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捅破天了
安城南徐府!
整個徐府此刻炸開了鍋,人來人往,人潮蜂擁。
大夫、侍婢還有大小官員蜂擁而至。
臨安府這個地方人多嘴雜,才不過區區一個時辰,徐碩陷害魏勝,羅騰飛大鬧太平樓,怒揍徐碩,藐視韓世忠一事,便已經傳揚開來,人盡皆知。
羅騰飛自從掌斃宰相子後,大名又一次在臨安府傳播開來,人人傳誦。
臨安府內上至達官貴冑,下至平民百姓,無人不知這太平樓是張俊張太尉所建的臨安第一樓,也無人不知徐碩是臨安府內著名的美男子,風流才子,才華橫溢,而且是當朝宰執大臣簽書樞密院事徐俯最偏愛的長公子。
張俊的貪財小氣是出了名的,徐俯的護短也是出了名的,韓世忠這“潑韓五”的流氓脾氣,更是出了名的。
羅騰飛如此舉動不亞於在張俊、徐俯、韓世忠三人的臉上扇了兩個耳光,這禍闖的幾乎要捅破天了。
尤其是張俊、徐俯這一黨,更是又氣又怒,紛紛來到徐府。
看著自己的愛子,此刻的徐俯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射出來,此刻的徐碩眼睛腫成了一條細縫,兩頰高高鼓起,紅彤彤的,像極了猴子屁股,嘴唇腫的翹起,露出了空空的洞:上麵大門牙掉了三個,下邊門牙掉了兩個,左右兩腮處也掉了六七顆牙齒,鼻子已經塌陷,總體看來跟豬頭沒有什麽兩樣,哪裏還有半點美男子,風流才子的模樣。
張俊看著徐碩這模樣,搖頭歎息道:“好好一個人,就這樣給毀了!可惜可惜(可喜可喜)!”
他表麵沉痛。心底卻早已樂開了花。心道:“這廝總是誇他兒子如何如何。現在看他如何再誇!”徐碩今年二十八歲。這一口地牙想要它再度長出來。幾乎是不太可能了。
一個話也說不清楚地人。仕途上地成就可想而知。
張俊為人本就小氣。雖然兩人一黨。親密無間。但每每聽得徐俯吹誇自己地兒子。張俊就覺得麵上無光。暗生不滿。咋見徐碩這模樣。他不驚反喜。隻差沒有笑出聲來。
徐俯恨聲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們幾個。如實說來!”
徐俯如發怒地豹子。怒瞪著那幾個跟隨徐碩一同在太平樓一同用膳地書生。徐俯認得他們。他們都是書院地學生。徐碩地同窗好友。
當中一人站出來道:“回大人。今日我等於徐兄至太平樓用膳。席間聊起羅製置使。徐兄對他橫口斥責不屑一顧。說他什麽目中無人。無視太尉和大人……”
張俊、徐俯互望一眼,心知他說的是那次宴請。
那人接著說道:“徐兄當即說了,終有一日,要讓羅製置使知道厲害!就在這時,徐兄從窗外見到了羅製置使麾下的部將魏勝。他對我們說羅製置使是官家器重的武將,暫時動不得,先從他的部下入手。他收買了妓院的王媽媽,又隻會了府尹一聲,讓他們教訓教訓魏勝。誰料,羅製置使突然出現,他一出手鎮住了官差跟王媽媽,逼供出了一切的緣由。於是,他衝上了太平樓,後來就……”
徐俯怒喝道:“難道你們就沒有對羅騰飛說碩兒的身份?”
那人苦笑:“說與不說有何用?羅製置使隻想為自己的部下討個公道,完全不在乎這些。”
徐俯恍然,那羅騰飛狂妄的敢親手打死宰相的兒子,更加別說是揍自己的兒子了。他怒極反笑:“羅騰飛你毀我愛子,我徐俯此身跟你沒完!”
張俊也道:“徐兄放心,那羅騰飛目中無人,我張俊也饒不得他!”
他話帶寒意,徐碩遭罪,他確實開心,但對於藐視他的羅騰飛更是憤慨,這落井下石的好事,是他這類小人最樂意幹的事情了。
四周的大小官員見張俊、徐俯相繼表態,一個個也齊聲附和了起來,都表示願意上疏摻羅騰飛一本!
宰相朱勝非府!
當消息傳至宰相府的時候,一同得到這個消息的還有參知政事趙鼎以及清遠軍節度使嶽飛。
他們當時正在商議如何才能說服趙構同意出兵攻打江陵府,得到這個消息後,三人一陣目瞪口呆。
朱勝非歎道:“這羅製置使也太能惹事了,官家剛對他有了好感有意提拔,這一下恐怕!!!”他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嶽飛呆立半響,肯定道:“據我對騰飛的了解,除非有人惹上了他,不然他是不會如此惹事的。”
朱勝非讓下人將情況如實說來,得知一切因果緣由後。
三人相視無語。
趙鼎咋舌道:“即便是徐碩不對在先,但羅製置使此舉也太恣意妄為了一些。這一點點不大的小事,即便告到官家那兒也是徐碩失德在前,完全可以討回公道,經他如此一攪和,立刻就成了滔天大禍。若我所料不差,此刻官家的麵前定有不下十餘本彈劾他的奏章。”
嶽飛起身對朱勝非、趙鼎深深一拜道:“兩位相公,騰飛處事或許?意妄為了一些,但他對朝廷卻也是一片赤誠,他本人也有過人的軍事天賦。觀遍朝中諸將,無一人比的上他,絕對是我大宋的棟梁之才。希望兩位
以援手。”
朱勝非點頭道:“這個無需鵬舉說,本相與羅製置使有過短暫的交往,知他為人粗鄙,但也不失為真豪傑。救他一事,當仁不讓。隻是以本相對徐俯、張俊的了解,他們是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明日朝堂之上必有一番爭端,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趙鼎點頭沉聲道:“羅製置使此舉罪不至死,但張俊很可能對他手中的兵權下手。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在讓我朝善戰之兵,再毀於張俊之手。”
朱勝非認同的點了點頭,對於張俊的軍事才能,他們也產生了深深的恐懼,生怕他在來一個大潰敗,將大宋王朝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頓了一頓,問道:“元鎮,你有什麽看法?”
趙鼎沉吟道:“首先必須說服韓世忠,讓他莫要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嶽飛驚詫道:“韓節度使為人不至於如此吧?”
朱勝非冷聲笑了笑:“鵬舉這是有所不知,那潑韓五就是一個流氓老粗,做事大大咧咧。對於跟他好的人,他可以推心置腹,肝膽相照,但對於跟他交惡的人,他才不顧對方是什麽身份,隻要能害到對方能插上一腳便會插上一腳,絕對不會顧念什麽道義。所以元鎮顧慮的是,不可再讓這潑韓五一起跟著鬧事!”
頓了頓,朱勝非又笑道:“不過無妨,那潑韓五容易對付,他有些懼內。
等會我讓夫人去跟梁夫人通通話。梁夫人深明大義,也隻有她能夠鎮的住這潑韓五。”
趙鼎笑道:“沒有了韓世忠的插手,一切便容易的多。若我所料不差,明日徐俯、張俊等人定會以混淆視聽之法來訴說羅製置使恣意妄為,從而掩飾徐碩事先放下的過錯。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徐碩的罪過向揭發出來,再三強調。徐碩教唆栽贓朝廷官員之罪。這罪可大可小,隻要拿捏恰當,完全可以蓋過羅製置使所犯的錯!”
朱勝非大笑稱道:“善!”
就在臨安要翻天的時候,肇事者羅騰飛卻沒有這個覺悟,他好吃好睡,此刻正在府邸的後院給自己的愛駒烏雲踏雪洗澡,口中還哼著五音不準的現代流行歌曲,似乎全然沒有將即將到來的“大難”看在眼底。
麵對哭喪這臉的嶽銀屏、魏勝,他不耐煩道:“別有事沒事的繃著張臉,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揍了一個人嘛!是他不對在先,老子就是不信官家能把我怎樣。若官家不講道理,誠心欺負老子,老子立刻領著軍隊北上自立上門去,有什麽大不了的。我羅騰飛的人,又豈容他人欺負。”
“大哥……”魏勝感動的眼睛都紅了,暗恨自己有事沒事,幹嘛跑去太平樓,害的羅騰飛闖下如此大禍,想到不岔之處,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個耳光,打著出氣!
羅騰飛白了魏勝一眼道:“你瘋了?”
魏勝歎道:“若不是我嘴饞,大哥也不會將事情鬧的這麽大了。”
“屁話!”羅騰飛道:“若去酒樓喝酒也算是錯,那你告訴老子,什麽事情是對的?這你還不明白?老子心底清楚的很:他們這分明的衝老子來的,惹不起老子便向你們下手。”
他目露狠色高聲道:“莫說今日他惹的是你魏勝,即便是老子麾下的任何一個小卒,老子今天也要將那個徐俯的兒子打的他爹娘都不認得他。老子這是殺雞儆猴,就是要告訴他們我……羅,騰,飛的部下,哪怕是一個站崗的小卒,也不是他們這夥人能夠欺負的。”
羅騰飛正色的看著諸人道:“朝廷不接納老子,老子可以走!但老子絕對不會忍受他人的欺負,更不能忍受自己的部下因為自己而受到任何牽連。”
“說得好!”王勝走了過來,大笑道:“將軍,我王黑龍支持你的決定,反正都是殺金狗,哪不能殺,能在你這樣為我們著想的將軍麾下效命,正是我的福氣。”
PS:五一黃金周對他人來說是休息,對我來說卻是遭罪。
朋友來玩,親人來玩,又不能不接待,時間緊的很,這是今天第一章,晚上準備在連夜寫上一章,完成第二更。可能很晚了,大家不用等了。
另外關於韓世忠的,在曆史上的韓世忠確實是一個流氓。
說一個例子,韓世忠麾下有一員虎將叫呼延通,這呼延通神勇無比,屢立戰功。紹興四年大儀鎮之戰,韓世忠親自出戰誘敵,遇險,多虧呼延通援救。可以說呼延通是韓世忠的救命恩人。
但韓世忠是老粗,做事大大咧咧,去部將家宴會,常要部將的妻女出來陪自己喝酒。
呼延通覺得受到了侮辱,口說要殺韓世忠。韓世忠知道後,立刻發揮了流氓的脾氣,借故把呼延通貶為小兵,發配到仇人崔德明手下效命,活活的將他逼死了。
可見韓世忠在性格上還是有些問題的,當然南渡諸將中假公濟私泄私憤的例子不少,張俊、王淵之流的就不說了,即便是鼎鼎大名的抗金吳玠也曾假公濟私恨殺大將曲端。
算是他們性格上的汙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