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見成效

弼回到了後營,好友範振對麵迎了上來,好奇道:大清早不見人影,去了哪兒呢?”薛弼還未說話,範振已經上前拉著他的手道:“走,任務順利完成,當浮一大白。”

薛弼是典型的南方文士體格,體型消瘦狹長,一米七之間,一身文士服,顯得格外精神。

此人眼睛閃閃有神,年紀在三十許間,容色冷靜沉著,看著自己的這位同窗好友,淡淡笑道:“愚兄剛剛得到上將軍的任命,即將前往君山黃佐軍寨勸降,恕不能奉陪了。”

範振神色大變,驚呼道:“上將軍跟薛兄有何冤仇,竟然讓薛兄送死?”

薛弼、範振是同一時期的進士,兩人官階一樣,一個在湖南任轉運判官,一個在江南西路任轉運判官。轉運判官是主管錢糧鹽鐵等運輸事宜的副使。

他們授命一同負責神武前軍後勤的運輸事宜。

早在建炎二年起,他們就開始負責為征討楊幺的兵馬運送物質,對於之間的戰事也知知甚詳。在此之前,宋朝在荊湖路的官員,曾多次先後派使者去楊麽軍水寨說降,但無一例外,皆被叛軍殘忍殺死。甚至像李綱那樣的大臣派出的使者,也難逃厄運。

在當時人的眼中,負責說降的使者跟送死沒有差別。

範振跟薛弼情同手足,見薛弼領到這個必死的差事,忍不住驚呼了起來,一臉焦急。

薛弼淡笑道:“無妨,此行我絕對會安然而歸!”

範振不解詫道:“為何?”

薛弼從容道:“因為我是上將軍地使者!”

君山是洞庭湖中地一個小島。四周環水。山上有大小峰七十二個。險峻異常。黃佐軍寨正是位於君山山腳地險要之處。

薛弼擔任乘舟來到軍寨前。望著錯落有致地水寨。心道:“觀營識人。這黃佐還真有幾分能耐!”

守寨地賊兵已經發現了他地蹤跡。個個挽起弓箭。黑黝黝地箭頭在陽光地反射下。閃閃生輝。

薛弼坦然一笑。視若無睹地走了上去。來到營前。高喝道:“我乃湖南薛弼。奉諸衛上將軍。江南西路、荊湖南路製置使羅相公之命。前來拜會你們將軍。”

等了許久,寨門方才大開,一隊雄,氣昂昂的軍隊迎了上來,來到薛弼麵前齊聲道:“薛先生,請!”他們動作整齊劃一,顯示出了良好的軍事紀律。

薛弼會心一笑,領悟了黃佐的用意——這是他在向自己炫耀軍勢之雄。

但若在起始之前,薛弼當會為之震撼,但此刻卻是滿心的鄙夷,想起了今日麵見羅騰飛時地情形,彎彎曲曲的馳道七扭八轉,個個營盤層層疊疊;一隊隊巡營士兵精氣十足、整然有序;糧草輜重堆積如山,守備森嚴。

那才是真正地精銳之士。沒有任何粉飾,沒有任何浮華,更加沒有做作,有的隻是昂揚的鬥誌,勇往無前的氣勢。

而黃佐準備了許久,才擺出這麽一個陣勢,兩者相去之遠,實不可以道理計。

薛弼昂首挺胸,孤身大步走進了軍寨。

薛弼一路走一路看,見四周屋舍皆以竹子造成,茅草鋪頂,在看君山巍峨聳立,氣態萬千,心中卻是一動。

一行人大約走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才來到碩大無朋的中軍竹屋前。

屋外一員壯漢道:“薛先生請進。”

剛邁進寬大地軍帳,薛弼不由一怔,隨即無畏的走了上去。

四五十名盔明甲亮地將軍分成左右各三列,在切割得方方正正的草席上正襟危坐,使大帳呈現出一派嚴整肅殺地氣象。

一個瘦小黝黑的漢子位於堂上,此刻正一臉微笑地打量著他,不須介紹,薛弼以知,此人定是黃佐無。

薛弼暗笑:“手筆還挺大的!”

薛弼來到廳中,全然不看四顧一眼,昂聲道:“薛弼奉上將軍之命,前來告之黃相公。我大軍以來,楊太以是甕中之鱉,覆滅在即。相公是個明白人,於其追隨楊太,落個身敗名裂,不如棄暗投明,歸我大宋,以求列土封侯,成就大業。”

黃佐大笑:“上將軍口氣真是不小。但比起上將軍的口氣,我更佩服你的勇氣。你可知道在最近五年中,實在黃某手上的使者已達十一人。”

薛弼笑道:“薛某已有耳聞。”

黃佐狠聲道:“那你還敢來?”

薛弼點頭道:“我敢來是因為我知道,黃相公不敢殺我。”

黃佐哈哈大笑,似乎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

薛弼雙眼直視黃佐,一字一句道:“我是上將軍的使者,我可以肯定,你黃佐不敢殺我!”

黃佐笑聲即止,臉上露出深深忌憚。

現的羅騰飛早已非昔日的羅騰飛可比。此刻的他,

了威震天下,所向披靡的軍事統帥。他的戰績,他人不知,不人不曉。楊麽軍的頭領們雖未必會降,但也決不敢怠慢他的使者。

事實也是如此,麵對屢破金國,神威蓋世的羅騰飛,楊幺軍上下未有一人,膽敢授命出戰。黃佐聽得羅騰飛的使者到來,壓根就沒有敢想要殺他。

黃佐長吐了口氣,不在此處多做糾纏,坦然道:“我不否認上將軍神威蓋世,莫可匹敵。但先生也別忘了。這裏是洞庭湖,是水上,打的是水仗。上將軍在陸敵或許能夠所向無敵,但到了水上興許隻是個軟腳蝦,未必依舊保持神勇。”

“何須水仗?”薛弼鄙夷笑道:“你這是在自欺欺人……來,黃相公可敢出門聽我說來?”

黃佐起身,跟隨薛弼走出大廳。

薛弼指著君山上的山峰道:“黃相公你看那裏……”他手指君山峭壁道:“那裏雖然陡峭,但卻能夠攀登。羅上將軍麾下有一軍,本是川陝忠義軍,善於翻山越嶺,隻須抵達此處,再以投石車拋下我大宋火器火炮炮彈、火炮炮彈,你覺得你這君山水寨將會如何?”

黃佐劇震,臉色“唰”的一下,登時蒼白無一絲血色。

因為君山盛產毛繡,而且毛繡屋住起來冬暖夏涼,特別舒適,而且節省造價,所以寨中上下皆住竹屋。若如薛弼所言一般,君山水寨將遭遇滅頂之災。

黃佐臉上陰晴不定。

薛弼笑道:“也許你認為君山水寨呆不下去,可以轉移他寨,但是上將軍會給你機會嗎?即便你成功轉移,又能如何?上將軍已經斷絕了你們一切往來,僵持下去也不過等死而已。到底如何抉擇,黃相公好好考慮吧。”

黃佐沉默許久,終於道:“我若歸降上將軍真能饒我性命?”

薛弼點頭道:“這點我薛弼可以指天起誓,上將軍非但不會為難相公,而且還會予以重用。”

黃佐道:“黃佐願降!”

薛弼鬆了口氣,露出了淡淡的自信笑容。

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大出羅騰飛的意料之外。

羅騰飛親自領大軍迎接黃佐的到來。

黃佐受寵若驚,跪地便拜。

羅騰飛取出金束帶、寶劍和戰袍,慎重的指著這些禦賜之物,挑出金束帶贈送給黃佐道:“這些皆是官家禦賜聖物,以贈有功之臣。現你有棄暗投明之功,我便將禦賜金束帶贈你,以示嘉獎,並且冊封你為武翼大夫。”

黃佐呆立半響,痛哭流涕,呼叫道:“若知上將軍如此待我,黃佐豈會推延至今?”

羅騰飛親自設宴款待黃佐。

黃佐受到了一係列隆重而優厚的禮遇,更恨自己歸降太晚。

宴會上羅騰飛笑道:“你若能再立功績,我便將官家禦賜寶劍和戰袍一並贈你,並且提拔你為驍騎尉。”

黃佐動容道:“此話當真?”

羅騰飛怒道:“我羅騰飛何時說過假話。”

黃佐立刻起身叫道:“上將軍等我片刻,洞庭湖上共有水寨十三座,其中全琮、劉詵於我交好,我立刻勸他來歸。”說著,不等宴席結束,迫不及待的跑了出來。

虞允文大笑:“黃佐此去,必引起連鎖反應。

羅騰飛點頭稱是,端起桌上美酒對薛弼道:“能夠打破僵局,薛先生當立首功。來,我敬你一杯。”

薛弼微笑點頭,起身忙說:“不敢!”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虞允文好奇問道:“不知薛兄是如何說服黃佐的?”

薛弼將抵達君山寨後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明,緊接著對羅騰飛深深一禮道:“上將軍勿怪,直到深入君山水寨,薛才發現君山水寨破綻,未得允許便冒然做主,還望恕罪。”

虞允文笑道:“薛兄隨機應變之能,令人敬佩。相公絕非小氣之人,隻是想不到薛兄竟還懂得軍事,令人刮目相看。”

羅騰飛白了虞允文一眼,這家夥的意思他怎能不知道,大勢稱讚薛弼無非是有心將他舉薦自己,隻是沒有明說罷了。

顧念自己麾下確實缺少謀臣,薛弼也真有奇才,遂然道:“以薛先生的本事,屈居轉運判官實在屈才。不如我向官家要人,先生加入我神武前軍,為我出謀?”

薛弼本就是一個充滿抱負的人物,羅騰飛又是聲威顯赫的大將,那又不從之禮,作揖道:“相公請求,敢不從命!”

PS:這幾天在忙《風流軍師》出書一事情,耽誤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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