑話。”
沈靈兒道:“外人,哪有外人?雲姐姐是靈兒的姐姐才不是外人,再說就算有外人靈兒也不怕,他們笑便笑了,靈兒最喜歡哥哥不怕人知道。”
貌美婦人看著兩人嬉笑打鬧,見羅騰飛一臉的溫柔憐愛,又想起羅騰飛先前那所向無敵的雄風,不由得心弦顫動,這種霸道中的溫柔,最吸引她這種年歲的少婦了。她不知如何插話,頓了頓道:“張榮彥此人極好顏麵,今日受了這番羞辱,十之**會告訴張俊,張俊對張榮彥寵愛無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張俊深得陛下寵信,上將軍還是小心的好!”
羅騰飛淡淡的看了貌美婦人一眼,見她麵色有些嬌羞,心底奇怪,但聽她勸告,心中一動,若有所指的問道:“夫人對張俊到是了解的很。”
貌美婦人坦然一笑,道:“上將軍無需如此試探,我跟靈兒一見投緣,如同姐妹。決計不會做出危害你們的事情出來,至於我的身份,時機一到,你自然知曉。”
羅騰飛意圖被她識破,在看他語出真誠,沒有絲毫的做作,顯然不是說謊,也便放心下來,道:“隻要你不傷害靈兒,你的身份,我不在意,更加不會過問。”
沈靈兒眼睛一瞪,為貌美婦人鳴不平道:“哥哥就愛瞎操心,雲姐姐對靈兒可好了,她才不會傷害靈兒呢!”
羅騰飛見事情以了,貌美婦人也沒有惡意,當即拜別告辭。沈靈兒對羅騰飛甚是依戀,不舍挽留,貌美婦人意外也道:“天色尚早,此刻回去,辜負了這大好時光。也不知張榮彥會不會複來,上將軍如果不棄與我等同遊,也好保護靈兒。”
羅騰飛搖頭笑道:“被我如此教訓,料那張榮彥也無膽再來。朋友在等,不能多呆了。”
羅騰飛拒絕了貌美婦人後,當乘著張榮彥遺留下來的小艦,回到了來時所乘的扁舟上。船艙內王庶正在自斟自飲,見羅騰飛到來,喜聲道:“恭喜羅兄立下大功了。”
羅騰飛在他麵對坐下,拿過酒壇給自己倒了一碗,正欲一飲而盡,聽他此話,手停了下來,奇道:“不過是教訓了一個二世祖而已,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王庶聽了一怔,見羅騰飛一臉奇怪,心中恍然,笑道:“原來羅兄不知那位夫人的身份!”
羅騰飛本來便對那貌美婦人的身份有幾分好奇,隻是對方無意透露,他也不好多問,隻能將問題藏在心中,此刻聽王庶如此一說,更加意動,忙問道:“那夫人究竟是誰?”
王庶笑道:“羅兄不妨一猜?”
羅騰飛道:“莫非她是宮中人?”
王庶拍手道:“不錯,一猜便中。她本姓吳,便是當今的吳貴妃娘娘!”
羅騰飛因王庶說他立下大功,故而猜測貌美婦人是宮廷中人,雖料想她必是朝廷貴人,但萬萬想不到她竟然是趙構最寵信的妃子,假皇後,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裏的假是代的意思。
當年趙構僥幸逃脫大難,為跟父兄一般,被辱北上,但家人卻難以幸免,趙構正室邢夫人便是如此,受困於五國城。金人命徽宗遣使勸說趙構歸降,邢夫人暗自找到了使者,將自己暗藏起來的定情信物交給使者,讓使者帶給趙構。
趙構收到信物,為了表示他重情重義,冊立邢夫人為皇後。
所以,這個時代掌管後宮的不是皇後,而是僅次於皇後地位的貴妃。
吳紫雲便是趙構最為寵愛的貴妃,幫助趙構掌管後宮。她雖無皇後之名,但卻有皇後之實。論地位比起在金國受辱的正牌皇後那是要高上不少。
隻是不知這個掌管後宮的貴妃為什麽不呆在皇宮,而出現在這個地方。
羅騰飛不明所以,但也不願多想,這是趙構他們的家事跟他無關。
忽然,羅騰飛“嗬嗬”的大笑了起來。
王庶一臉奇怪。
羅騰飛低聲道:“你說官家不能人道,無法行**。這貴妃娘娘是不是欲求不滿,出來釣凱子來了?”原來,他想到家事,便想到了趙構被金兵嚇成**這件事情出來。
王庶雖然不知釣凱子是什麽意思,但是欲求不滿卻能夠聽出弦外之音。綜合上下,不難猜出羅騰飛的真正意思。若是常人,聽了這種大逆不道之言,不嚇得半死,也當大聲喝罵指責,說羅騰飛汙蔑貴妃娘娘。
然聽到王庶耳中,卻不一樣。
王庶自幼與常人不同,喜歡幹他人不敢幹之事,想常人不敢想之事。久而久之,他的思緒變得古怪起來,出的計策皆跟怪字有關,以至於無人敢用,背上了常敗智者的頭銜。
羅騰飛如此大逆不道之語,聽在王庶耳中,卻覺得新鮮稀奇,不同凡響,一對眼睛不停的在他身上轉悠,笑道:“羅兄果然非同一般,正對王某的胃口。便衝羅兄這一句,我決定了。”
他望著羅騰飛淡笑道:“當年羅兄有意聘請在下為幕僚,現在不知還做不做數?”
羅騰飛狂喜道:“自當作數,能夠聘請到先生這樣的大才相助,正是天大的榮幸,哪能不作數。隻是,先生官居兵部尚書,雖低於在下,但卻是親近官家的重臣。以先生之才,不出年餘定可進入樞密院,甚至可能成為宰執大臣,如此放棄,豈不可惜?”
王庶搖頭道:“在我看來身居高位,比不上遇得明主,一展所長。官家生性膽小,在他手上我完全不能發揮自己的能力。不能一展所長,即便高居宰相,又有何意?”
羅騰飛心想:“王先生有大才,但因懷才不遇,一生中屢出奇謀,但卻無人敢用。導致性情古怪,很是在意別人是否采納他的計策。他在朝堂中擔任趙構直臣,雖居於高位,但少有用武之地,是以早有離去之心。自己當年在攻打江陵府時,采納他奇計,正是投奔的人選之一。如今意氣相投,他如此決定也是合情合理。”當即大笑道:“既然先生如此看得起我,那麽羅家軍歡迎先生加入。”
王庶起身對著羅騰飛深深拜了下去,說道:“王庶拜見相公。”
羅騰飛見王庶果真行了臣下禮,又驚又喜,忙伸手扶起,說道:“王先生快快起來。”
王庶是一個實幹派人物,兩人這剛一坐下,便道:“相公如今手握一方兵權,可謂位高權重。但可知有一致命弱點?”
羅騰飛茫然搖頭,問道:“先生說說看?”
王庶道:“羅家軍威震天下,所向披靡,有這羅家軍在手,相公可以不懼任何外敵。說來也是諷刺,在我朝,往往致命的敵人不是外寇,而是內鬼。”
羅騰飛點頭讚同,宋朝以文官來壓製武將。每當武將取得一定功績的時候,文官便會出來壓製,以各種手法壓製武將,讓他們不能再取功績。
曆史上的嶽飛便是如此,最後一次北伐。嶽飛一隊所向披靡,郾城大捷、潁昌大捷、朱仙鎮大捷幾乎消滅了金國所有主力部隊,但便在這時十二道金牌讓嶽飛立下的戰功化為了烏有。
因此,對於王庶這話是深有所感。
王庶續道:“朝中無人,相公的弱點便在此處!”
羅騰飛神色微動。
王庶道:“武將幹政,這是大忌。但朝中無人,更是大忌。此弊有三:其一,關鍵之時,無人給相公說話。其二,不能及時知道朝堂動向;其三,遇到險阻時,沒有力量有效的反擊,這無論哪一點都是致命的傷害。”說道這裏,王庶微微一笑,道:“這點相公應該向張太尉、韓宣撫使好好學學,他們從不幹涉政事,但在朝堂中卻有一股不小的力量。尤其是張太尉,憑他百戰百敗的戰績,若無人給他說好話,即便趙構再怎麽寵信他,也不可能過的如此自在。”
羅騰飛肅然的點了點頭,政治充滿了無情,在政治立場上,愛國是屁話,排除異己才是唯一的手段。原先他不覺得,但經過王庶一說,卻是深以為然。
曆史上的一切已經證明這點,一個奸臣犯了大過,數十百人為他求情,結果是從輕發落。而一個忠臣,犯了一點小過,結果無人求情,最後是殺雞儆猴,小過重罰。
這就是差距。
羅騰飛道:“王先生,你如今是兵部尚書,也是朝中大員,人際關係應當不錯。這關係我羅家軍的重任,便由你來擔任了吧!”
王庶本有此意,點頭道:“敢不從命!”
當下跟王庶商議了朝廷大事。
王庶根據當前的形勢提出了幾個建議,兩人商議至深夜,定下了羅騰飛主外,王庶主內的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