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是從牆角的一盆蘭花散發出來的,蘭花是上好的蝴蝶蘭,價值不菲,開花極少,在這樣酷冷的天氣,能開出這般美麗的花,更是罕見。

蘭字號包廂,因此而得名,可見此間老板的用心良苦。

秦陽呼吸著蘭花的香氣,熏然欲醉,想著一會吃完了飯,順手將那盆蘭花抱走,應該能賣不少的錢。

而門被推開的時候,付京源探頭探腦的往裏邊看一眼,臉色卻是微微一變,闊大的包廂內,裏邊除了四個荷槍實彈的軍人之外,並沒有一張熟悉的臉。

秦鍾愈和莊少同都不在。

“秦少,他們還沒到,看來我們來早了。”付京源隱隱覺得有點不對,悄聲提醒道。

“既然來了,就進去等等吧,人家做主人的,來遲點也是應該的,畢竟這地方一看就知道飯菜的價格不便宜。”秦陽微笑道。

付京源無語,心說你還真當自己來吃飯的不成?

就算人家真上了菜,那你也要吃的下去才行啊。

且不說會不會上菜還是一個未知數。

秦陽沒有理會付京源是怎麽想的,抬腿往裏邊走去,才剛邁出去一步,就見著其中一個軍人厲喝道:“站住,誰讓你進來的。”

秦陽笑眯眯的看著他,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

那軍人冷笑道;“除了你還有誰?”

“我以為你跟他說話呢。”秦陽調侃了付京源一句,依舊往裏邊走去。

那軍人臉色微微一變,大步走了過來,他一動,他身側的三個軍人,同一時間朝秦陽圍了過來。

“我叫你站住,你難道沒有聽到?”軍人不悅的道。

“我又不是你爸,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你讓我的麵子往哪裏擱?”秦陽唬著臉道。

“你說什麽?”軍人臉色大變,抓起手上的槍,槍口對準秦陽,一手拉下保險栓,隨時準備予以秦陽致命一擊。

付京源看這架勢,心頭重重一跳,悄悄拉了一下秦陽,說道:“秦少,既然不方便,我們就去外邊等吧!”

秦陽心中哂笑,對付京源此人的格局更是看輕了些。

他搖著頭,淡淡的道:“要不你先出去,我還是挺喜歡呆在這裏邊的。”

付京源骨子裏並不是一個怕事的人,但此時人在屋簷下,他有低頭的覺悟,甚至早有心理準備,在莊少同的獅子大開口之下付出一些代價,是以並不願意和莊少同的人發生衝突。

這樣的一幕,是有預謀的還是無意的,付京源懶的去想,他骨子裏有了主意,是以無法如秦陽那般所向無前!

隻是秦陽不願意退出去,他自是也不好一個人往外走,冷著臉打量了那個軍人一眼,付京源嗬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難道不知道我們是你們師長邀請過來的客人嗎?放下你的槍!”

“我們從來沒有聽說師長今日在這裏宴客,你們算是哪門子客人?”軍人一聲譏笑,槍口往上一抬,對上付京源,說道:“你們要是再不出去,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付京源微微一愣,卻沒想到這人會如此不給麵子,他臉色難堪,怒氣隱然,說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氣,隻願你一會能夠向你們師長解釋清楚才是。”

那軍人不耐的道:“少跟我廢話,你再不出去,我真要開槍了。”

秦陽戲謔的道:“那你開槍吧。”

軍人詫異的看秦陽一眼,說道:“你不怕死?”

秦陽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你都不怕死,我幹嗎要怕死。”

軍人說道:“說的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是真不怕死還是假不怕死。”

說著他一揮手,就聽鐺的一聲,包廂的門被關上了,兩個站在外邊的軍人,悄然走了進來,同一時間,六支槍全部拉開了保險栓,六個人,前四後二,將秦陽和付京源包圍在中間,槍口無一例外的對準秦陽和付京源。

付京源雖然經曆無數風雨,但哪經曆過這樣的陣仗,他很清楚同這群人根本就無法講道理,一言不合之下,真有被開槍射殺的可能,而且很大的可能,他連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付京源額頭上冷汗簌簌的往下落,色厲內荏的道:“放肆,你們這是要造反嗎?信不信我叫警察把你們全部抓進去。”

那軍人陰森森的笑道:“警察,你是在說笑話嗎?”

付京源話語一窒,情知自己一時腦門發熱說了糊塗話。

地方警察和軍隊,本就自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係統,各不相幹,警察還真沒辦法插手軍隊中的事情,他還真是鬧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

但不管是付京源本人,還是幾個虎視眈眈的軍人,都沒有笑出聲來。

氣氛極度緊張,緊繃如弦,一觸即發!

付京源氣急敗壞的道:“就算是警察管不了你,難道這天底下,就沒人管得了你們了嗎?”

“當然有人管得了我,但那個人絕對不是你就是了!”軍人毫不留情麵的道。

付京源聽他這般一說,情知今日算是徹底撕破臉麵了,說再多的話也是無濟於事,便是一咬牙,惡聲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叫人把你們全滅了。”

“你不就是付京源嗎?哈哈……”幾個軍人全都笑了起來,大笑聲中,那軍人洋洋得意的道:“怎麽,都自報家門了,終於知道怕了?既然怕了,就趁早給我滾出去,免得我削了你的臉麵!”

付京源羞憤欲死,想他堂堂杭州市排的上名號的的大人物之一,什麽時候竟被這麽幾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給威脅到此種地步,就算是莊少同本人,隻怕也不敢對他如此說話。

“放肆,有種你們就開槍,如果我不死,我敢保證,死的一定是你們!”付京源惡聲惡氣的道。

“你確定?”軍人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來吧,朝這裏開槍!”付京源並不是沒血氣的人,早已無法容忍這幾個小人物的放肆,他拿手一指自己的胸口,拍的砰砰直響,麵色無比猙獰。

一支槍的槍口,直接抵住他的胸口,打量著道:“是朝這裏開槍嗎?”

隔著一層厚厚的衣裳,付京源都能感知到槍管的冰冷,後背悄無聲息間,一層冷汗冒了出來。

但已然被逼到此種地步,萬萬沒有退後的可能,付京源怒火中燒的道:“來啊,開槍啊!”

“你要知道,我一開槍,你就死了!”軍人提醒道。

“我知道,你開槍啊,不開槍你就是王八蛋養的!”付京源怒罵道。

此間的形勢,付京源就算是個傻瓜也是明白了,更何況,他絕對不是傻瓜,傻瓜也無法成為杭州第二號人物。

這幾個軍人為什麽會如此肆無忌憚,竟敢拿槍指著他威脅他的人身安全,他們敢這麽做,背後肯定有大人物撐腰,最不濟也是默許。

如若不然,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這幾個家夥敢這樣對他,除非他們真的活的不耐煩了!

但既然真有莊少同的影子在內,付京源反倒是淡定了不少,他不認為這幾個家夥真敢朝他開槍,除非莊少同是拚著肩膀上的肩章不要了。

當然,這麽做很是冒險。

最好的選擇,就是他當即轉身離開,暫且低下一頭。

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然變得退無可退,不說他走出這道門,就算是他稍稍往後退一步,他這張臉,就別想要了。

付京源丟不起這個臉,更不想被釘在恥辱柱上,他倒是要看看,莊少同今日邀請他過來,到底要玩什麽把戲!

軍人估計沒想到付京源會如此豁的出去,微有些意外,他自然沒有開槍,而是說道:“你真的不怕死!”

秦陽聽不下去了,不耐煩的道:“真他娘的磨嘰,要開槍就趁早開槍,不開槍就給老子滾蛋,別耽誤老子點菜吃飯!”

“你再說一遍?”那軍人的臉陰沉了下去。

“神經病!”秦陽懶的廢話,直接抬起一腳,將他給踹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