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藍海,一場春風過後,緊接著就是一場春雨。

雨不大,但來的太無征兆,還是淋濕了不少人。

前往藍海市市中心醫院的一條岔路上,高大的法國梧桐樹下,一輛黑色的雪鐵龍停靠在那裏,九成新的車子,普普通通的車牌,在這個豪車遍地的大都市,毫不起眼。

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女人坐在駕駛的位置上,她的坐姿如同她的長相一樣,端端正正,不見任何的妖嬈和風情,但因為胸部太大,抵住了方向盤的緣故,還是給人一種相當驚豔且怪異的感覺。

副駕駛位置上坐著一個猥瑣的男人,長的猥瑣,氣質更加猥瑣,當然,他本身絕不會承認這一點就是。

戰狼有些坐立不安,鳳凰的那一對胸部實在是太惹眼了,他想看,卻又不敢看,心頭異常的矛盾。

沒辦法,誰叫鳳凰是隊長呢,而且他又打不過她,要是被發現自己偷偷摸摸的看他的胸部,那還不要了他的命?

糾結了好半天,戰狼都不知道吞了多少口唾沫,才開口說道:“隊長,下雨了呢,你看到沒?”

“廢話!”鳳凰沒說話,坐在後排座位上的白狐卻是忍不住說道。

白狐一開口,山熊就是跟著一笑,嗡嗡的聲音,好似在打雷,分外刺耳。

“這不是廢話。”戰狼強行爭辯道。

“這就是廢話。”鳳凰說道。

戰狼訕訕苦笑,說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們嗎,你們怎麽能這樣子說我呢,太讓人傷心了。”

“執行任務中,無關緊要的話,閉嘴別說。”鳳凰命令道。

戰狼趕緊閉上了嘴巴,卻是不小心磕破了嘴皮,疼的好一陣齜牙咧嘴,嘻嘻笑道:“隊長,你別這麽嚴肅成不,一點都不好看。”

“嗯?”鳳凰一眼朝他看來。

戰狼心中嚇一大跳,急忙說道:“隊長,你可千萬別打我,我就是好奇罷了,你不覺得這個任務有點莫名其妙嗎?上邊可沒給我們派發這樣的任務。”

“是啊,那老家夥壞事做絕,我們為什麽還要保護他?”白狐適當的提出自己的抗議,聲援戰狼。

鳳凰眼睛微微眯起,透過雨幕看向前方,說道:“他不能死在藍海。”

“這是秦陽的意思?”戰狼八卦的問道。

“——”

鳳凰不說話,戰狼就當她是默認了,嘖嘖說道:“秦陽真幸福,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那麽多男人不喜歡他了,換做是我,我也覺得他討厭死了。”

“什麽意思?”鳳凰疑惑的問道。

“你想啊,他把全天下的美女都泡走了,哪個男人會喜歡他啊。”戰狼理所當然的說道。

鳳凰那叫一個恨啊,這家夥的嘴巴實在是太沒遮攔了,什麽叫秦陽把全天下的美女都泡走了,他明明沒泡過自己好不好?

可是也不對,既然如此,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賣力的幫助他呢?

於是鳳凰就將戰狼給恨上了,一定是這個家夥太多嘴了,不然自己怎麽會想這麽無聊的問題。

“你也很幸福!”鳳凰咬牙說道。

車內沒開燈,戰狼沒看到鳳凰咬牙的動作,以為她是在誇獎自己,嘻嘻一笑,說道:“其實我還成啦。”

話剛落音,就聽鳳凰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你不是我的下屬,我早就扭斷了你的脖子!”

戰狼被嚇個魂飛魄散,哭喪著臉說道:“隊長,你這絕對是公報私仇。”

“嗯?”鳳凰冷哼道。

戰狼忙舉手投降,可憐兮兮的求饒道:“隊長大人,親愛的隊長大人,我什麽都沒說,我真的什麽都沒說,您老人家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白狐和山熊一聽這話,均是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笑聲才起,就被鳳凰打斷了:“安靜,車子來了!”

伴隨著這話,岔道口的另外一個方向,三輛黑色的奔馳轎車的車頭燈,緩緩逼近,因為下雨視線受阻的緣故,那三輛車子都開的不快,以車內四人的視力,能夠很清晰的看清楚第一輛車的車牌。

那是燕京的牌照,顯而易見,這三輛車子,是從燕京開過來的。

車子沒有停留,轉過岔道口之後,徑直朝醫院方向開了過去。

……

……

五分鍾之後,中心醫院七樓的高幹病房門口,出現了兩個男人,走在前麵的中年男人戴著黑框眼鏡,方正的國字臉,不苟言笑,氣度威嚴,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模樣和霍宇豪有七分相像,正是霍宇豪的父親霍中正!

走在後邊的中年男人微微佝僂著腰,緊緊追著後邊,手裏抓著一個公文包,臉上帶著萬分小心,一看就是屬於秘書一類的角色。

推開病房的門進去,鷹鉤鼻男人立即迎了過來,低聲說道:“首長。”

霍中正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朝病床方向看去,霍老躺在病床上,一個醫師正在給他做複健。

這一過程大概持續了十來分鍾,做完後,醫師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霍中正這這上前,來到病床前,說道:“爸。”

“你怎麽來了?”霍老問道。

“我來接您回燕京。”霍中正說道。

霍老的眼睛微微眯起,好一會,才說道:“宇豪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我已經讓人率先將他的遺體送回去了。”霍中正臉色悲戚的說道。

“不用太過傷心,這個仇,早晚是要報的。”霍老說道。

“我知道。”霍中正用力點了點頭,霍宇豪是他的兒子,這份仇恨,他自是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深一些。

而且霍老為了霍宇豪的事情親自來到藍海,卻處處碰壁,铩羽而歸,無疑更是激發了他這份怨氣,我知道這三個字,說的斬釘截鐵,血海深仇!

“知道就好,不要忘記,也不要太過銘記。”霍老伸出一隻手來,霍中正連忙扶住他的手,就聽霍老說道:“回燕京!”

沒過多久,就見在一些保鏢的守衛下,一行人從醫院走了出來,迅速上車,包括之前開過來的三輛奔馳,在三輛軍用吉普車的拱衛下,立即上路離開。

鳳凰盯著看了看,確信那些精銳的保鏢不會發現自己這輛車子的存在,這才發動引擎,跟了上去。

前方的車隊並未立即出城,而是駛向了軒逸大酒店的方向,車子在樓下稍等了片刻,很快就見兩個軍人抬著一具用白布包裹的屍體走了出來。

安置好屍體,車子才再度上路,繞開市中心車流堵塞的路段,徑直朝藍海至燕京的高速公路方向開去。

這一切,都是在悄無聲息之中進行的,車隊雖然張揚了些,但他們做的事情,卻一點都不張揚,隻是因為下雨的緣故,場麵,多多少少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之感。

鳳凰開著車子遠遠的綴在後邊,偽裝成普通的私家車輛,氣氛,到這時,才終於有了點緊張的感覺。

居中的奔馳車內,

霍中正摘下眼鏡,輕輕擦拭著鏡片上的水霧,問道:“爸,李大校的事情是怎麽回事。”

“他死了。”霍老說道。

“我知道,是誰殺的?”霍中正問道。

霍老沒有回答。

“是秦陽殺的對不對?”霍中正的眸光霍然變得銳利起來,如同兩把刀子。

“不是。”霍老輕輕搖了搖頭,眉宇間,有著抑製不住的憂傷。

“難不成這中間另有隱情?”霍中正微微一愣,說道:“那是誰殺的?他為我們霍家賣命,總不能白死,不然該讓多少人寒心!”

霍老聲音驀然抬高,厲喝道:“不該問的不要問,問了對你也沒好處。”

霍中正神色微凜,輕輕點頭,隻是看向霍老的時候,眼神變得微有些異樣。

與此同時,後邊的雪鐵龍車內,一直嚐試著要將手上的煙點燃卻又不敢點的戰狼,伸出舌頭舔了舔略有些幹燥的嘴唇,說道:“隊長,他們剛才從軒逸酒店抬出來的那具屍體,是那個軍人的。”

鳳凰輕輕點頭。

“他是怎麽死的?”戰狼詫異的說道,這個問題秦陽原本也想問的,但後來一想沒有問的必要,也就沒問,不得不說,戰狼這家夥實在是太八卦了。

這件事情的前期戰狼並未參與,是事後接到鳳凰的電話,才連同白狐三人一起來到藍海協助鳳凰辦事,是以並不知情。

“軍用毒藥殺的。”鳳凰冷冷的道。

“這麽明顯?就不怕有人懷疑?”戰狼驚訝的問道,藍海的事情他多少有些聽聞,這時立馬就明白了這件事情上的貓膩。

“或許,他們覺得,沒有人敢懷疑吧。”鳳凰若有所思的說道,隻是臉上的表情,明顯冷厲了許多。

大約四十分鍾之後,車子出了藍海市,上了高速公路,車速加快,前方的車隊,迅速插入車流之中,風馳電掣。

車子行駛之中,雨水落在車頭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視距因此而變得更短,鳳凰聽著外邊的聲音,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樣的天氣,可千萬別發生了什麽事情才好。

車子一路往燕京方向行駛,一路風平浪靜,並沒有發生任何狀況,一直開了差不多八個小時,眼看離到燕京的車程,差不多隻有兩個小時了,鳳凰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隻是,很快,一種莫名的警醒從鳳凰的心頭浮了出來,不對,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