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鍾左右,麗晶酒吧。

這個時間段,正是夜生活的高峰期,酒吧內部,人聲鼎沸,喧囂熱鬧。

昏暗的燈光之下,人影綽綽,男男女女或是飲酒談話,或是在舞池之內,盡情搖曳著身姿,發泄著殘餘的精力。

秦陽手中拿著一支啤酒,一臉笑意看著坐在對麵的鳳凰,那點點燈斑,時不時的灑落在她的臉上,顯得她那張素麵朝天的臉豔若桃李,嬌嫩欲滴。

唯一可惜的是,她的穿著太簡單太素淨了,不是說這樣子的打扮不好,而是,與這夜場的瑰麗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當然,平心而論,秦陽非常清楚,如果鳳凰願意稍稍裝扮一下自己,換一身衣裳,弄一下頭發,她的妖嬈風情,絕對足以讓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女人自慚形穢。

他看著鳳凰,鳳凰卻沒並有看他,看得出來,鳳凰對這樣的場合並不是太適應,微有些局促,她轉動著手中的啤酒,有一會才問道:“秦陽,你對圓桌騎士的了解有多少?”

“怎麽說?”秦陽疑惑的問道。

鳳凰撩起額前的一縷秀發,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緩緩說道:“在圓桌騎士關於亞瑟王的傳說之中,號稱是最純潔最完美的十二騎士中的格拉海德,曾經獨自一人尋找到了聖杯,這個傳說,你聽說過沒有?”

關於圓桌騎士的傳說,在國內極為盛行,秦陽多少有聽說過一些,這時秦陽隱隱想起韓遠對自己說過,塔羅牌中的聖杯組織,近來在國內很是活躍,就是微微一怔,說道:“你的意思是,圓桌騎士的確和塔羅牌組織有著關聯。”

鳳凰用力點頭,不容置疑的說道:“這是一定的,而且,不僅僅是有關聯那麽簡單,塔羅牌這個組織,早些年來名不經轉,近幾年來,異軍突起,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成為歐洲的一支神秘力量,難道你沒想過,這背後是否有人在強力支持?”

秦陽想了想,問道:“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那就隻能是圓桌騎士了。”

鳳凰笑了笑,這一笑,風情乍現,說道:“據我所知,英國共~濟~會以及宗教貴族,一直都是圓桌騎士的堅定擁護者,而且我還通過渠道查到,焦家,曾經向英國的馬克斯家族基金會匯過一筆錢。”

說到這裏,鳳凰就沒再多說了,她相信,以秦陽的智慧,已經足夠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秦陽的確是了解了,在他的認知之中,相比較於羅斯柴爾德家族、洛克菲勒家族、肯尼迪家族等這些名聞於世的大家族,馬克斯家族名聲並不顯耀,但作為名震英倫三島最大的財富家族,馬克斯家族在英國的影響力,是可想而知的。

最為主要的是,馬克斯家族,並不僅僅是財富家族,與英國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遠的不說,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夫人,就是馬克斯家族的最尊貴的貴賓之一,至於隱藏在幕後的其他高官政要,更是數不勝數,可以說,這是一個構建在經濟與政治網絡中的龐大家族。

馬克斯家族的家族基金會,一直都是英國上議院和下議院最堅定的支持者,可以說,有了馬克斯家族龐大的基金支持,他們幾乎可以顛覆英國的遊戲規則,這一家族,比之英國共~濟~會在本土的影響力,更要驚人,隱隱有皇家基金會的稱號。

而且,馬克斯家族基金會,一直都是圓桌騎士的強力後盾,源源不斷的向圓桌騎士提供各種經濟支持,以及,幫忙圓桌騎士在世界各地,進行各種各樣的經濟擴張和製裁。

而焦家曾經向馬克斯家族基金會匯過一筆錢,且不管這筆錢是焦沛匯的還是焦玉山匯的,都證明了一點,那就是,圓桌騎士的擴張步伐,已經進入華夏境內。

再有和那個叫僵屍的家夥打交道的經曆,以及那個被鳳凰稱之為圓桌騎士首領之一的鐵麵人對僵屍的詭異行為,秦陽幾乎是確定了,塔羅牌組織,的確是圓桌騎士的一支分支。

心中微微一驚,未曾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如此之複雜,躲藏在背後的黑手,抽絲剝繭之下,利益上的關聯,其內幕,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喝了一口啤酒,秦陽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重振大不列顛帝國的不落輝煌!”鳳凰輕聲說道。

秦陽笑了,說道:“聽起來很理想主義,很瘋狂很狂妄,在世界經濟秩序已經多次洗牌的前提下,這一目標,恐怕不是那麽容易辦到吧。”

“僅僅是憑借一國的力量,當然不可能,但如若有其他國家的支持,比如歐洲強國,美洲強國呢?別忘記了,英國早已不是當年的英國,這些年來,他們可是一直充當著某個國家的急先鋒。”鳳凰問道。

秦陽沉默了,鳳凰這話雖然說的很是隱晦,但其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一旦傳出去,必然在全球範圍內引起軒然大波,甚至都有可能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在這種前提下,個人能力的大小,已經變得微乎其微,國與國之間的較量,已經不是他這種層次所能參與的了。

秦陽用力握了握啤酒瓶,說道:“你和我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我懂得這些,又有什麽用處?”

鳳凰眸光微沉,望著秦陽,說道:“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危機感?”

秦陽莞爾一笑,說道:“好像這些事情不是我能操心的吧,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不是看得起你,告訴你這麽多,隻是想告訴你一句話,一個人的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鳳凰很認真的說道。

秦陽再一次沉默,轉而說道:“喝酒吧,今晚隻談風月,不談國事。”

鳳凰翻了個白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道:“秦陽,你到底在回避什麽,你要清楚,以你在燕京、嶺南以及香港的所作所為,你已經大大觸犯到了他們的利益,就算是你打定主意什麽都不管,他們也不可能放過你的。”

秦陽淡淡說道:“那就讓他們放馬過來。”

聲音不大,口氣不小。

鳳凰當然不會認為秦陽是在吹牛,輕吸了一口氣,緊接著說道:“因為你的關係,塔羅牌組織在華夏國的滲透步伐一度被逼的分崩離析,使得他們不得不出動圓桌騎士首領來狙殺你,從這一點來看,不難想象你在圓桌騎士中的分量。”

秦陽低聲苦笑,無奈撓頭,他自認為自己其實沒做什麽事,但詭異的是,每做的一件事情,都恰好與圓桌騎士發生關聯。不經意間,他倒是成了英雄一樣的人物。

秦陽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我真不知道我能做什麽,要不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鳳凰斷斷然說道:“當然是趁著他們的勢力還未完全滲透入華夏國境內,先下手為強,將他們一網打盡!”

秦陽無語,頭疼的說道:“哪裏有你說的這麽簡單,你別玩我成不?”

“我不是在玩你!”鳳凰搖頭的姿勢很僵硬,就是使得她的臉色很是嚴峻,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圓桌騎士之所以會拿華夏國作為首要目標,無外乎是華夏國近二十年來發展勢頭太快,隱隱有後來居上,成為全球秩序領頭人的趨勢,他們慌了怕了,不得不采取不光彩的手段來促進世界政治格局的新一輪洗牌,國家與國家之間如此,個人與個人之間,亦是如此。”

“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你這一年來,都風頭太盛了,你這樣的人,必然首當其衝,成為所有矛頭一致對準的焦點,在這種情況下,你就算是想超然世外,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秦陽不得不承認,鳳凰說的很有道理,很有說服力,但也就僅僅如此,他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逆天改命。

自嘲一聲,說道:“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我得到了一些別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得到的,自然也要付出一些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代價,在這一點上,我早已心中有數。”

鳳凰冷笑:“隻怕那些代價,不是你所能承受的起的。”

秦陽就是耍賴道:“如你所說,我既然連那些代價都無法承受,貿貿然插手其中,豈不是自尋死路?”

鳳凰哭笑不得,說道:“當然不是你一個人,我們都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你們,還有誰?”秦陽好奇的問道。

鳳凰嚴肅的說道:“有些機密,不是我這個層次所能知道的,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但在這種情況下,國家機器必然也會卷入其中。”

秦陽苦惱不堪,說道:“說了等於沒說,還是喝酒吧。”

鳳凰歎了口氣,抓起一支啤酒一口喝掉,若有意若無意的說道:“就在這幾天時間,我會去一趟香港。”

說了話,她又是開了一瓶啤酒,喝了起來,秦陽一口一口的喝著啤酒,想著遠在香港的柳飄飄,以及站在柳飄飄背後的那個神秘的影子,臉色苦意愈盛,暗中的較量已經逐漸明麵化,有些事情,就算是他再三回避,隻怕也是回避不了了。

再者,在這之前,秦陽一直都很好奇卿城夫人為什麽會讓自己來一趟嶺南,此時卻是隱隱想到,嶺南與香港一衣帶水,人在嶺南放眼香港。

但如果這就是卿城夫人的目的的話,那麽,卿城夫人在這件事情上,所扮演的角色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