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鍾左右,秦陽陪同羅明池和蔡功平一起從醫院裏出來,三人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些話。
“秦陽,焰焰現在情況怎麽樣了?”羅明池憂慮的問道,作為藍海市組織部部長,他每天的行程安排不可謂不繁忙,說是日理萬機都不為過,但羅明池還是會在每天中午和晚上過來醫院一趟,對這個侄女,算是盡了最大的心思了。
可是如同好人未必會有好報一樣,付出,並不表示一定會收效到好的結果。
都已經過去兩三天時間了,施焰焰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若不是腦電波顯示儀一直有跳動的話,任由誰都會認為施焰焰是早已死了。
當然,秦陽很清楚,羅明池會這麽問,是因為他對施焰焰醒過來還抱有期待,並不願意輕言放棄。
“病情暫時沒有惡化,以後會不會惡化我也說不準。”秦陽無奈的道。
“雖然這話多少有點勉強,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竭盡全力的將焰焰救回來。”羅明池看著秦陽的眼睛說道。
秦陽目光坦然,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說我也會做。”
“謝謝。”羅明池誠摯的說道。
秦陽苦笑:“何必說這些,你的心情我很理解。”
羅明池瞥了秦陽一眼,說道:“你也喜歡焰焰的對不對?”
“——”
秦陽沒有說話,一來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二來,施焰焰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回答的必要。
“焰焰是個好孩子,就是命太苦了。”羅明池輕聲歎了口氣。
秦陽聽的於心不忍,說道:“羅部長,我會盡力的,請你放心。”
“如果你能把焰焰治好,今後你和焰焰之間的事情,我絕不插手。”羅明池丟下這話,鑽進了奧迪車內。
車子緩緩駛離,秦陽無語的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哭笑不得。
這話算是什麽意思?
硬生生的要將施焰焰和他綁到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麽?
不過秦陽心中清楚,羅明池這話,並沒有太多的含義,純粹是希望他能夠將施焰焰救過來,這樣的許諾,算是先給一個甜頭吧。
畢竟,若施焰焰成了他的女人,他做起事來,會更加賣力不是?
蔡功平嗬嗬笑了笑,拍了拍秦陽的肩膀,說道:“你這下就算想偷懶也不成咯。”
“我哪裏會偷懶,我恨不能立即把施焰焰治好。”秦陽假裝氣憤的道。
蔡功平掏出煙遞給他一支,湊過來給他點火,各自吸了一口,蔡功平說道:“你要真這麽想才好,也算是了卻羅部長的一樁心事,藍海多事啊,他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霍家插手進來了?”秦陽詢問道。
“霍宇豪死在藍海,霍家要動點手腳很正常。”蔡功平並不意外秦陽會知道這點。
“會不會對你和羅部長造成不好的影響?”秦陽皺眉問道。
“這裏是藍海,不是燕京!”蔡功平冷笑道。
“還是注意點好,不怕明槍,就怕暗箭。”秦陽說道。
“是啊,暗箭傷人防不勝防。”蔡功平感歎了一句,岔開話題說道:“總之你別多想,也不需要有什麽壓力,該做的事情繼續去做就是,羅部長算是表態了,我也在此表個態吧,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會和羅部長頂在你前麵。”
“這不是在開玩笑?”秦陽笑道。
“你以為呢?”
“我還以為是在開玩笑呢?”
二人相視一眼,都是笑了起來,頗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
施焰焰的案子警方那邊一直盯著,由蔡功平的心腹部下牽頭,雖說暫時還沒出結果,秦陽也沒多問,因為他知道,蔡功平會很用心。
左右無事,正打算開車回家,一輛純黑色的凱迪拉克緩緩在他麵前停了下來,車窗隨之放下,一隻玉手朝他招了招,說道:“秦陽,上車!”
秦陽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詫異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朱若砂發動車子上路,說道:“想來就來了。”
“施焰焰的事情你知道了吧?”默然了一會,秦陽問道,心頭總有些怪異,畢竟,這可是當著一個女人的麵,談論另外一個女人。
“知道了,她是個可憐的女人。”朱若砂幽怨的瞪秦陽一眼,有些負氣的說道。
“你說她就說她,好端端的瞪我幹嗎。”秦陽有些不自在的道。
朱若砂被秦陽這樣子逗的抿嘴一笑,說道:“你還好意思說這話,這麽賣力的跑醫院,你敢說你沒有別的心思?”
“當然沒有。”秦陽斷然否決。
“真沒有?”朱若砂明顯不信。
“施焰焰都變成那個樣子了,我還能有什麽心思?”秦陽苦笑道。
“這不正是英雄救美的時候嗎?”朱若砂咯咯一笑,側頭看著他問道:“你覺得我這樣子像不像是在吃醋?”
“你會吃醋嗎?”秦陽反問道。
“我當然會。”說著說著朱若砂就歎了口氣:“但想著你不會喜歡沒度量的女人,我也隻能假裝若無其事了。”
秦陽笑了笑,說道:“你再說下去,我真當你吃醋了。”
“那你哄哄我啊。”朱若砂拋了個媚眼,一臉期待的說道。
“怎麽哄?”秦陽幹瞪眼道。
“真是無趣的男人,真不知道怎麽會有那麽多女人瞎了眼睛喜歡上你。”朱若砂不滿的道,殊不知,她自己也是那群女人之一。
車子一路開向亂魔人酒吧,二人並未進入酒吧,而是走了另外一條路,進了朱若砂的休息室。
進入房間,朱若砂倒了兩杯紅酒過來,一杯拿在手上輕輕搖晃著,泯了一口才說道:“我知道霍家那個老頭子來藍海了。”
秦陽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笑道:“他雖然是老了,但你叫他老頭子還是不太合適,他可不是普通的老人。”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朱若砂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藍海不是燕京,他想來藍海逞威風,就不怕栽了跟頭。”
“蔡局長先前也說了同樣的話,不過我很好奇,你想幹嗎?”秦陽眯眼問道。
“我想幹嗎取決於你想幹嗎。”朱若砂說道。
聳了聳肩,秦陽說道:“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幹嗎。”
朱若砂白他一眼,幽幽說道:“秦陽,你不用敷衍我,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去做,那就交給我去做,我就是你手裏那把殺人的刀。”
“你應該知道這並不是好事。”秦陽說道。
“我本來就是個壞女人不是嗎?壞女人做點壞事,不是理所應當?”朱若砂自嘲的說道。
“誰說你是壞女人了。”秦陽惡狠狠的道。
“難道不是?”朱若砂笑吟吟的反問。
秦陽沉默了,他很清楚這話從朱若砂嘴裏說出來的分量。
說起來,二人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在上床,就是在上床的路上,他就像是一個嫖客,不同的是,嫖了朱若砂還不需要付錢。
是以,二人之間的肉體關係雖然已經比任何人都親密,但內心的交流卻幾乎沒有,沒有真心實意的付出,沒有山盟海誓。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秦陽才清楚明白,這話從朱若砂嘴裏說出來有多麽難得。
“好端端的變這麽煽情幹嗎。”秦陽故意說道。
“這不是煽情。”朱若砂走過來,坐在他的大腿上,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說道:“如果你非覺得是煽情的話,那麽就讓我文藝一次吧。”
“你不後悔?”秦陽問道。
“後悔?”朱若砂笑了笑,說道:“你忘記我是做什麽的了?”
秦陽又是沉默了,他可不會覺得自己見多了朱若砂妖媚和小女人的一麵,就忘記了她的真正身份。
朱若砂是什麽人,鼎鼎有名的藍海地下女王,人稱竹葉青,她要是發起狠來,那是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
“我會考慮的。”秦陽說道。
“那你仔細考慮考慮。”朱若砂不知何時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伸出粉嫩的舌頭,輕輕在秦陽的耳根舔了一下。
隻一下,秦陽就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撩撥的化開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妖了,是個男人,都逃不過她的手掌心啊。
秦陽哪會讓她占據主動權,一把將她抱起,用力丟在沙發上,撲上去吻了起來……
……
如果說藍海是一座瑰麗的不夜城的話,那麽,亂魔人酒吧,絕對有資格稱之為這座城市的一個典型的縮影。
每當夜幕降臨,打扮光鮮靚麗的都市男女,三三兩兩來到酒吧,或喝酒排泄,或尋歡作樂,這裏永遠人氣爆棚,永遠紙醉金迷。
高大帥氣的男人身邊從不缺乏女伴,妖媚大膽的女人身邊,也從來不缺乏各種不懷好意的搭訕者。
總之,如果你願意釋放,願意墮落,這裏,就是你的天堂。
此時不過晚上八點鍾左右,夜場的生意遠未到高峰期,亂魔人酒吧內就已經人聲鼎沸,衣香鬢影。
昏暗的燈光之下,所有人,都變成了獵手,蠢蠢欲動的尋找著屬於自己的獵物。
忽然間,嘩啦啦一聲,酒吧最外層的一層落地窗玻璃,全部都被砸碎了,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都無法將這聲音完全蓋住。
巨大的聲響使得酒吧內部的人微微一愣,很快,一陣齊整有致的腳步聲傳來,十來個手持衝鋒槍,身穿迷彩服的大頭兵蜂擁衝入。
“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尖叫了一聲,酒吧內頓時一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