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京源幹咳了好一陣子,手指哆嗦的夾著第三支煙點燃,用力吸了一口,煙霧吸入肺裏,這才感覺一口氣順了不少,隻是臉色依舊難以恢複,苦笑道:“秦少果然是秦少,沒有讓我失望!”

秦陽不置可否,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皮笑肉不笑的道:“現在說這話,不會覺得太晚了嗎?”

付京源好一陣尷尬,哪會不明白自己的手段被秦陽識破,秦陽兩拳勢如破竹,擊潰了他所有的心底防線,讓他心虛不已,聲音沉悶的道:“秦少,我想我們需要重新認識一下。”

“不必了,我沒興趣!”秦陽一擺手,直接拒絕。

付京源臉色大變,說道:“秦少,一點小事,何必計較!”

“真的是小事嗎?”秦陽看著他,忽然就笑了。

他笑的一臉和煦,十足的溫和無害,但是看在付京源的眼裏,卻是讓他內心好一陣顫栗。

付京源一開始擺出龍門陣,要的就是強壓秦陽一頭,控製絕對的話語權,讓秦陽為他效力。

可秦陽從來不是一個遵守世俗規矩的人,在他看來,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而他也用自己的強橫實力證明了這一點,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硬道理。

顯而易見,秦陽的拳頭很大,大的出乎想象。

付京源這時要繼續談,無論他怎麽想去扭轉局麵,形勢都不可避免的一邊倒的傾向於秦陽,這讓付京源很是無奈,情知自己這是搬起磚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一會,付京源才說道:“秦少,今日我約你見麵,是為了什麽事想必你心知肚明,我是個直接人,也不在你麵前拐彎抹角,不知秦少是否有合作的興趣?”

“如果我說沒有興趣,你肯定會覺得我這人很虛偽,對不對?”秦陽笑了笑,說道:“但如果我剛才一不小心被你的人打傷打殘了,我現在還有什麽資格坐在你的對麵?現在跟我談合作,誠意在哪?”

秦陽要在杭州尋找一個支點,盤活這一局棋,付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他本身對付紹的印象不錯,倒也願意便宜了付家。

但付京源擺出這樣的架勢,卻又讓他改變了主意。

有些人趕著不走打著跑,既然如此,又何必給他們麵子?給了骨頭還要反咬自己一口,這樣的狗,不養也罷!

付京源緩緩說道:“我拿整個付家陪秦少賭一把,這就是我的誠意。”

“不夠!”秦陽直接說道。

“秦少是個什麽意思?”付京源詢問道。

“你有沒有養過狗?”秦陽問道。

“什麽?”付京源以為自己聽錯了,繼而就是心中大震,搖頭道:“不可能!”

秦陽輕描淡寫的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喝茶,喝茶……”說著,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卻沒有立即離開。

付京源知道這是在給自己考慮的時間,但他根本就不願意去考慮。

秦陽所謂的養狗,養的就是付家這條狗。

這要是在以前,他早就火冒三丈,直接發作,可此時,有了前麵的鋪墊,付京源失去了固有的底氣。

他很清楚秦陽的背景,正是因為清楚,才不願意真的與這麽一個人為敵……一開始付京源的算盤打的很好,如果秦陽能夠過自己這一關,他就選擇和秦陽合作,哪怕不惜付出一些代價都可以。而秦陽如果沒有過關的話,合作一事自然無從談起。

可秦陽過關是過關了,卻是這樣的一種過法,而且還要拿下他這個大boss,這就讓付京源有些不安了。

他雖然有過付出代價的思想準備,但若是將整個付家賠進去,他肯定是不會願意的,一來是不想賭,二來,他也賭不起!

付京源臉上的表情萬分複雜,說道:“秦少,我承認今天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向你賠禮道歉。但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陽打斷,秦陽淡淡的道:“沒誠意!”

付京源臉皮子猛的一抽,心說這就是報應嗎?

那幹瘦男人的臉色也是不太好看,但付京源坐在這裏,自然是沒有他說話的份,隻是看向秦陽的眼神,驚懼之中有著難以掩飾的不滿。

“秦少這話未免太不講道理!”付京源不滿的道

秦陽笑的揶揄,說道:“秦家會跟你講道理嗎?不會的……他們不跟你講道理,你們就選擇不跟我講道理,現在又讓我跟你們講道理,那麽這個道理該怎麽講?”

“按照秦少的邏輯,這事是沒得談了?”付京源沉聲道。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的確是沒得談了。”秦陽很是遺憾的歎了口氣,聳了聳肩。

付京源見他有要走的意思,心中不滿的同時又是有些不甘:“秦少,買賣不成仁義在,希望我們可以交個朋友。”

“隨時隨地準備在背後捅刀子的朋友,你以為我會稀罕!”秦陽表情極為不屑!

“如果小紹的事情和你無關,我絕對不至於做出那等下作之事,隻想問一句,小紹發生車禍,與你有沒有關係?”付京源強忍著怒火,溫聲問道。

秦陽似笑非笑的道:“你在懷疑我?”

付京源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免得誤傷他人。”

“這話我喜歡!”說著話,秦陽喝了一口茶水,說道:“以你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問題出在哪裏,又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

付京源眼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逝,用力抽了一口煙,說道:“你該怎麽讓我相信你是無辜的?”

“我不需要你相信!”秦陽說的很不客氣。

付京源臉色微微一冷,思索著秦陽這話是個什麽意思。

付家和秦家同為杭州的兩大超級家族,雖然付家近年來有逐漸式微的趨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所能爆發出來的能量,依舊不容小覷。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同樣是兩頭雄心勃勃的虎!

付家和秦家這些年來,不管是明麵上還是暗地裏,都是鬥爭不斷,秦家開枝散葉,枝繁葉茂,秦書白又是一枝獨秀,隱隱有新一代秦家掌門人的風頭,而付家,則是因為某些原因,子嗣一直不曾繁盛,到了這一代,膝下更是隻有付紹一人。

雖說付紹不爭氣,但總歸是付家將來的接班人,付紹出了事情,作為父親,付京源的怒火可以想象。

付家和秦家的矛盾一直擺在明麵上,付京源不是沒有懷疑秦陽是在故意攪亂這池水,妄圖亂中取利,這才會有此一問,可秦陽的回答,實在是讓他意外。

話不投機半句多,秦陽來的快,去的也快。

付京源送走了秦陽,悶悶的抽著煙,旁邊幹瘦男人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適時響起,幹瘦男人接起電話,聽了兩句,臉色猛的一變。

“秦書白和莊銳被人打的進了醫院,聽說傷勢還挺嚴重!”幹瘦男人聲音幹啞的道。

“誰下的手?”付京源驚訝的問道。

“秦陽!”幹瘦男人苦澀道。

“是他?果然是大手筆!”付京源倒吸一口冷氣,臉色陰晴不定,卻是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老嚴,看來杭州是要改姓了啊!”付京源吐出一口煙霧,感慨萬千的道。

“改姓了,還是姓秦!”老嚴道。

“是啊,還是姓秦!”付京源用力將煙頭摁滅,胸口一口鬱氣難以平舒。

杭州不管怎麽改,始終是姓秦,和姓付的無關,他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