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舍爾趕到皇家花園的時候,這裏還處於一片兵荒馬亂中。

“這裏發生了什麽事?”看著眼前到處是士兵,全部如臨大敵的樣子,還有不少法政署的探員竟然也聚集此地。拉舍爾連忙抓住一名探員問。

“小公主殿下剛剛被修伊格萊爾帶走。”那探員匆匆回答後就去勘察現場了。

“公主殿下?”拉舍爾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錯愕。他也沒想到,修伊竟然剛和他們打完,就搶先一步去了皇家花園把艾薇兒給劫了出來。

不遠處是倫蒂諾·雅各布斯侯爵正在主持大局,這是一個略微有些矮胖的中年人,此刻正因為焦急而滿頭流汗。

拉舍爾快步走過來:“大人,有什麽發現嗎?”

“你怎麽才過來?”倫蒂諾·雅各布斯侯爵有些惱火。

“我們路上遭到了修伊格萊爾的襲擊。”拉舍爾大致說了一下先前發生的情況。他看了看四周,然後問:“他是怎麽帶走公主殿下的?”

“象鳥兒一樣飛走的,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魔法真是不可思議。”侯爵很無奈。

“他不可能象鳥兒一樣飛進來,否則會驚動守衛力量。那樣的話他將無法第一時間接近公主殿下。有審問過保護她的人嗎?”

“問過了,你說的沒錯,他是無聲無息潛進皇家花園的,一直來到公主身邊才突然出手。”

“也許不是無聲無息,而是他有權自由出入這裏。”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懷疑客人中有內鬼。我已經命人把所有客人都請回來了,全部要進行調查。”

拉舍爾橫掃了四周一下,果然,那些離開的客人正在一個個回到皇家花園。當然,借口就是有一些情況需要向大家谘詢,詢問一下當晚有誰都看到了什麽可疑人物。拉舍爾隨口道:“有沒有問過崗哨守衛,在公主被劫持的那段時間裏有誰出入過皇家花園?他們那裏應該留有所有人的出入時間記錄,這可以縮小被懷疑的範圍。”

“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個!”雅各布斯侯爵一拍腦袋:“我這就派人去調出記錄。”

拉舍爾歎了口氣:“恐怕已經晚了。”

派出去的人很快回來。

帶回來一個糟糕的消息:四名崗哨守衛被人殺死,所有出入記錄全部消失不見了。

“真遺憾,修伊格萊爾做事還真是不留馬腳呢。看來隻能從客人中展開全麵調查了。”雅各布斯侯爵很無奈。

“沒那個必要,大人。”拉舍爾道:“我想先請問大人一個問題,修伊格萊爾為什麽要突然帶走公主殿下?”

“誰都知道公主殿下和修伊格萊爾之間有些……”雅各布斯侯爵做了一個微妙的手勢,暗示親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至少我們不用為公主殿下的安全擔心。也許要不了多久,公主殿下就會自己回來。”

“你是說……”雅各布斯侯爵想了想,然後點頭認可:“我明白了,你說得很有道理。”

“那麽接下來就是另一個問題了,為什麽修伊格萊爾非要在今晚見公主殿下?”拉舍爾問雅各布斯侯爵。

“我怎麽知道?”侯爵想不明白。

“也許是因為隻有今晚他才能自由進入皇宮。”

雅各布斯侯爵有些明白了:“你是說修伊格萊爾可能是某個擁有對皇家花園的臨時出入權的客人?”

“能夠進入皇家花園的客人隻有兩類,一類可以長期出入,一類隻能在特定情況下才能出入,比如擁有一張今晚的舞會請貼。很顯然,修伊格萊爾是後一類客人。”

“的確是這樣。”這正是雅各布斯侯爵為什麽欣賞拉舍爾的原因,他分析問題總是頭頭是道:“現在調查範圍窄了一半了。”

“還可以繼續縮小下去。”拉舍爾道:“侯爵大人,有個問題我需要您的證實。”

“你說。”

“來皇家花園參加舞會的客人裏,除了您知道我在檸檬街布置的行動外,還有誰知道?您是否告訴過什麽人這次行動?”

“沒有別人知道了,而且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拉舍爾,你知道抓捕修伊格萊爾是一件大事,我還沒蠢到滿世界喊我的人在檸檬街給修伊格萊爾布套設伏的地步呢。”

“那麽是誰告訴公主殿下我的人在那裏行動的?又是誰提出建議讓我們回援的?”

“達達尼爾家族族長布萊恩達達尼爾。”

拉舍爾臉上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那麽他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那裏的?”

“他說他的仆人無意中看到的,因為我們的人太多了。從道理上講,這完全是可能的。幾百個人去進行圍剿,聲勢太過浩大了,不可能做到不被任何人發現。”

“的確如此,至少從道理上講完全說得通。”拉舍爾也笑了起來:“我布置的是一個修伊格萊爾不得不跳進去的陷阱,而不是秘密的抓捕,結果他卻利用了這一點。真有趣……”

“有趣?”雅各布斯侯爵的胡子都要吹起來了:“公主殿下被人擄劫,所有人都沒好日子過,你卻告訴我這很有趣?”

“疏忽防衛的是宮廷守衛隊,不是法政署,陛下不會把責任推到您身上來的,大人。”

“可是抓不到修伊格萊爾,法政署同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就快抓到了。”拉舍爾很肯定地回答。

“你確定?”

“是的我確定,我已經踩到了這隻狐狸的尾巴上了……”拉舍爾嘿嘿得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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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出現在皇宮附近時,修伊已經又是那個大家族的西瑟達達尼爾少爺了。

布萊恩巴克勒和莉莉絲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直到見到修伊出現這才鬆了口氣:“你去了哪?法政署的人正在等我們呢。剛才聯係不上你。”

“出了些情況臨時需要處理一下。”修伊漫不經心的回答。

三人一起重新走回皇家花園。

“查克萊呢?”莉莉絲問:“你不是說你把他救出來了嗎?”

“是的,出了些情況。今晚上發生的事情遠超出我們的預料,有好運氣,也有壞運氣。放心,他現在和一個朋友在一起,已經安全了。”

“什麽朋友?”巴克勒和莉莉絲麵麵相覷。

“回頭再解釋吧,一兩句話說不清,老實說我也不敢確定一些東西,隻能邊走邊看了。對了,拉舍爾回來了沒有?”

“是的,在公主回去之前就已經回去了。”巴克勒說:“修伊,今天晚上是突發行動,我們缺乏周密的安排,有太多馬腳暴露出來了。拉舍爾是隻老狐狸,他一定會發現問題的。”

“他早就發現了。”修伊毫不客氣的說:“這就是為什麽我要帶走艾薇兒清除所有記錄的原因。還記得羅約城酒店達達尼爾家族的舞會嗎?我是利用貝利來證實西瑟達達尼爾的身份的。可是現在貝利暴露了,曾經的證據立刻變得不再可靠。拉舍爾發現原來所謂的證人是個偽證,而且還投靠了他所要抓捕的人,那麽你認為他會怎麽想?”

“他會認為有很大可能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們和貝利達成了協議。”莉莉絲接口。

“事實也的確如此,所以貝利一暴露,拉舍爾對我們的懷疑立刻最大化。”

“既然這樣為什麽你還要救查克萊?我們應該立刻撤退。”巴克勒有些急了。

“沒那個必要,別忘了拉舍爾是個探員,他做事需要證據。沒有證據,他不能對我們下手。”修伊悠閑自得的說:“就算他已經知道我們是誰,他也沒證據證明我就是修伊格萊爾。”

“如果我是拉舍爾,我會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這件事。先抓捕你,然後再剝除你的偽裝。”巴克勒說。

“可惜你不是。”修伊笑了起來:“布萊恩你的做法是先抓人,後找證據,那是典型的強盜做法,即使是帝製國家也不可以隨意無視和踐踏法律。拉舍爾是一個優秀的探員,他越優秀,就越是要按照規矩來。否則如果他懷疑某個人是罪犯,直接就先抓人再找證據,那麽他和那些擅長於陷害無辜的探員們有什麽區別?而且我們也不是他可以隨意陷害的對象,達達尼爾家族的影響正在擴大,如果他不按規矩做事,那麽萬一他錯了呢?他會完蛋!”

“可是你不是一般的犯人……”莉莉絲依然有些擔心:“如果是普通犯人,也許拉舍爾不會那樣做,可是你不一樣。如果他覺得把握足夠,也許會冒險一搏。”

修伊也沉默了。他點點頭:“是的莉莉絲,你說得對,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不過我已經有了最後的準備……盡管我希望用不上這份最後準備……當然,為防萬一,我們也要做好殺出去的準備。”

巴克勒和莉莉絲對看一眼。

巴克勒沉聲道:“我還是先通知霍丁和伊格爾做好撤退準備吧,今天晚上的情況打亂了我們所有計劃。”

“沒有人能掌控一切。”修伊悠悠道:“完美的計劃之外,還需要足夠的隨機應變能力以及……一些小小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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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花園裏的客人陸續的來到,法政署的探員們一個一個詢問著各種問題,不過大都就是走個過場。能夠參加皇家舞會的,大多是上層人物,地位極低如哈登家,也是個世襲男爵。

探員們權力很大,地位很低,隻能客氣的問問題,不敢不禮貌的質詢。

尤其是艾薇兒重新出現之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很多人意識到,傳說中至少有部分東西是真實的,比如小公主殿下和修伊格萊爾之間似乎有著非同尋常的親密關係。

她是自修伊出道以來,唯一活著從修伊手下回來的人,毫發無傷。

如果艾薇兒不是公主,或許早就有一大批人圍上來詢問她有關修伊的問題了。

艾薇兒並沒有阻止探員們繼續探查修伊突襲事件,她借口勞累去休息,回避了所有人的關懷問候。客人們很聰明地沒有在艾薇兒麵前大肆詆毀修伊,在配合探員們完成征詢工作後便再度離開。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誰都不想再橫生枝節。從皇家聲譽考慮,今晚發生的事情,在明天會被說成是一場小小的火災事故,會有一兩名替死鬼倒黴。至於公主殿下,她一直都很好,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這是最理想的狀況。

佛朗克帝國的太子理查也回到花園接受了探員們的詢問,當然,僅僅也隻是一些詢問而已。

事實上,如果不是拉舍爾心中早有懷疑目標,那麽除了達達尼爾家族外,修伊最可能的藏匿處就是佛朗克人中間。

因為隻有他們帶來的大量仆從,是帝國所最不熟悉,也最難掌握的。

辦案就是如此。即使你已經要認定某個嫌疑犯了,你也不能放過其他的可能性。

在案子沒有完結之前,任何可能都是存在的,沒有必然的罪犯,隻有嫌疑最大或最小的犯人。

即使是封建帝製的國家,這種法治觀念也始終存在,隻所以會被後人漠視,完全是因為一些特權階層破壞了這種觀念,使證據化的辦案方式被模糊了,但事實是任何時代的案件處理,都對證據極為重視。

當超過半數的客人接受完征詢後,達達尼爾家族的客人終於出現了。

他們被探員禮貌的邀請到一座大廳,絕大多說詢問都是在這裏發生的。

“拉舍爾先生,很高興又見到您了。”來到拉舍爾的身邊,修伊向拉舍爾鞠躬施了一禮。

“我也是,達達尼爾少爺。”坐在一張臨時辦公桌前,拉舍爾向修伊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真沒想到你今天也受邀參加了舞會,不過之前我怎麽沒見到你。”

“哦。”修伊聳了聳肩:“那個時候大家都戴著麵具呢。”

“是啊。”拉舍爾別有意味地點頭:“麵具真是一種很奇妙的發明,它讓原本相熟的兩個人變得不認識。也許在現在之前,我們就在別的地方有過交流,隻不過那個時候你戴著麵具,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我的眼前。也許我們還有過非常熱烈的交流,甚至彼此思念,就象情人一般。”

“那完全有可能。”修伊笑了起來:“今天晚上我遇到了好幾位非常有趣的朋友,或許是因為戴著麵具的原因,彼此間說話沒有顧忌,不用擔心後果,沒有身份地位的懸殊差異,因此可以盡情的表現自己。盡管我並不確切地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是他們有著非常出色的表現,令我印象深刻,獲益很多。我發現我還有很多不足需要改進。”

“瞧,我就知道我們會是朋友,我們有很多共同語言。”

“我也是這麽想的。”

“那麽好吧。”拉舍爾敲敲桌子:“我們言歸正傳。西瑟達達尼爾先生,就在今天晚上,皇宮內外發生了很多事情。那個可怕的惡魔,修伊格萊爾,他出現了。”

“他攻擊了皇宮,我知道。”

“他還襲擊了抓捕他的法政署,逃脫後進入了皇家花園,帶走了公主,又把她放了回來。”

“我也聽說了,在進來的時候。”

“所以我很無奈的把所有客人重新請回到這裏,因為我們有充分的證據顯示,修伊格萊爾進入皇家花園時,是大模大樣走進來的……盡管他離開時的表現更令人印象深刻。”

“也就是說,修伊格萊爾很可能使用了某個受邀請客人的身份混進了舞會場?”

“我們都知道修伊格萊爾是個煉金師,他有能力化裝成他想要成為的樣子,比如……您。”

修伊輕笑:“那麽您需要的就是每一位客人的不在現場的證明了?”

“是的。”

“如果我拿不出呢?”

“您最好能夠拿出來。”拉舍爾說這話時,語氣有些冰冷。他靠近到修伊的耳邊輕聲說:“事實上,我需要的不僅僅是公主殿下被劫持的那段時間的不在場證明,我需要的是從舞會開始大家摘下麵具之後一直到現在,您的不在場證明。而根據我所了解到的情況,這裏的絕大部分客人,都沒有看到您。”

“那並不奇怪,拉舍爾先生。舞會正式開始後,我就去見了艾薇兒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拜托我為她做一些事情,所以我當時不在舞會場上,而是在公主為我安排的一處房間裏。這一點公主殿下可以為我證明。”

“真有趣,我對你的答案一點都不感覺奇怪。”拉舍爾嘿嘿笑道:“就象當初我的一位叫貝利的手下和您打了一夜的牌一樣。那天晚上,修伊格萊爾也出現了……”

“我不明白您這話是什麽意思。”修伊神情自若。

“沒什麽,一個假設而已。”拉舍爾已經站了起來。

在他的身邊,疾風阿裏隆,還有其他幾名高級武士紛紛出現。

隱隱已經將修伊圍成了一個半圓。

拉舍爾舉起一隻手,開始在大廳裏踱步:“一個最簡單的假設,你就是修伊格萊爾。在羅約島的時候,你利用貝利掩護你的行蹤,先是邀請我參加你和你家族舉辦的舞會,然後威脅貝利投靠你,再利用傳送法陣的技術出現在其他地方。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設計,曾經一度把我騙了過去,讓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疑神疑鬼。”

“但是後來,在凱文比爾斯和英斯頓死掉的那天,我在現場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那些痕跡告訴我,我的身邊可能有人已經背叛了帝國。於是我想到,如果查克萊有可能背叛帝國,那麽貝利也同樣有這個可能。如果貝利真的是背叛者,那麽那晚你不在現場的證據就是無效的。於是我又想到,如果你真是修伊格萊爾,那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拉舍爾打了個響指:“原因很簡單,這一切完全是因為一個意外中的碰麵,那天在小酒吧裏,你我之間的接觸。”

修伊輕笑著看他:“很有意思的假設。那麽按照這個假設推斷下去呢?”

“推斷下去的結果就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我調查了一下您和您的家族。我發現在海上,的確有一個達達尼爾家族存在過。但是有趣的是,這個家族和你所描述的並不是那麽完全一致……”

修伊已經阻止了對方:“每個家族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是否一致並不重要,甚至我們是不是那個家族也不重要,對嗎?拉舍爾先生。”

“說得沒錯。”拉舍爾點點頭:“那麽我們回到先前的問題上。您說你受公主殿下的指派在某個房間裏做一件事情,我說過我並不驚訝。因為如果你是修伊格萊爾,那麽你一定會找到某個讓自己分身兩地的辦法,一定會為自己找一個不在場的證明。問題是,這份證明由於是虛假的,就必然會有漏洞存在。”

“你指的是?”

“人證。”拉舍爾很認真的說:“西瑟達達尼爾少爺,我知道你一定想告訴我,你所接受的公主指派,是秘密的,不可以讓別人知道的,所以你沒有人證。但是很顯然你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修伊格萊爾在今天晚上悍然攻擊了帝國皇宮。這件事,當時導致了皇家花園所有人都衝了出來。為了安全起見,宮廷侍衛封鎖了所有出入路口,隻有手持請貼的人能夠自由出入。在你來之前,我特意去問過公主的侍女。正如你所言,的確有侍女帶你去過一個房間,你要求過絕對的安靜。但是在事件發生之後,有一名侍女立刻去那個房間找過你,因為按照規矩,在這種情況,你不可能獨自留在公主那裏。結果……”

“結果她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對嗎?”修伊歎了口氣。

百密總有一疏,時間太短,計劃太匆匆,總有考慮不到的地方。

皇宮受到攻擊後,巴克勒接受修伊的指令,要立刻去向公主進言,建議她下令調撥檸檬街上的抓捕隊回皇宮。結果就是連巴克勒都不知道,在他離開那個房間之後,竟然有一名侍女違背了他當初吩咐去找他了。

而拉舍爾的動作的確很快,清水街被修伊打了個埋伏後,他也迅速意識到,修伊既然是倉促應戰,就無可避免的要露出一些破綻給自己。所以他迅速回來盤查所有人等。

結果他得到了兩個消息:一,侍女沒有在房間裏發現西瑟達達尼爾。二,也沒有任何客人看到西瑟達達尼爾。

盡管失去了崗哨出入記錄,但是這兩個消息,卻成了修伊的致命傷。

他無法解釋在這段時間裏,自己在什麽地方。

大廳裏,所有人都盯著修伊看,守衛們如臨大敵。

疾風阿裏隆等人更是身上鬥氣光芒閃耀,防備著修伊突然出手。

修伊輕歎了口氣。

他沒有出手,隻是冷冷地望著拉舍爾,良久,才終於說:“拉舍爾先生,您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

“承蒙誇獎。”

“不過那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冤枉我。”

拉舍爾一楞。

他想不通在這種情況下,修伊還有什麽辦法可以翻盤。

修伊卻緩緩站了起來——這個動作令所有人都緊張了一下。

“正如您所說的,皇宮遇襲之後,我聽到了動靜,的確離開了房間,而且我也沒有和其他客人在一起。因為當時我遇到了一個人。我們在一起聊了很久。”

“誰?”

“很抱歉我不能說。”

“你最好說出來。”

“可是這關係到一些身份比較特殊和敏感的人。”

“在帝國律法麵前,無論什麽人,都需要用事實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假如在場的客人有哪位能夠證明你當時一直在皇家花園,沒有離開過,那麽我拉舍爾會向你道歉,並收回所有對你的惡意揣測。”

“記住你所說過的話,拉舍爾先生。”修伊冷冷道:“今天晚上是你第一次將我無端猜忌成一個通緝要犯,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我也希望是如此,那麽,你的證人是誰?我希望能是一位有分量的人物。”

“絕對有分量。”修伊冷笑道。

大廳之中,響起了一聲悠悠歎息。

一把渾厚的嗓音鄭重說道:“我可以證明西瑟達達尼爾少爺不可能和修伊格萊爾有任何牽連。因為今天晚上皇宮遇襲事件發生後不久,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所有人驚愕回頭。

“太子殿下。”拉舍爾驚呼出聲。

說話的人,正是佛朗克太子理查克萊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