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

隨著蘭姨這話一出,全場所有賓客為之嘩然,前一刻,還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宴客廳內,頃刻間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南喬木被綁架了?

這是真的?還是一個玩笑?

可看蘭姨那淒惶欲絕的模樣,沒有任何人去懷疑蘭姨的話中有假,因為,某種驚恐的情緒,根本就是扮演不出來的。

隻有遭受了極大的恐慌,才會變得如此歇斯底裏,倉皇欲死。

可是,會是何人綁架了南喬木?

為什麽早不綁架晚不綁架,偏偏在南喬木十八歲生日宴會當天,綁架了南喬木?

一些知情人聯想起佛心生蓮,十載富貴那則傳聞,心中微微驚悚,再者,南家家大業大,地位超凡脫俗,輕易無人敢得罪,一家太平十數年,從未發生過此種事情,稍稍一想,便是意識到此事定當不會太過簡單!

蘭姨說了話,腳下一軟,踉蹌的跪倒在了地上,秦陽一把將她扶住,雙眉緊皺如兩把利劍,轉頭看向南老爺子。

南老爺子麵頰微微**,紅光滿麵的一張臉,閃過一抹絕望的蒼白,卻很快反應過來,厲聲問道:“小蘭,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清楚點。”

蘭姨低頭啜泣,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說著說著就是捶胸頓足,大恨自己不該給南喬木一個驚喜,不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南秀峰愛妻心切,見蘭姨如此,心中極為不忍,上前將她扶起來,緊緊的摟在懷抱中,柔聲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為了小喬好,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要怪就怪那些喪心病狂的犯罪分子。”

蘭姨哽咽道:“不,這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小喬也不會被人綁架,秀峰,我實在是沒臉見你,沒臉再呆在南家了啊。”

南秀峰心疼極了,拍打著蘭姨的後背說道:“小蘭,我都說了,這事不能怪你,你不要這麽自責。”

“我這些年來都沒有生育,一心將小喬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如何能不自責,秀峰,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一定會把小喬找回來的。”蘭姨用力一推南秀峰,扭過身,大步朝門外邊跑去。

眾賓客見她如此,心中一陣歎息,心想這蘭姨也是有情有義的女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非但沒有推卸責任,反而還將所有的錯誤攬在自己的身上。

可南喬木作為南家的命~根~子,被人綁架了,眾人也沒心思去安慰蘭姨。幾個和南老爺子交好的紳士名流,紛紛安慰起老爺子來,讓他不要太過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之類的。

南老爺子聽著他們的話,苦笑著不言不語,眼神閃爍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眼看蘭姨就要離開宴客廳,突聽秦陽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蘭姨,你報警了嗎?”

“啊——”蘭姨停下腳步,錯愕的回過頭,不解的望向秦陽。

秦陽接著說道:“蘭姨,你是和小喬和司機一同前去拿生日禮物的吧,為什麽小喬和司機都被綁架了,為何你卻沒事?”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訝然,疑惑的望向蘭姨。

蘭姨嘴唇哆嗦了一些,磕磕巴巴的說道:“可能是他們覺得我無關緊要,所以才放了我一馬吧,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放過我。”

“小喬是南家的長孫女,而蘭姨你是南家的長媳婦,身份比之小喬不差半點,如何會是無關緊要的人物?”秦陽盯著蘭姨,一字一句的問道。

蘭姨呼吸加重,臉色死灰,訕訕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了,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把小喬給找回來的。”

秦陽的連番問話,引起了一些人的懷疑,他們隱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

南秀峰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蘭姨的手,不悅的朝秦陽嗬斥道:“秦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認為是我的妻子聯手外人綁架了我的女兒不成?可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做對她有什麽好處?”

秦陽皺眉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南秀峰本就看秦陽不順眼,這時女兒被綁架,妻子又被懷疑,一個不好就會被千夫所指,更是無法控製住心頭的怒火,大聲說道:“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小喬出了事,你不去幫忙找人,反倒是懷疑那些關心愛護她的人,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思。”

秦陽輕聲苦笑,說道:“南叔這話倒是覺得是我的不是了。”

“本來就是你的不是,自從你來到香港之後,我南家前後就發生了好幾件大事,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犯罪分子,很有可能就是衝著你來的,小喬不過是被你牽連才被人給綁架!”南秀峰越說越是憤怒,口沫橫飛,恨不能用口水將秦陽給淹死。

秦陽的確有懷疑南喬木之所以被人綁架,正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南秀峰這麽說雖然有點胡攪蠻纏,但大體上沒有錯誤,便是輕聲歎了口氣,沒有接話。

南秀峰認為他是心虛,還要嗬斥幾句,南老爺子看不下去了,板起臉怒吼道:“秀峰,都到這種情況下了你還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秦陽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更要清楚。”

南秀峰大概沒想到老爺子會當著眾人的麵和自己翻臉,眼神極為陰鬱,惡狠狠的瞪了秦陽幾眼,終究是將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南家一家子起了內訌,賓客們不好多聽多說,而且小壽星被綁架,這個生日宴會也是沒有辦下去的必要了,於是紛紛向南老請辭。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南老爺子也是覺得麵上無光,不好多留他們,隻說以後再補上,請大家多多包涵,招呼秦陽過來送客。

秦陽就要過去送客,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秦陽看了看手機,一個未知的電話號碼,甚至連來電顯示上都沒有號碼顯示。

秦陽接通了電話,還沒說話,那邊一個嘶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秦陽!”

“是我,你是誰?”秦陽沉聲應道。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古怪,應該是通過變音器改變過聲音的頻率。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隻需要知道,南喬木現在在我手裏就行了。”嘶啞的聲音戲謔的說道。

“你想做什麽?”秦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問道。

秦陽心中很清楚,對方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是要談條件的。

果不其然,對方很直接的說道:“兩個條件,第一,你宣布和南喬木解除婚約,第二,錢鋒銳和李萬機這兩個人我很不喜歡,想讓他們吃點苦頭,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秦陽呼吸微滯,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南喬木在生日宴會前夕被人綁架,南家的顏麵早就極為難堪,南老爺子更是無顏麵對眾多老友。

若此時他提出和南喬木解除婚約,這根本就是對南家當頭棒喝,且不說對方提出這個條件的目的是什麽,都勢必讓南家威信大損,各方麵全線潰敗,更不用說,關於南喬木身上的那層神秘的光環,引起了多少人的覬覦。

而且,南老爺子今日好不容易將他推介出去,苦心積慮為他打下人脈的基礎,卻又會輕易就將他打回原形,今後,再也沒有進入這個圈子的可能,甚至會連累南老爺子多年的清譽毀於一旦,南家分崩離析!

而讓錢鋒銳或是李萬機吃點苦頭,這更是等若是一腳將他踢到了懸崖邊上,不管他拿二人誰開刀,彼此之間的關係,都會有破裂的可能,好不容易靠利益維係起來的同盟,頃刻間轟然坍塌。

而先是因為解除婚約得罪了南家,再得罪錢家和李家,他絕對再無在香港的立錐之地,隻怕分分鍾,就要惶惶如喪家之犬的一般逃離香港。

即便以後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隻怕,這條路,也會走的無比艱辛。

對方隻是綁架了一個南喬木,並沒有提出要拿南喬木怎樣,卻是一舉扼住住了他的命脈,讓他動彈不得。

而且,如若此事隻是針對他一人也就罷了,竟是連南家也不放過。

好一招妙棋,好毒的心機。

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秦陽終於明白對方為何會在生日宴會的前夕綁架南喬木,這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

心底冷笑,怒意滔天,秦陽強忍住這口惡氣,冷冷的說道:“你確定要這麽做?你就不擔心,過了今日,我殺你全家!”

“殺我全家?”那嘶啞的聲音嗬嗬笑了起來,笑嗬嗬的說道:“等你知道我是誰再來說這話吧,我這人耐心不好,做還是不做,你最好是快點下決定。我想,你也不願意因為你的猶豫,而讓南喬木受到傷害吧,多麽可愛美麗的女孩啊,真是讓人憐惜的緊呢。”

那聲音的語氣漸漸變得曖昧起來,卻是如一根刺一般的,深深刺進了秦陽的心坎中。

秦陽哪會不清楚這是在拿南喬木威脅他,即便他們不會殺死南喬木,但如果對南喬木做了其他的事情,那也是無法承受的。

“你如何能知道我做了還是沒做?”秦陽冷淡的問道。

“你這麽聰明的人,難道還不不清楚現在的形勢?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一分鍾之後如果我還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你就等著收屍吧!”話音落,電話隨之被掐斷。

秦陽捏著手機,哢嚓一聲,手機被他捏成了碎片。

南老爺子見狀,擔憂的問道:“秦陽,是不是綁匪打來的電話?”

秦陽輕輕點頭,臉色陰晴不定。

南老爺子見他臉色不虞,心中一緊,說道:“他們說什麽了?”

秦陽苦笑,說道:“老爺子,你相信我嗎?”

南老爺子微微錯愕,旋即認真的說道:“你想做什麽就做,我要是連你都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你要做什麽就盡管去做,就算是天塌下來,還有我這把老骨頭頂在前麵!”

“謝謝!”秦陽感激的說道。

如若說,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認為南老爺子是因為對南喬木的溺愛,而對他愛屋及烏的話,那麽,此時聽到南老爺子這話,他哪會不清楚,南老爺子對他的眷愛,是真心實意毫無保留的。

能夠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將主動權交到他的手上,這份信任,已然遠遠超出了親情的範圍,如何能讓他不感激。

南老爺子朗聲笑道:“不管你做什麽事,我都以你這個孫女婿為榮!”

秦陽點著頭,順手抓過旁邊桌子上的一把用來切牛肉的餐刀,沉默的走向錢鋒銳和李萬機,手起刀入,一刀插進了錢鋒銳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