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藍海,氣候潮濕陰冷。
這樣的天氣,不適合出行,更不適合戶外運動,但凡事總有例外。
藍海市城郊某高爾夫莊園內,杜西海一竿子將球打飛,眯著眼睛看著球緩緩進洞,滿意的點了點頭。
伺候在旁的謝芳菲會意,將放在一旁的雪茄遞過去,杜西海拿住叼在嘴裏,謝芳菲劃燃火柴,小心細致的給他點燃。
杜西海愜意的抽一口,隨手扔掉球杆,撩了撩被風吹亂的頭發,轉身往休息處走去,邊走邊道:“秦陽回來有幾天時間了吧?”
謝芳菲回道:“是有幾天時間了。”
杜西海吐出一口煙霧,皺眉說道:“他這幾天在忙些什麽,怎麽沒有任何有關他的消息?”
謝芳菲聞言苦笑道:“都是些沒價值的消息,就沒說了。”
“哦?”杜西海有點興趣,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謝芳菲說道:“他回到藍海之後,先是去學校參加期末考試,期間和一個叫常勝的輔導員發生了衝突,然後借施焰焰的手將常勝送進了警局,導致常勝被學校開除,然後就是和他的幾個女人談談情說說愛,總之沒有什麽大事。”
杜西海感歎一聲:“他倒是挺悠閑愜意的,真令人羨慕啊。”
謝芳菲不以為然的說道:“小人物的生活方式,大抵如此,公子何必介懷。”
杜西海來到休息處坐下,隨手招呼侍應生送咖啡過來,淡淡說道:“他現在可不是什麽小人物了,燕京的那些事情,總該聽說過吧?”
謝芳菲的臉色當即變得有些不太自然,沉吟著道:“公子現在是什麽想法?”
“藍海的冬天太冷,太長,這個冬天,不好過啊。”杜西海顧左右而言它的道。
謝芳菲先是不解,而後豁然大悟,緩緩說道:“藍海太冷,杭州那邊的氣候倒還好些,聽說秦陽的幾個同學都過去玩了,想必是有些意思的,公子久待藍海,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出去走走了。”
杜西海微笑道:“大家都去了,我就不去了,書白還是很好客的。”
謝芳菲聽明白了杜西海話語中的意思,輕輕點頭,等著咖啡送了上來,謝芳菲伺候著加了點糖,便是起身到一旁去打電話。
謝芳菲才走兩步,就是見著門外邊,兩道人影緩緩走了過來。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藍海市作為華夏國的經濟前沿,群英匯聚,自是不缺少美女,可是一個女人美到這樣的程度,卻還是相當少見。
女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短款貂皮大衣,大衣很短,能夠見著那一截白嫩纖細的瘦腰,下身則是一條短的黑色皮裙,一雙長長的皮靴,裹著修長的雙腿,一路走來,豐姿綽約,嫵媚瀲灩,不知讓多少人瞪直了眼。
相比較起來,走在女人身後的年輕男人則是稍稍遜色了些,但男人有著一張極為幹淨溫和的臉,和一頭極為溫順的黑色短發,最為令人稱奇的是他的眼睛,黑亮清澈,彷如一顆黑色的寶石,讓人過眼難忘。
一男一女的組合,一路說說笑笑朝著門口走來,進了門之後,女人順勢抱住男人的手臂,魅惑的紅唇咯咯笑著,附在男人耳邊說了幾句話,男人笑的溫柔,女人似是無比開心,輕輕的在他的臉上一吻,留下一個紅色的唇印。
一男一女進了門來,這才看到了謝芳菲,三人目光對視,謝芳菲臉色微有些異樣,朱若砂則是很坦然,秦陽戲謔輕笑,視線越過謝芳菲,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的杜西海。
杜西海這時抬起頭來,目光和秦陽在半空中交匯,但很快,二人就移開了視線,似乎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秦陽和朱若砂不曾停下腳步,繼續往裏邊走去。
二人在休息處找了一個座位,招呼侍應生上熱飲,等著上東西的空隙,朱若砂這才抿嘴抱怨道:“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裏,早知道就換個地方好了。”
朱若砂今天上午嚐試著給秦陽打電話,邀請秦陽出來坐坐,本來不抱什麽期望,卻沒想到秦陽答應了,於是很開心的領著秦陽來打高爾夫,順便介紹一些自己圈子裏的人給他認識。而秦陽前不久在燕京的時候,和葉錚淩打過一場高爾夫,對小鳥球也是有點興趣,便是一起來了。
在這樣的地方遇上杜西海,是個意外,卻又不算多麽意外。
藍海市富人雖多,但真正有資格進入這家高爾夫俱樂部的人還是太少,以杜西海的身份,出來玩的話,很自然的會選擇這樣的高端場所。
大家身份上差不多,某些品味自是無限接近,雖然秦陽並不太願意承認這一點。畢竟杜西海的品味,他還真是不太敢恭維。
秦陽和朱若砂突然就來了,謝芳菲不好出去打電話,折了身返回,繼續在杜西海身旁坐下。
杜西海表情沒多少變化,悠閑的喝著咖啡,而休息處的其他一些聽說過前段時間發生在皇朝私人會所的事情,又是見著藍海市最有名氣的兩個女人匯聚一堂,臉色多多少少有些異樣,又是擔心發生什麽不可控的事情,沒過一會,就走了個幹淨。
侍應生端了熱飲過來之後,見著空蕩蕩的休息處,微有些發愣,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女侍應生很清楚來這裏消費的那群人身份都非同尋常,也不敢多話,忐忑的將熱飲端到秦陽這邊,放下之後急忙走開。
朱若砂的眼裏隻有秦陽,這時柔聲問道:“要不要加糖?”
“不用,原味的就好。”或許是被卿城夫人影響了的緣故,秦陽也是愛上了苦咖啡的滋味。
他端起咖啡杯泯了一口,眉頭微蹙,朱若砂見他如此模樣,笑吟吟的道:“都說了要加糖了,你沒事裝什麽高雅啊。”
“高雅這種事情原來是需要裝的啊,我還以為是天生的呢。”秦陽嗬嗬一笑,放下杯子,說道:“你覺得我裝的像不像?”
“還別說,真挺像的。”朱若砂摸著尖尖的下巴打量著他,笑嘻嘻的說道:“真帥。”
“我一直都這麽帥的,難不成你現在才發現?”秦陽不滿的道。
朱若砂笑的更豔,說道:“真不要臉,小心被人聽說了去,平白笑話你。”
秦陽板起臉,不悅的道:“誰敢笑話我,誰敢!”
侍應生早躲到了一旁,休息處就四個人,朱若砂自不會笑話他,那麽能夠笑話他的隻有杜西海和謝芳菲。
秦陽這話說的氣勢十足,宛如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暴發戶,可語氣又是如此囂張,大有睥睨天下唯我獨尊之意。
杜西海本無意招惹秦陽,可秦陽這話的指向性卻又太強,就算不是有意,也是讓他的臉麵太過難堪。
杜西海有些不悅,他眉頭擰起,沉聲道:“秦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陽一眼瞪向他,說道:“是你要笑話我對不對?”
杜西海雖早知秦陽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流氓,可即便打過好幾次交道,還是摸不準秦陽的脈,秦陽說話飄飄忽忽,東一句西一句的,好似不願理會他,可又句句針對著他。
杜西海眉頭擰的愈發厲害,冷聲道:“你要是看到我笑了,我便承認自己在笑話你,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玩這般幼稚的小手段。”
“手段是高雅還是幼稚都無關緊要,能夠讓自己不喜歡的人不舒服就成了。”秦陽惡心人的回應。
杜西海真被惡心住了,一張臉甚是難看,厲聲道:“如此說來,你是不喜歡我了?”
秦陽拿手指了指休息處,說道:“這麽多人都走了,你偏偏不走,你還想讓我喜歡你,未免太天真了。”
謝芳菲聽著這話,眉頭猛挑,不悅的道:“秦陽,你真是太放肆了,這裏不是你撒潑的地方。”
秦陽笑眯眯的望向朱若砂,問道:“我撒潑了嗎?”
朱若砂笑嘻嘻的道:“當然沒有,我才不喜歡流氓呢,就喜歡你的紳士風度。”
秦陽於是說道:“聽到了沒,我這麽紳士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撒潑,看來你的聽力不是太好啊,真難為杜西海了,怎麽會找你這樣的一個女人。”
謝芳菲素來自我,除了杜西海之外,偌大的藍海,從未有哪一個男人進入過她的視線,哪知被秦陽會如此之說,她臉色一片冷清,就要發作,卻是杜西海一擺手,淡淡的道:“算了,何必逞口舌之利,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謝芳菲明白杜西海的意思,雖說不忿,又強行忍了下來,輕輕點頭:“明白。”
一場交鋒,無聲無息間啞了火,秦陽覺得無趣,朱若砂則是相當納悶,以杜西海那驕傲的性情,麵對秦陽的挑釁,竟然低下了高貴的頭顱,這事情也未免太過驚人了。
但杜西海既已做出不計較的態度,他們自是不太好說什麽,無滋無味的喝著咖啡,隨後朱若砂拉著秦陽一起去了高爾夫球場。
謝芳菲目送二人離開,扭頭看向杜西海,這才發現杜西海手裏的雪茄燃燒了大半,煙灰全部灑落在了桌子上。
他是那般講究的人,在這方麵素來自控,可眼下,卻是失控如斯,這令謝芳菲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謝芳菲飛速摸出一個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掛斷之後,她說道:“公子,事情辦好了。”
杜西海輕輕點頭,仔仔細細的,將雪茄摁滅在煙灰缸裏,麵無表情的說道:“再打一個,告訴莊銳,就說我送他一份大禮!”
高爾夫球場平整空曠,偌大的球場上,除了幾個侍應生之外,就隻有秦陽和朱若砂兩人。
兩個人玩了一會,覺得無趣,朱若砂幽幽的道:“秦陽,你真是太霸氣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秦陽眯眼說道:“管他是好事還是壞事,且行且看便是。”
朱若砂想了想,說道:“我總覺得事情有點奇怪,以杜西海那樣的性格,今日怎麽會變得這麽好說話?”
秦陽淡笑道:“不然他能如何?”
朱若砂一想還真是如此,打不過秦陽罵不過秦陽拚爹也拚不過秦陽,杜西海不低頭的話,還能如何?
想著想著朱若砂就笑了起來,說道:“我還真有點喜歡上你的霸氣了。”
“怎麽樣的喜歡?”秦陽笑的得意。
“怎麽樣都喜歡。”朱若砂則笑的如同一隻小狐狸。
“那想不想更喜歡一點?”秦陽望著朱若砂那雙水意汪汪的桃花眼,沒由來心頭有些燥熱。
朱若砂被他看的嬌軀發軟,吃吃說道:“不行的,會死的!”
說著話,朱若砂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訂了一個房間,豔若桃花的道:“可是人家真的很想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