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從高一開始就離開父親,隻身南下藍海,除了用功學習之外,且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公司,在她的經營下,公司規模逐漸擴大,發展勢頭如火如荼。

因為這種與眾不同的生活經曆的緣故,韓雪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堅強自立的女人,她沒有一般的小女生的嬌柔做作,更不會那種嗲嗲的撒嬌,打從骨子裏,她就是獨立而倔強的。

生活經曆的不同,也致使韓雪的自我保護意識相當的強烈,事實上在秦陽以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闖入她的生活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去談一場戀愛,更沒想過要找一個男人的肩膀來依靠。在自己虛弱的時候,他可以擁她入懷,耐心的表示有他在;在她生病的時候,他可以喂她吃藥,對她體貼嗬護;在她哭泣的時候,她可以溫柔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淚水,唱一首歌給她聽。

正是因為在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情境,是以秦陽的闖入,莫名其妙的讓她背負了一個未婚妻的身份,在一開始的時候,讓韓雪分外排斥,甚至為了阻止秦陽進入她的生活,她還做過幾件無理取鬧的事情。

可後來漸漸接觸下來,熟悉之後,韓雪又是慢慢的習慣了秦陽的存在,直至在秦陽的死皮賴臉的糾纏之下,心扉悄然敲開,答應做他的女朋友,正是少女情愫萌發之時。

少女思春,自然期待美好和浪漫,可秦陽和葉沉魚之間的緋聞,卻是讓韓雪的一顆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在一開始看到這則緋聞的時候,韓雪一下子就懵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隻覺得自己以前的那些信仰啊信念啊,瞬間轟然坍塌,支離破碎。

但她終究是沒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除了對秦陽不滿之外,隻能朝著自己的爹地撒嬌,表示要將秦陽趕出去。

可是韓遠的幾句話,又是將她弄的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怒氣終究未消,不免自怨自艾。

可誰能想到,好好的洗個澡,竟然出了個這麽大的醜,身子被秦陽看光光了不說,秦陽居然還一點負責的意思都沒有,說走就走。

韓雪現在委屈的要命,心道難道你這隻禽獸不知道女生都是喜歡口是心非的嗎?人家現在都變成這樣子了,你就不能讓著人家一點。

韓雪越想越委屈,那苦澀的藥丸子,更是催發了這種情感的發酵,致使她的淚水落了下來。

隨著第一顆眼淚落下,立即一發不可收拾,淚下如雨,哭的好不淒惶。

哭著哭著,忽然間,韓雪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指觸碰到了自己的嘴唇,她的嘴巴下意識的張開,有什麽東西塞了進去。

“好甜,甜到骨子裏的甜!”

韓雪的心,一下子都好似泡進了蜜罐子裏一般,她微微一愣,錯愕的抬起頭,就見著原本已經離開的秦陽,又是出現在了床頭。

他低著頭看著她,笑的溫柔而真誠,那笑容,好似要將他原本有些鋒棱的臉都要融化了一般,笑的那麽好看,那麽迷人。

笑花了韓雪的眼睛!

“你……不是離開了嗎?怎麽又回來了?”韓雪淚眼朦朧的哽咽道。

秦陽的手指撫摸過她的臉龐,輕輕擦拭掉她眼角的淚水,柔聲道:“我剛才買藥的時候問過醫生,醫生說這藥很苦,吃了之後最好是含一顆糖。”

“你去拿糖了?”韓雪嘴裏含著甜膩膩的糖,恍惚的說道,心情都快要蕩漾了。

原來,他並沒有拋棄她,他還是那麽關心她的,隻是她自己理解錯了,發生了誤會。

秦陽輕輕點頭,溫和的說道:“我口袋裏還有,你還要吃嗎?”

韓雪輕輕搖頭,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似乎連生氣這種事情,都變得毫無底氣。

秦陽又是說道:“好了,你現在躺下去,我幫你擦藥,傷口在後頸上,你估計不好上藥。”

韓雪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順從的趴在床上。

秦陽擰開藥膏,擠出一點放在手上,他另外一隻手撩開秦陽如藻般柔順的長發,手指輕輕的落在韓雪的脖子上,仔細的擦了起來。

“這藥膏有點涼,不過見效很快,估計明天就會結疤,你今晚睡覺要注意點,不要觸碰到了。”秦陽說道。

“嗯!”

“你的皮膚太白了,傷口好了之後估計會留點傷疤,會不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可以配一種藥給你。”

“嗯!”

“另外吃東西也要注意一點,這兩天最好是吃清淡一點,醬油和醋盡量少吃,辣椒和零食什麽的也最好不吃,那些都是有色素的,免得加深了疤痕的印記,不然到時候會很麻煩。”

“嗯!”

“如果可以的話,這兩天就不要洗澡了,不然傷口沾了水可能會發炎,盡量克服克服,也就兩天左右。”

“嗯。”

“對了,傷口上藥之後會有點癢,你最好是不要伸手去撓,不然會越撓越癢,還會致使傷口發炎潰爛,對傷口恢複不好。”

“嗯。”

秦陽說什麽,韓雪就淺淺的回應一句。

她耳邊聽著秦陽柔柔的話語聲,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被動的承受答應著。

心裏麵,一種莫名的滋味在靜靜流淌。

韓雪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秦陽可以變得這麽溫柔。

她也從來不知道,原來被一個人嗬護著,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情。

韓雪心想,她終究是在乎這些的,若不然,也不會因為秦陽和葉沉魚之間的緋聞而那麽大的怒火。

韓雪又想,若是這樣的溫柔,隻專屬於自己一個人的話,該多好啊。

秦陽並不知道韓雪的這些想法,上完了藥,抽出紙巾將自己的手擦幹淨,他笑道:“好了,現在可以轉過來了。”

韓雪翻過身,從床頭坐起,慵懶的撩起額前的一抹長發,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秦陽,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裏,仿佛有千言萬語欲要訴說一般。

秦陽疑惑的問道:“是不是有事?”

韓雪本是要問問秦陽和葉沉魚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話到嘴邊,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便是搖了搖頭:“沒有了。”

“你沒有了,我還有話要說。”秦陽輕聲道。

“你要說什麽?”韓雪以為他是要解釋和葉沉魚之間的事情,一下子變得有點緊張。

秦陽柔聲道:“憂則生火,怒則生氣,你今天會在浴室裏摔一跤,這事多多少少和我有點關係,在這裏,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沒……沒事的,也是我自己不小心。”韓雪幹巴巴的說道。

秦陽見著她小女兒的情態,情不自禁的手指撫摸過她的麵龐,問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嗎?”

“沒……沒有了!”韓雪緊張的不行的道。

“沒有就早點睡覺吧。”秦陽說道。

韓雪聽聽頭,表情格外的溫順。

韓雪沒拿葉沉魚出來說事,秦陽自是心滿意足,微微一笑,他伸出手去,扶著韓雪躺下,又是掖了掖被子,調節好床頭燈之後,輕聲道:“早點睡,好夢!”

“唔!”

人影隨即離開,臥室裏除了床上躺著的人影之外,空蕩蕩的。

韓雪看著秦陽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秦陽其實並不是一無是處,如果他不是那麽的花心,一直都這麽好的話,那寬闊健壯的胸膛,依靠上去,應該是會很溫暖吧。

一陣胡思亂想,韓雪又是變得麵紅耳赤。

“好像,剛才都沒說聲謝謝呢,也不知道秦陽會不會介意?”韓雪喃喃自語道,驀然又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好像,被他給糊弄了,他都還沒解釋他跟葉沉魚的關係呢。”

這個晚上,韓雪注定難以成眠。

而回到房間的秦陽,想著之前在浴室裏的驚豔一瞥,愈發覺得小腹一股欲~火無從發泄,這讓他很是無奈。

什麽時候,他居然成了三好男人的代表,柳下惠的典範了?

要是在這之前,要是有誰說他是個好人,他一定會破口大罵回去的啊。

“難道我真有當柳下惠的潛質?”秦陽一聲苦笑,躺在自己的床上,輾轉難眠。

同樣是在這個晚上,夜裏十點鍾左右,燕京市城南某一棟豪華別墅內。

巨大的液晶電視打開著,裏麵正播放著一部時下流行的美劇。

霍宇豪以前在米國待過兩年,對美劇情有獨鍾,雖然沒有時間追著看,但一旦閑下來,就會看上一兩集。

此時,霍宇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神態無比的悠閑。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霍宇豪不滿的皺了皺眉頭,直到鈴聲響了三聲,霍宇豪這才慢悠悠的接起,沉聲道:“說。”

電話那頭的人,急促的說了幾句話,話還沒說完,霍宇豪的臉色就是遽然一變。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無比粗重,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厲聲道:“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電話那頭的人,神經亦是緊緊的繃著,透過話筒,能夠很清晰的聽到那邊的喘息聲,再一次將事情說了一遍之後,霍宇豪緊跟著倒吸一大口冷氣。

他沒有心思再聽那邊的話,整個人都呆掉了。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六個人,六把槍,居然都沒將秦陽留下……不對,居然都被秦陽殺死了,他是怎麽做到的?”

霍宇豪的眼睛無意識的大睜著,很明顯的處於一種極度的恐慌之中,身子更是禁不住一陣一陣的顫栗著。

自從上次九龍山賽車之後,霍宇豪一直都認為自己對秦陽的實力已經有著足夠高的估計,為了一舉成功殺死秦陽,更是不惜一切代價,調動霍老身邊的六名警衛。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秦陽的反擊是如此的淩厲,在他最有把握的地方,給予了他致命一擊。

“這件事情,該怎麽處理?”霍宇豪的腦子飛速運轉著,他雖然極度震驚,卻還不至於迷亂,他很清楚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將會引起如何嚴重的後果。

和平年代,一連死了六名優秀的軍人,要是被有心人利用的話,他絕對是脫離不了幹係的,甚至鬧上軍事法庭都有可能。

大約五分鍾之後,急喘的呼吸漸漸平複,霍宇豪抓著手機,飛快翻出霍老那邊的號碼,猶豫了好一會,他終究是一咬牙,撥通了電話。

“霍少,有事嗎?首長已經睡下了。”接話員說道。

“有急事,麻煩了。”霍宇豪壓抑著呼吸,粗聲說道。

那邊沉默了一會,腳步聲隨之響起,很快,話筒遞到了霍老的手上。

“宇豪,有什麽事?”霍老威嚴的聲音傳來。

霍宇豪調整著呼吸的節奏,一字一句的,將傳來的消息匯報了一遍。

“哢”的一聲微響,霍老指關節用力,幾乎將話筒捏碎,怒喝道:“成何體統,簡直是胡鬧!”

“啪”的一聲,電話隨之掛斷。

短短幾分鍾的電話,霍宇豪就像是虛脫一般,他捏著手機,靠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闊大的房間客廳內,除了電視裏傳來的對白聲音之外,再無任何聲響,可電視裏的對白聲,也遮蓋不住霍宇豪的呼吸聲,霍宇豪的心情淩亂的無以複加。

“啊——”

霍宇豪猛的一聲大吼,麵容扭曲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用力將手裏的手機一砸,砸的粉碎,聲嘶力竭的嘶吼道:“秦陽,我跟你沒完!”

……

與此同時,城東某別墅內。

安逸青手裏一杯紅酒還沒喝完,也是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聽了幾句,眉頭先是一蹙,而後又緩緩舒展開來,淡淡說道:“好了,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安逸青立即撥通徐萬龍的號碼:“計劃取消。”

徐萬龍微微一怔,問道:“安少,出了什麽事了。”

“沒什麽,就是取消!”安逸青沒有多說,隨即掛斷電話。

他緩緩的喝著杯子裏的酒,似笑非笑的表情高深莫測。

“秦陽,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不過有霍宇豪這條瘋狗在,接下來,我倒是可以安心的辦辦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