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說話的聲音,人影慢慢走了進來,卻是秦陽來了。

韓雪見著秦陽出現,稍稍鬆了口氣,表情卻又有些埋怨,怎麽會來的這樣的晚,難道他一點都不擔心她吃虧不成?

而倪福來見著陌生人闖入,一張臉則更是難看,厲聲道:“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倪總可真是好大的架勢。”秦陽嘖嘖說了一句,大步走了進來,一屁股在韓雪身邊坐下,目光一掃,掃視了福萊公司幾個人一眼,笑眯眯的說道:“不過架勢大又有什麽用?談判這種事情,終究還是要比誰的拳頭大,倪總,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倪福來冷笑道:“狗屁不通,拳頭大又能如何?難不成你還能揍我們一頓不成?”

秦陽搖頭笑道:“揍人這種事情,我是從來不做的,太不文雅了,看在倪總這麽喜歡喝酒的份上,還是喝酒的好。”

說著話,秦陽摸過酒桌上的一個酒瓶,在手裏掂了掂,說道:“茅台啊,真是好酒,可惜我運氣不好,拿的是個空瓶子,不如倪總給我換一瓶吧,讓我嚐嚐這酒是個什麽滋味。”

倪福來不知道他要做什麽,被弄的不明不白,自然不會拿酒給他,秦陽撇嘴說道:“倪總,你這麽大一公司的老總,連一瓶酒都舍不得給我,未免太小氣了吧。”

倪福來氣的要死,怒吼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年輕人,我奉勸你一句,你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一會撕破了臉麵,可是不太好看的。”

“撕毀了臉麵又能如何?”秦陽輕描淡寫的說道,他的手,握著酒瓶子,輕輕轉動著,哢嚓哢嚓的聲音,不絕於耳的從酒瓶上傳出。幾秒鍾之後,酒瓶子散落成一地碎玻璃,被他隨手撒在桌子上。

倪福來看著滿桌子的碎玻璃,再看著秦陽那雙毫發無損的手,呼吸驀然加重,瞪大著眼睛,幾乎沒能將眼珠子瞪出來。

“嘶!”

倪福來倒吸了一口冷氣,即便這事眼睜睜的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他還是如此的難以置信。

這又不是變魔術,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效果?

而且,就算是變魔術的話,也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的。

玻璃可是會紮手的啊,他怎麽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個家夥,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他還是人嗎?

不僅是倪福來滿臉震驚,他帶來的人也是驚的雙目圓睜,就連飛雪公司喝的醉醺醺的幾個人,此時也是被震的清醒了許多。

唯一還算淡然的就是韓雪了,韓雪很清楚秦陽這人時不時就會給人帶來驚喜,雖說從未見識過秦陽這樣的手段,但見著倪福來被嚇傻的樣子,她還是大大出了一口惡氣。

倪福來本是要說,如果撕毀了臉麵,就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可這話現在哪裏敢說,他要是說了,絕對變成是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這哪裏是人,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段,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你,想要幹嗎?”倪福來緊張的結巴道。

“當然是來喝酒的,倪總既然這麽喜歡喝酒,不如陪我一起喝怎麽樣?”秦陽淡淡的道。

倪福來不敢應聲,猶豫了一會才說道:“這酒我是不能喝的。”

“不能喝?”秦陽的眼神倏然變得無比銳利,一眼盯向倪福來:“不好意思,隻怕這事由不得你,我奉勸你最好是老老實實喝酒比較好,不然說不定我忽然發了神經,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你的腦袋,那畫麵,可是難以直視的啊。”

倪福來嚇一大跳,頓感頭皮發麻。

他的腦袋可沒那酒瓶子硬,要是被秦陽一不小心摸了一下,那絕對會如西瓜一樣的破碎開來,絕對的慘不忍睹。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人生幾十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可人生大起大落,又何須三十年,三十分鍾都不要。

前不久,他還拿簽合同的事情威脅著韓雪喝酒,可眼下,卻是被秦陽威脅著去喝酒。

不得不說,非常諷刺!

倪福來此時哪裏會不知道,這人估計是韓雪請來的幫手,他便是看向韓雪,冷聲說道:“韓總,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買賣不成,就要威脅我們的人生安全?”

韓雪淺淺笑道:“這個我可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叫你的人退出去。”倪福來立即說道。

“退出去?他可未必會聽我的話的,而且,在家裏,我向來是聽他的話的,老公,你說我乖不乖,表現的好不好啊。”韓雪調皮的說道。

“真乖,回家之後老公好好獎勵你,不過你可要記住你剛才說的話。”秦陽正色道。

韓雪白他一眼,甜甜笑道:“我會的啦,老公你放心吧。”

倪福來聽著二人一唱一和,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

這家夥竟然是韓雪的老公,他怎麽沒聽說過?

而且,韓雪不是才讀大一的嗎?怎麽會有老公了?這不科學啊。

倪福來不信,可見著韓雪與秦陽如此親昵的模樣,又是不得不信。

倪福來心裏極不好受,心說你都有老公的人了,還假裝這麽清純幹嗎?這不是害人嗎?

而且,你一開公司的女人,居然找一個混黑社會的老公,這也太不像話了。

但這些話,倪福來自是不敢說出來的,他膽子向來不大,的確是被秦陽給嚇住了,心便是有點虛,好在是坐在椅子上,不然隻怕雙腿支撐不住他肥碩的身體。

使勁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倪福來艱難的說道:“韓總,原來是你老公啊,這可真是誤會了,我自罰一杯賠罪,你看如何?”

倪福來不想將事情鬧僵,隻得暫時妥協。心裏卻想著,你找黑社會又如何?這次擺弄了我,看我下次玩死你。

秦陽笑眯眯的道:“一杯,不夠啊,至少十瓶啊。”

“十瓶,你要我的命啊。”倪福來尖叫起來。

“就是要你的命,又能如何?”秦陽一副就是吃定你的樣子說道。

倪福來這時終於明白秦陽一開始說的話了,談判這種事情,還真比的是誰的拳頭大,誰就占道理。

秦陽用自身實力證明了他的拳頭很大,很自然的,他就占了上風。

但要說喝十瓶酒,倪福來是絕對不願意的,這可是高純度的白酒,而不是水,一旦喝了,絕對會要了他的老命。

倪福來的臉冷了下來,說道:“韓總,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然大家的臉麵都不會太好看。”

韓雪不吱聲,雖說覺得喝十瓶酒的確過分,但想著倪福來之前是那麽的過分,又是釋然,惡人還得惡人磨啊。

秦陽則是說道:“臉麵不太好看?說的是你還是我?”

“當然是你。”倪福來篤定的道,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李晶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說道:“倪總,有些話還是別說太滿的好,我勸你還是喝酒吧。”

倪福來氣憤的道:“你算個什麽東西,難道還需要你來教我怎麽做不成?”

李晶尖酸的道:“我也是一片好心,你聽不進去就算了。”

倪福來沒好氣的道:“少在我麵前裝模作樣的,老子才不需要你的好心。”

韓雪見倪福來死不悔改,微感無奈,側頭問秦陽:“說你的名字好使嗎?”

“應該差不了。”秦陽笑嘻嘻的說道。

“那就試試看吧。”韓雪想了想道。

倪福來滿頭霧水,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就聽韓雪指著秦陽說道:“哦,剛才忘記告訴你了,我老公叫秦陽,秦皇漢武的秦,陽關大道的陽,你可別記錯了。”

倪福來就要說你老公叫什麽關我屁事,老子才沒那個興趣知道。

但在聽了韓雪的介紹之後,他的一張老臉登時就變了。

秦陽,竟是秦陽!

這兩個字,在藍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的那些輝煌事跡,更是一度被無數人津津樂道,口口相傳。

倪福來哪裏會不知道秦陽的名字,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更是驚怕,臉色變得死白死白,冷汗刷刷的往下冒。

此時倪福來滿腦子裏就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死定了,這可真是死定了。

惹了誰不好,居然惹了這個煞星?

該死的,你有這麽個老公直接說就是啊,何必遮遮掩掩的,這不是害人嗎?

他倪福來在外人看來是個人物,可和杜西海那個層次的人相比較起來,他連屁都不是。

倪福來知道自己這次是惹了神仙了,倒也光棍,麻利的從公文包裏抽出兩份合同,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抓起酒瓶就喝酒,速度那叫一個快,當然,醉倒的速度也快,一瓶茅台下肚,倪福來直挺挺的往地上一倒,倒下去的當口倪福來還在想,他娘的,這下算是走上陽關大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