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女懷春
羅騰飛如此一鬧,這詩會自當進行不下去了。
羅騰飛的事跡可是無人不知,不人不曉。殺宰相子、揍宰執大臣的愛子,此刻又當眾將狀元郎給海扁了一頓,打成了豬頭。
這“種種劣跡”足以表明,他羅騰飛是一個恣意妄為的人物。
正所謂人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就怕不要命的。
麵對他這種人物,整個雷峰塔七樓的三十餘名“風流才子”屁也沒敢放上一個,生怕他那對拳頭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將自己變成跟那狀元郎一樣的豬頭,一個個灰溜溜的走了。
趙鳳芳看了羅騰飛兩眼,似乎欲言又止,最終歎了一口氣,告辭離去。
刹那間,這人走的已是一幹二淨,僅僅隻剩下羅騰飛、吳二人。
吳一臉憂色,歎道:“好在今日有仁壽郡主出麵,這毆打狀元郎之過,雖不致死,但也有騰飛好受的了。騰飛為我出頭,險些招惹禍端,我心何安!”
羅騰飛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道:“這有什麽,也跟你沒有幹係。老子就是看不慣這個狗屁鳥人的所作所為,會念幾句詩便自以為了不起,狗屎。即便沒有你的事情,被老子遇上了,老子也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那樣的紅。”
吳搖頭苦笑,誠懇勸道:“騰飛如此處事方法,確實大快人心,然實不適合官場。須知官場黑暗,較為戰場更加凶狠。騰飛軍略無雙,有勇有謀,但如此下去即便你再有能耐也無濟於事。輕者被逐,重則丟命,實非明智之舉。”
羅騰飛大笑道:“他人如此做來必惹大禍,而我卻無所謂。”他意味深長地笑道:“我越是如此,我的地位越是穩固。”
吳自是不解。
羅騰飛也未明說,對於趙構的帝王心思,羅騰飛一下子不太猜得透,對於他為什麽器重自己苦思許久,也漸漸發現了一些端倪。
在一日閑聊中,羅騰飛對虞允文說了這個問題。
虞允文是南宋時期的第一相,對於政治上的敏感要遠勝於羅騰飛這個大老粗,對於他的揣測給予了肯定。
羅騰飛以完全明白趙構的想法,對於他的惹事脾氣,趙構非但可以接受,而且還是暗喜在心。因為有趙匡胤地前車之鑒,趙構並不喜歡自己麾下的文武相互友愛,鐵板一塊,尤其是手握兵權的統兵大將,彼此敵視,相互牽製是他最樂意見到地事情。
說句直接的就是趙構縱容他的“胡作非為”,他越是惹事,趙構越是喜歡。本來羅騰飛就有一副:意妄為的霸王性格,有趙構這根柱子撐腰,更是“橫行無忌”了。
狀元郎又怎樣?
照打不誤!
他與嶽飛不用。
嶽飛地品行猶如聖人,他為了收複河山,為了血洗靖康之恥,可以不計較個人得失。即便張俊、韓世忠嫉妒他的幹略功勳,排擠無視他,他依舊能夠修書給二人,希望能夠眾人齊心,集結宋朝之力,對抗金國,收複河山。
而羅騰飛不同,羅騰飛的目的卻是軍閥!
不論趙構對他有多好,但在他的心底對於趙構始終有種排斥之心。這倒不是羅騰飛忘恩負義,而是趙構在曆史上的表現太過惡劣。
說起來也實是丟人,在當年完顏兀術搜山撿海的時候,趙構為了芶全金國稱臣,表示願意歸附金國,在給完顏兀術的求饒信中開頭的三個字就是“臣趙構”也即是甘願領著大宋千千萬萬地子民成為金國的奴隸,這行徑跟抗戰時期,向日本投降的漢奸沒啥區別。
值得慶幸的是完顏兀術沒有同意,這才保住了大宋的顏麵。
他的行徑比起秦檜好不到那裏去。
羅騰飛實在難以對他心生好感。
所以,羅騰飛此刻隻為增強自己的實力,在對抗金國的同時,他還需保全自己,免得自己落得跟曆史上嶽飛一樣的下場。
故而羅騰飛如此“惡行”,既是本性使然也有幾分順從趙構的心思,讓趙構多給他一些機會,好壯大自己地實力。
這一些都是羅騰飛內心深處的想法,當然不能對吳說明。
吳也不去多想,看著已經落上地太陽,天邊的晚霞已經漸漸消散,他們已經錯過了欣賞晚霞地最佳時機,但心中卻無遺憾,長笑道:“騰飛今日舉動,我雖不讚同,但這相護之情,卻此生難忘。
能交得騰飛這樣的知己好友,實乃生平快事,當好好慶賀一番。”
他續道:“素聞太平樓乃是臨安第一酒樓,我們去痛飲一番如何?”
羅騰飛笑道:“甚好!”
兩人一同往塔下走去。
吳回念起塔上經過,奇道:
為何今日那仁壽郡主今會幫助我們?”今日之事,確郎有過在前,但羅騰飛出手痛揍當朝狀元,罪名更大。仁壽郡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行徑,對於羅騰飛反而更為有利。
羅騰飛也覺得奇怪不解的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別去管他,反正此事了了。”
兩人出了雷峰塔,轉道往北,卻被一人叫住:“羅騰飛,停住,我們郡主有事找你!”
羅騰飛回頭眺望,那跟在仁壽郡主身旁的蘿莉小姑娘正氣呼呼的站在他三丈外。
吳低聲怪笑道:“騰飛英雄了得,不會是被那仁壽郡主看上了吧!”
“去你的!”羅騰飛推了吳一把,讓他在這裏等著,上前問道:“郡主在哪?”
籮莉小姑娘忿忿不平道:“跟我來就是了。”大步前走,口中卻嘟嘟噥噥的說著:“野蠻,粗魯,竟對羅公子那般文雅的人痛下狠手,討厭死了。”
她自以為羅騰飛聽不見,卻不知羅騰飛六識敏銳,將她的話一字不差的聽入耳內,樂得笑了笑,這小丫頭少女懷春無知無畏,也不去跟她一般見識。
來到拐角處.端莊秀麗的仁壽郡主正在不遠處的河畔柳樹下,身影似乎有些孤單。
羅騰飛好奇的走了過去,心裏充滿了竇:自己跟她初次相見,自己又非是潘安、宋玉級別讓人一眼失魂的帥哥,她召見自己也不知有何企圖
走到近前,仁壽郡主似乎聽得他的腳步聲,以轉過身軀。她的眼睛紅紅的,似乎有哭過的跡象,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眼中露出了一絲的期盼。
羅騰飛心頭一震,暗道:“不會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仁壽郡主趙鳳芳神色激動道:“請問羅製置使最近可有東方先生的消息?”
“東方先生?”
羅騰飛神色微動,問道:“這東方先生指的可是東方勝?”
趙鳳芳眼中露出了驚喜的神態,急速的點著頭道:“正是東方先生!製置使可成見過?”
羅騰飛想起東方勝的翩翩風采,恍然大悟笑道:“自從兩年前江南血戰過後,在下再也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郡主認得東方先生?”
趙鳳芳失望之色現於臉上,聽如此問題麵上先是一紅,隨即哀憐歎道:“在江南血戰之後,在臨安府鳳芳曾經遇到東方先生。可至那一別以後,鳳芳再也沒有任何東方先生的消息,他的出現就像是夢一樣,分辨不出真假。鳳芳曾聽先生多次稱讚製置使大人國士無雙,乃是大宋擎天玉柱,還以為他與大人有過深交定知他下落,想不到……”
羅騰飛暗自好笑,眼前的趙鳳芳哪裏還有一點兒端莊的跡象,跟懷春的少女,沒有兩樣,笑道:“少女懷春跟做夢有啥區別?”
“你?”趙鳳芳又急又羞,大為窘迫。
羅騰飛見此大笑道:“郡主放心,今日你也算幫了我一個小忙,隻要被我遇上東方先生,定然將他五花大綁的綁到郡主身前,讓他向公主賠罪。如果公主恨得下這個心腸,抽他幾鞭子也是無妨。”
趙鳳芳麵上更是紅霞似火,怒道:“你再說,我可不饒你!”
羅騰飛也適可而止的告辭離去,匯合了吳兩人一起來到了太平樓。
也許是對羅騰飛在一年前大鬧太平樓一事記憶猶新,羅騰飛這前腳剛一踏入太平樓,酒樓裏的夥計立刻戒備了起來,有的甚至打算逃跑,生怕吃上他的鐵拳。
直到得知他來用膳後,方才鬆了口氣,服侍殷勤生怕得罪了這位爺,再鬧出事端,尤其是此刻張俊正在建康府駐紮,遠水救不了近火,更是小心翼翼。
掌櫃欲請羅騰飛至雅間,但羅騰飛卻覺得喝酒氣氛最為重,吳讚同。兩人來到人多的二樓,相互就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羅、吳二人邊吃邊聊,高談論闊,氣氛融洽,所談之事以用兵為主。
羅騰飛用兵大膽多變,善攻,而吳用兵重守,守中帶攻,兩人談至興頭,自少不了一場爭辯。
吳道:“用兵不可貪勝,步步為營,方是對敵之道。”
羅騰飛卻道:“不然,生死相搏之時,當舍小就大,以爭勝為本。勝利,才是一切。”
吳笑道:“勿忘逢危須棄,甚勿輕速!”
羅騰飛眼中閃過一絲光彩道:“危機意味著戰機,自己的弱點可以誘惑敵人露出自己的弱點,從而抓住決勝之刻,一戰而定乾坤。”
說道這裏,驀地有人低呼道:“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