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你說,你還要在學校裏待多久呢?”曹雲容捧起麵前的紅酒杯,優雅的喝了一口,淺笑吟吟的問道。

霍宇豪和陳炳謙的突然到訪,讓韓雪心生疑竇,擔心發生不可預料之事,是以提前準備,第一時間組織公司的中高層開會商議此事,秦陽本還想前去騷擾騷擾唐明月,可惜唐明月也要開會,不好打擾。

於是就打個電話約葉沉魚一起出來坐坐,葉沉魚近段時間深居隱出,倒是有大部分時間是和曹雲容在一起,葉沉魚接到秦陽的電話之時,恰好曹雲容就在旁邊,於是招呼秦陽去她的住處一起喝酒。

曹雲容在藍海的湯臣一品有自己的別墅,雖然不常來,這裏卻常年有傭人打理,極為方便。

此時三人就坐在別墅的客廳喝酒,未曾料到曹雲容會問起這個,秦陽笑了笑,說道:“學校生活還是挺不錯的,不過待的再久,也不過是四年時間罷了,轉眼就過去了。”

這話對秦陽而言,倒不是敷衍曹雲容的借口,學校生活風平浪靜,未曾走出校門的學子,一個個心思單純,不會有那麽多的世俗紛爭,更不會有流血衝突。

畢竟,能殺人敢殺人與喜歡殺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能殺人敢殺人,是因為有實力有血性,喜歡殺人,則是變態……秦陽當然還沒變態,若是可以選擇,他自是喜歡安靜寧和的生活,而大學生活,無疑是最理想的生活狀態。

更何況,他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都是在大學裏交的,自然是覺得不錯。

“我以前讀大學的時候,總是覺得學校裏的束縛太多,老喜歡跑出去玩,要不是家裏的老頭子怕我玩出格,死活不讓我退學的話,我想我根本連張畢業證書都拿不到。”說著說著曹雲容笑了起來,問道:“是不是看不出來?”

秦陽不清楚曹雲容怎麽跟自己說起了這個,說道:“是有點。”

曹雲容看著他說道:“那你呢,怎麽就那麽待的住呢?難不成藍海大學真有那麽好?”

秦陽苦笑:“也沒有多好,隻是總該找點事情做做。”

曹雲容促狹的說道:“我看你不是想找點事情做,而是因為學校美女太多,亂花漸入迷人眼了吧?”

秦陽無語,這女人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她就算是不顧及自己的感受,那也得顧及一下葉沉魚的感受啊。

秦陽偷偷看葉沉魚一眼,假裝疑惑的說道:“就算是美女再多,還能比你們兩個更美不成?”

無論是什麽樣的女人,驕傲的虛榮的淡雅的,無論是什麽年紀的女人,上至八十歲,下至八歲,無一不是喜歡被男人奉承的,曹雲容自是也不例外。

曹雲容笑的花枝亂顫,差點沒將嘴裏的紅酒噴出來,說道:“我還以為你這樣的男人不會說甜言蜜語呢,哪知說起來這麽順溜,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

曹雲容又是說道:“自家事自家知道,我雖然長的還算不錯,勉強算是美女,但要說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什麽的,可是大大不如,你這話,怕不是說給我聽的吧?”

一聽曹雲容這話,秦陽就是明白了,她這是在為葉沉魚打抱不平!

真說起來,秦陽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雖然葉沉魚並未告訴過他此次前來藍海的目的,但他焉會感受不到葉沉魚對他的關心?

曹雲容提及他還要在學校裏呆多久,並不是說他不務正業浪費時間,而是隱隱提點他,他和韓雪在一起的時間太多,和葉沉魚在一起的時間太少,為葉沉魚鳴不平呢。

不過即便知道了曹雲容的意圖,秦陽也不好將話說的太透,他假裝詫異的說道:“你都美成這樣子了難道還不滿足?你要不去藍海大學轉轉,看多少男生趨之若鶩,多少女生自卑欲死!”

“我對小毛孩沒興趣。”曹雲容翻個白眼,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你也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我現在問你,你心裏麵,到底是怎麽想的?”

“雲容,你休要胡說……”葉沉魚俏臉微紅,嗔怪的說道。

曹雲容打斷她的話,說道:“你們兩個,一個裝傻,一個是真傻,這事情弄來弄去又有什麽意思?”

葉沉魚苦笑,以秦陽的性格,又哪裏需要裝傻什麽的,他要是想要什麽,直接就伸手要了,而她自己呢,算是真傻吧。

不然,為何會傻乎乎的跑到藍海來?為何會明知道秦陽身邊有那麽多女人,卻還是無法斬斷這份情絲?

可一個女人太精明太理智,又何嚐算是好事?

有的時候,女人就是要傻上那麽一兩次吧,葉沉魚在心裏想。

葉沉魚拿手撩起額頭的一束頭發別在腦後,露出巴掌大小的光潔臉蛋,因為是會友的緣故,她並未化妝,清清雅雅的,和熒幕上的形象多多少少有點不同。

世人愛葉沉魚,愛她的歌曲,愛她的電影,愛她的氣質,愛她的容顏。

她就像是一個發光體,一顰一笑,皆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可又有幾人,見過生活中的,有血有肉的葉沉魚……這樣的葉沉魚,離開了鎂光燈的環繞,離開了眾人的追捧,她安靜如空穀幽蘭。

秦陽苦笑道:“那你說我該怎麽辦?”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卻是放在葉沉魚的身上,葉沉魚被他看的心微微發慌,下意識的低下頭去,卻不知道這個動作看的曹雲容噗嗤一笑。

笑過之後曹雲容一口將杯子裏的紅酒飲盡,起了身來,說道:“我先去樓上洗個澡,秦陽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再多坐一會,中午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飯,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也不等秦陽拒絕,就扭著細腰,上了樓去。

闊大的客廳裏,隻剩下秦陽一人,秦陽笑了一聲,問葉沉魚,說道:“你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葉沉魚慌亂的說道。

“我覺得曹雲容說的挺有道理的,要不就按照她說的辦吧。”秦陽笑眯眯的說道。

“啊——”葉沉魚驚了一下,急促的說道:“秦陽,你最好不要胡思亂想。”

秦陽笑嗬嗬的說道:“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麽?”

“我,我不知道啊。”葉沉魚愁惱的說道,低聲歎了口氣,眉宇間隱有幾分憂愁。

葉沉魚心思聰慧,又哪裏不知道所謂洗澡,不過是個借口,曹雲容是故意離開給她和秦陽單獨相處的機會,甚至擔心秦陽離開的太早,所以提出中午留下來吃飯……可是,她真的能行嗎。

秦陽起身坐到葉沉魚的身旁,抓過她柔軟的小手,緊緊攥在掌心,說道:“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想了,按照你的本心做事就好。”

秦陽越說越曖昧,讓葉沉魚好一陣忸怩,要是有某個粉絲見著他們的女神如此小女人狀,估計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葉沉魚說道:“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不想裝傻了。”秦陽說道。

“然後呢?”葉沉魚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

“你也不知道然後該怎麽辦對不對?”葉沉魚鼓足了勇氣,接著問道。

這是她第一次,將這樣的話題擺在明麵上和秦陽交談,不是那種朦朧的曖昧,不是那種如有若無的挑逗,而是,直麵這一切,麵對這個男人。

秦陽苦笑,揉了揉鼻子,說道:“那我們都再想想?”

葉沉魚咯咯一笑,表麵上的歡愉之下,卻是有著說不盡的酸澀之意。

……

同桌的你。

這是一家和一曲歌名同名的清吧,清吧這樣的地方,不同於酒吧,取名一般都講究藝術性,遮遮掩掩,朦朦朧朧的,卻又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情趣。

老實說,同桌的你這樣的名字,並沒有任何情趣,但仔細想想,卻又是覺得趣味萬千。

傳聞開這家清吧的,是娛樂圈中的一個超級大明星,這個明星在最為風光的時候急流勇退,下海經商,開了這家清吧。

關於清吧名字的由來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因為這個明星暗戀讀書時同桌的女同學,又有人說,是因為這個明星在一次頒獎典禮上,對某個坐在一起領獎的女明星一見鍾情,但因為那個女明星早已嫁人,求之不得,才心灰意冷退出娛樂圈,開這樣的一家清吧留作思念。

不管怎樣,各種各樣的議論版本,多多少少為這個尋常的名字增加了幾分不尋常的意境,清吧的名氣由此打開,吸引各個階層的人前去喝酒尋樂。

霍宇豪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有品位的男人,雖然他也很喜歡高檔酒店或者酒吧那樣燈紅酒綠的場所,但骨子裏卻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文藝青年。

文藝青年喝酒,自然要選擇這樣的地方。

離開了飛雪集團之後,霍宇豪就拉著陳炳謙來到了這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清吧。

酒過三巡,陳炳謙舉起杯子和霍宇豪碰了碰,說道:“霍少,說句實話,我現在想起飛雪集團拒絕了你我的好意,還是有些憋屈,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國內企業的存活率其實並不高,據官方數據顯示,華夏國內百分之八十的企業活不過五年,更多的中小型企業,兩年之內就倒閉了。

飛雪集團發展勢頭迅猛,是個異數,但陳炳謙並不認為以韓雪的能力,在企業規模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還能夠將飛雪集團經營的更大更強,尋求合作,或者開辟新的市場,乃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上市圈錢,將公司的價值最大化,是最正當最有效的手段,至少,陳炳謙是這麽認為的。

陳炳謙是一個商人,大商人,成功的商人,不是陰謀家,他雖然聰明,但思考問題的方式,早已行業化模式化,自然頭腦中不會有那麽多的彎彎道道。

霍宇豪聽出陳炳謙話語中的不滿,知道他不過是在順勢說兩句好聽的話,這樣的話霍宇豪聽的多了,並無多少感觸,但他知道陳炳謙手握資源很多,將來有諸多可利用之處,能夠拉好關係,自是要拉好關係。

霍宇豪笑道:“飛雪集團拒絕了你和我,是我們的損失,可又何嚐不是他們的損失,炳叔家大業大,還怕找不著賺錢的門路,我可還指望炳叔多多提攜後進。”

陳炳謙知道霍宇豪的身份,清楚和霍宇豪相比較起來,自己雖然勉強算是個人物,但如果進去燕京那個圈子裏,還是會被燕京的諸多強龍,分分鍾蠶食的渣都不剩。

霍宇豪這個馬屁拍的陳炳謙好一陣飄飄然,說道:“霍少這話客氣了,說什麽提攜不提攜的,這話可就見外了,以後霍少要是有什麽需要,直接開口就是。”

“好,就等著炳叔的這句話,來,我們再幹一杯。”霍宇豪拿起杯子和陳炳謙碰了碰,眼中悄然閃過一抹鄙夷之色。

就在這時,旁邊不遠處的一桌,一對衣著時尚的男男女女,忽然爭吵起來。

霍宇豪聽了兩聲,淡然一笑,這種年代居然還有相信愛情的傻逼,真他媽~的可笑!

霍宇豪卻是並不知道,一場危機,正逼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