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悍烈的冷風襲胸口而來,陸漢宇心中猛然一凜,驚詫於秦陽說動手就動手,毫不留餘地的辦事風格的同時,腳下迅速一錯,斜地裏往邊上閃去。

但秦陽既然決意踹他一腳,哪會讓他如此輕易躲過,就在陸漢宇側身一閃的同時,秦陽踹出去的一腳,亦是詭異的在半空中一閃,42碼的鞋印,照舊映向他的胸口。

陸漢宇沒想到秦陽的反應速度會這麽的快,大感吃驚,急忙抬起右手,肘尖彎起,往胸口一橫,手臂如鐵栓,嚴嚴實實的防住自己的胸口,攔向秦陽踹來的腳。

“劈啪”一聲,秦陽一腳踹過,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一個清晰的鞋印,觸目驚心的印在陸漢宇的手臂上。

陸漢宇手臂吃痛,情不自禁的往後踉蹌退了兩步,強忍著手臂上的痛,冷聲道:“秦陽,你這是在幹嗎?”

“我說了要踹你一腳的,是你的耳朵有問題,還是我的表述有問題?”秦陽戲謔的道。

“你已經踹了我一腳了,夠了嗎?”陸漢宇不悅的道。

“當然不夠,再來。”秦陽淡淡的道。

“你敢!”陸漢宇眼睛圓睜,低聲吼道。

秦陽微微一笑,人影俯衝而起,迅速朝他逼了過去,陸漢宇不敢正麵相抗,隻得再退,但他退的速度遠遠比不上秦陽逼近的速度,秦陽身影倏然拔地而起,高高一腳,踹在陸漢宇的胸口,將他踹的橫飛了出去。

“你現在應該知道,我到底是敢還是不敢了吧?”秦陽收回了腳,笑的無比得意。

陸漢宇見他一臉小人得誌的樣子,幾乎沒能吐出一口老血來,而那些還沒離開的食客,也是大吃一驚,尤其是少數幾個知曉陸漢宇身份的人,更是差點嚇破了膽子,一個個紛紛在心裏邊想著,這家夥莫不是瘋了?所有人看向秦陽的時候,幾乎沒將眼珠子瞪出來。

之前一臉猥瑣的戰狼出手傷人的時候,眾人隻當他是泡妞未果惱羞成怒,眼下秦陽又是出手傷人,眾人就算是傻子,也是看出了有點不對勁。

畢竟,秦陽傷的可是陸漢宇,所傷的對象在身份上有著本質的差別,說是天壤之別也不為過。

立馬有人跑過去要將陸漢宇扶起來,陸漢宇一擺手,示意他們讓開,自己慢慢從地上爬起,他傷的並不重,隻是淺灰色的外套上鞋底的印記太過明顯,平添屈辱。

深呼吸一口氣,陸漢宇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不解的質問:“我們有仇?”

“應該沒有。”秦陽說道。

“你不喜歡我?”陸漢宇又問。

“談不上。”秦陽說道。

“那這是為什麽?”陸漢宇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如果僅僅是一個不守時的理由的話,是很難說服我的?”

秦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戰狼:“對於這個問題,你怎麽看?”

戰狼瞥陸漢宇一眼,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滿臉鄙夷的道:“還能怎麽看,賤人就是矯情。”

“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秦陽心滿意足極了,這家夥素來不靠譜,這次難得靠譜了一次,用詞之精準,可謂空前絕後。

陸漢宇則是快氣的閉過氣去,賤人,他們兩個居然罵他是賤人?

陸漢宇在蘇州地界,一直都以奇葩自稱,從這一點上也看的出來,他並不是一個多麽在乎自己形象的人,陸漢宇本身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有多完美,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不知引得多少人在背地裏一邊跳腳一邊罵他,但如此當著他的麵罵他的,卻絕對是第一次。

陸漢宇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說道:“秦陽,你指使紀連軒叫我出來坐坐,難道就是為了踹我一腳?”

秦陽笑眯眯的道:“你知道是我叫你出來的?”

之前秦陽雖然對紀連軒說是他讓叫陸漢宇出來坐坐,但紀連軒自有驕傲,並不願意打著他的招牌,電話裏絕口未提他的名字,陸漢宇卻偏偏說出來指使的紀連軒人是他,這情況,比秦陽想象中的,無疑更有意思了些。

紀連軒眼神微寒,死死的盯著陸漢宇看了一眼,隱隱有些明白,自己今日來遲一步,果真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秦陽今天的這一腳,估計隻是一道開胃菜,絕然不是隻踹一腳就能解決問題的。

這讓紀連軒有些迷惘,但更多的是快意。

陸漢宇意識到自己氣急敗壞之下說漏了嘴,心中怒意更甚,咬牙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如何?”秦陽笑的開心,又對戰狼說道:“你剛才說什麽來著,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戰狼咧開嘴角,滿臉猥瑣的大聲道:“我說,賤人就是矯情啊,你聽清楚了沒有。”

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幾聲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陸漢宇目中噴火,朝戰狼吼道:“你給老子閉嘴?”

戰狼錯愕的拿手指了指自己,問道:“你說讓我閉嘴?我沒聽錯吧?有種你再說一遍?”

“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這樣對我說話?”陸漢宇滿臉不屑的道。

“我當然不算個東西,因為大爺我是人啊。”戰狼哈哈大笑一聲,說道:“賤人就是賤人,大爺我這輩子也算是閱人無數了,賤成你這樣子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再說一遍?”陸漢宇聲音發寒,威懾道。

“靠,再說十遍都行。”戰狼破口大罵,果然如陸漢宇的願,一連說了十遍,將他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一遍,一個都不放過。

陸漢宇被他氣的脖子上青筋畢露,伸手一掏,掏出一把手槍來,對準戰狼,冷笑道:“罵痛快了沒?來啊,你再說說看。”

“日你個仙人板板的,居然還敢拔槍,你以為就你有槍啊,老子也有。”戰狼嘟囔著罵了一句,拿手掏啊掏的,好半天,也從身上掏出一把槍來,笑嘻嘻的對著陸漢宇,說道;“我的槍比你的大哦。”

說著這話的時候,戰狼故意朝陸漢宇的襠部看了一眼,語氣那叫一個曖昧,直叫陸漢宇頭皮發麻。

陸漢宇喜歡男人是沒錯,但他本身就是一個男人,作為男人,沒有誰會去承認自己的槍比別人的小,這絕對是無法忍受的恥辱。

陸漢宇愛好不多,除了喜歡男人之外,就是喜歡打獵,說是喜歡打獵,其實是鍾情於那種主動出擊的快感,這一點,在和追求男人方麵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某些事情自己做的事情豪情萬丈詩情畫意,但當自己變成別人的獵物的時候,陸漢宇頓時腸胃翻湧,惡心的想吐。

這家夥,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陸漢宇在心裏想。

兩把槍隔空對峙,嬉笑怒罵之間,氣氛悄然變得無比緊張。

紀連軒看了看陸漢宇,又看了看戰狼,最後將視線落在了秦陽的身上。

他剛從外邊進來的時候,以為戰狼是秦陽的朋友,並沒有給予足夠多的重視,但眼下看來,即便是朋友,也絕非是一般的朋友。

能夠如此不給陸漢宇臉麵,在對方拿槍指著腦袋的時候,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模樣,甚至隨身攜帶著槍支,這樣的人,要說是一般人,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

畢竟,秦陽是如此極品的一個人,他的朋友若是不夠極品的話,又怎麽能夠和他成為朋友?

紀連軒知道,到此時,才真是好戲上演了。

戰狼隨手握著槍,就像是拿著一個玩具,但陸漢宇常年玩槍,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到了戰狼手指指腹間的粗繭,那是玩槍所留下來的痕跡。

這是是一個玩槍的高手。

陸漢宇心裏邊冒出這麽一個想法,又是覺得有點悲哀,隱隱意識到自己是走進了秦陽的圈套,如今,人為刀俎,他為魚肉。

哪知戰狼又是說道:“喂,還要繼續罵嗎?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可以一次性~滿足你。”

陸漢宇沒心思聽戰狼的笑話,轉而望向秦陽,見著秦陽一臉輕閑的笑,說道:“你現在,可以給我真正的理由了吧。”

秦陽滿臉笑意的看著他,說道:“你先給我一個理由。”

“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陸漢宇說道。

“我這人不喜歡廢話,機會隻有一次。”秦陽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眼睛逼成一條線,眸中精光肆虐。

陸漢宇不喜歡秦陽這種咄咄逼人的眼光,緩緩說道:“如果我給不出,又會如何?”

“那就看你是要臉,還是要命了。”秦陽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