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停下腳步,一眼朝那個說話的警察看去,陰森森的說道:“你在說什麽?”

他這一眼帶著火氣,眸光何其之犀利,那警察隻覺得自己如受重擊,踉蹌後退了兩步,臉色都煞白了幾分。

“我說……我說……”他磕磕巴巴的要說話,卻是心跳如打鼓,始終都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林薇薇秀氣的眉毛蹙起,說道:“警察叔叔,我們不是凶手,是他們要找我們麻煩,大哥哥隻是自衛反擊,你們認錯人了。”

“認錯人?”另外一個戴著眼鏡的警察,看了秦陽和林薇薇一眼,又是轉身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二十來個人,冷聲道:“一個打二十個,誰會有這麽厲害,擺明是你們滋事挑釁,趕緊跟我們去派出所協助調查,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林薇薇氣惱之極,說道:“你們根本是無理取鬧,放著凶手不抓,偏偏抓我們,當我們好欺負嗎?”

林薇薇性子柔軟,看見著秦陽出手打人卻並無絲毫的害怕,顯而易見,柔弱的外表之下,也是有著剛強的一麵。

這話說的又氣又惱,倒是很有些威勢,相當讓人刮目相看。秦陽狐疑的低頭看向林薇薇,倒是沒想到,林薇薇居然有這麽一麵。

林薇薇被秦陽看的有些不太好意思,頑皮的吐了吐舌頭,神色卻是一片堅毅。

眼鏡警察不耐煩的說道:“誰是好人誰是凶手,我們自然會查個清清楚楚,不用你說廢話,趕緊的,跟我們走?”

秦陽看著那警察,淡笑道:“看來你們是認定我們是凶手了,隻是,你們看到哪個凶手,會白癡到一個打二十個的?”

眼鏡警察眼神閃爍,大呼道:“你們肯定還有同夥對不對,老實交代,你的那些同夥跑到哪裏去了?”

“同夥?”秦陽咧嘴笑了。

林薇薇著急的說道:“警察叔叔,你們簡直是太過分了,明明我們是受害者,你偏偏說我們是凶手,還說我們有同夥,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

“講道理?”眼鏡警察陰冷冷的一笑,揮手說道:“少廢話,都給我帶走。”

另外三個警察聽到他的指令,上前過來帶人,林薇薇從小出生於政治世家,雖然被保護的很好,甚少見到社**暗的一麵,此時還是被氣的夠嗆,對秦陽說道:“大哥哥,你教訓教訓他們,我會打電話給爸爸的。”

秦陽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輕聲說道:“剛才有那麽多的目擊證人,現場證據對我們大大有利,沒必要去驚動你爸,我們跟他們走一趟也沒關係,很快就可以出來的。”

林薇薇苦惱的說道:“可是,我怕他們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林薇薇單純,但自然不傻,當然,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來這幾個警察不太對勁了,剛才事情鬧的那麽厲害的時候,他們沒出現,結束之後,卻出現的這麽快,還一口咬定秦陽是凶手,貓膩實在是太大了。

秦陽揉了揉林薇薇的小腦袋,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林薇薇這才輕輕點頭,說道:“大哥哥,我們要注意安全。”

秦陽笑笑,看了三個圍過來的警察一眼,說道:“我跟你們走。”

三個警察臉色一喜,看了那個眼鏡眼鏡一眼,推推嚷嚷的,將他送上了警車。

警察很快開車上路,一路呼嘯著離開。

其中一個警察開車,眼鏡警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秦陽抱著林薇薇坐在後排座位的中間,另外兩個警察,一左一右的將他夾住。

車子上路之後,車內氣氛沉默下來,沒有任何人說話。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所行使的路線,越來越偏,林薇薇好奇的往車外看了一眼,疑惑的問道:“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裏呢?”

眼鏡警察臉色微微一變,凶狠的說道:“閉上你的嘴巴。”

林薇薇將小腦袋往秦陽的懷抱裏蹭了蹭,秦陽一隻手輕柔的捏了捏她的脖子,讓她放鬆一點。

林薇薇本就喝了不少的酒,在秦陽特殊手法的捏拿之下,很快就在他的懷抱中,沉沉睡了過去。

不說林薇薇發現了車子行駛的路線有點古怪,秦陽早就發現了。或者說,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從靈光寺前那幾個家夥騷擾林薇薇開始,到一大群人前來找他麻煩,這種事情,看似順理成章,但有一個地方說不通的是,這些人怎麽會那麽快就找到他們?

而且,這四個警察出現的時機實在是經不起推敲,好似是做了一個籠子,讓他往裏邊鑽一般。

當然,秦陽並不是那種有被迫害妄想症的人,如果僅僅是他一個人的話,他有自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任由他們怎麽玩,都玩不出什麽花樣來,隻是因為有林薇薇在,他才不得不存了幾分心思,以免他們幾個傷害到了林薇薇。

沒有人說話,車內的氣氛顯得很是沉悶,車內空調開著,可是幾個警察,卻都是多多少少額頭上密布著汗水。

“很熱嗎?”秦陽笑著問右手邊的那個警察。

那警察斜睨他一眼,不悅的說道:“管你什麽事,你好好管著自己就是了。”

秦陽笑了笑,說道:“我其實想告訴你,也就是殺人放火而已,不用那麽緊張。”

“你——”那警察大驚失色。

與此同時,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直沒有什麽表情的眼鏡警察大聲道:“動手!”

車子在同一時間停下,秦陽左右兩側的兩個警察,第一時間拔出了手中的槍,一左一右,指向秦陽的太陽穴。

那眼鏡警察轉過身來,手中的槍,指在秦陽的心髒上,手指扣動扳機,就要開槍。

“慢著。”秦陽開口說道。

眼鏡警察一臉猙獰的望著他,說道:“秦陽,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就得有認命的準備?”

“焦沛派你們來的?”秦陽不動聲色的問道。

“知道又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等你死了之後,就什麽都無關緊要了。”或許是因為任務成功,多多少少有點激動的緣故,眼鏡警察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點發抖。

他大笑一聲,那笑聲,都是抖動著,緊接著,他的五官也抖了起來,一咬牙,就是扣動扳機。

隻是,在他試圖扣動扳機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手指,也是抖著的,抖的跟一根煮過的麵條似的,一點力氣都提不上。

這時,眼鏡警察才臉色大變,顧不得開槍,另外一隻手去開車門,欲要開門下車,悲哀的是,他的手,連伸出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僅僅是他有這樣的反應,車內的其他三個警察,都是一模一樣,他們一個個驚慌欲死,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秦陽伸過手去,將三隻手槍拿了下來,笑吟吟的說道:“有話好好說就是,動槍什麽的,簡直是太討厭了。”

四個警察無語。

秦陽也不用他們回答,淡笑說道:“現在,我想可以好好聊一聊,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吧。”

四個警察麵麵相覷,還是不說話。

秦陽便是歎了口氣,說道:“你們這是逼著我殺死你們啊。”

“你……你敢!”那眼鏡警察,終於咬著牙齒,哆哆嗦嗦的說道。

秦陽玩味一笑,說道:“看你們這樣子,不像是作假,看來還真是警察出身,殺警察麽,我還真有點不敢。”

那警察才稍稍鬆了口氣,說道:“我們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並不是刻意刁難你。”

“拿的誰的錢?”秦陽問道。

“我不知道。”眼鏡警察說道。

“看來還是要殺一兩個才成。”秦陽目光逐一掃過他們四人,他的目光冷峻犀利,一眼掃過去,如同在看死人,看的這四個人,一陣一陣的顫抖,臉色蒼白如紙。

“我們真的不知道。”眼鏡警察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的說道。

……

林薇薇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車子正經過丙村,開往梅州市。

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林薇薇從後排座位上起來,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著秦陽,說道:“大哥哥,我們沒事了吧?”

秦陽笑笑,說道:“沒事了,我們又不是凶手,怎麽會有事。”

林薇薇嬌哼一聲,說道:“算他們講道理。”

她並未親眼見到事情最後的發展,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隻當是喝醉了,也不疑有他。

秦陽見她沒有多問,小小鬆了口氣,要真問起來,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的確沒殺那四個警察,但當那四個警察對他動了殺心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一個必死的結局。

若不是他身上帶著一瓶從鬼婆那裏偷來的藥,今天這事,看起來還真有點麻煩,隻是遺憾的是,沒有問出背後的指使者是誰。

不過這也是讓秦陽知道了,今天這事,果真是一個局,身在局內的小混混,不知道自己悄然入局,而那四個警察,剛好坐收漁翁之利。

“看來,這場戲應該還沒完!”秦陽在心中說道。

從丙村上高速前往梅州市,如果不遇上大規模堵車的話,隻要幾十分鍾就夠了,中途在服務區停了一次車,林薇薇回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林薇薇自覺地今天的麻煩都是自己引起的,很是不安的和秦陽說著話,秦陽柔聲安慰了好一會,才讓林薇薇釋然,當林薇薇最後說出會安慰他的時候,秦陽微微一驚,不知道為何竟是有點莫名的心動,不過在他問林薇薇會如何安慰他的時候,林薇薇卻是打死也不肯說了。

如此一路說著話,倒也相安無事,隻是從出高速路口,進入梅州市的收費站的時候,卻是罕見的遇上了堵車的情況。

收費站通道口,一輛油罐車停靠在那裏,看車子歪歪斜斜的,應該是爆了胎,兩個司機圍繞著車子正在檢查,滿臉的焦慮之色。

這個時間段,過路的車子並不多,除了那一輛油罐車和秦陽所駕駛的路虎之外,旁邊並沒有其他的車輛,也是因此,收費站隻開了一個小窗口,秦陽想繞到另外一個通道都不行。

好在也不趕時間,秦陽就在車內和林薇薇說著話,才剛張嘴,就是聽到一聲“滴滴”的響聲,那聲音極為輕微,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

秦陽聽了一聲又一聲,臉色猛然大變,一隻手伸過去,抄起林薇薇,與此同時,另外一隻手飛速的打開車門,不等待林薇薇反應過來,就是人影一閃,衝了出去。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爆炸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