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別墅的清晨,敲門的聲音突兀響起。
房間裏的秦陽翻個身,抓過被子蒙住腦袋繼續做夢。
“姐夫,太陽曬屁股了,趕緊起床了啦。”顏可可嬌滴滴的大喊聲響起。
擾人清夢的聲音絕對算不上多甜美,秦陽翻個身,陡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睡在別墅的床上而不是在車上,他懷抱裏抱著的是被子而不是朱若砂……這才迷迷糊糊的在床頭上坐起。
“起來了。”他無精打采的回應了一句,繼續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然後他苦逼的發覺,從昨天晚上開始,自己不再是處男了。
秦陽推門而出的時候,就見著韓雪和顏可可正樂不可支的在搶早餐吃,他衝著二女笑笑,轉身進了洗手間。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顏可可踩著貓步跑過來看了一下,見秦陽是在洗臉而不是放水,又是對韓雪吐了吐舌頭,趕忙扭著小屁股跑回餐桌旁。
“死丫頭,我看你真是無藥可救了。”韓雪恨鐵成鋼的說道。
小妮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小小年紀居然就想偷看男人,而且,偷看的還是她的男人……一想起這個偷看將來或許會演變會偷,韓雪的心情就有點糟糕,早餐也沒那麽美味了。
顏可可叉起雞蛋放進小嘴裏吧唧吧唧的咀嚼著,翻著白眼說道:“我可不是要去偷看他,男人有什麽好看的,也就是兩條長腿一條短腿罷了。”
“那你看什麽?”韓雪很懷疑。
顏可可探頭探腦的往洗手間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韓雪,我昨天看了一本雜誌,說處男和不是處男通過那個醜陋的東西可以分辨出來呢,所以我想幫你看看秦陽還是不是處男。”
“還有這種書?”韓雪震驚了,小妮子每天看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顏可可嘻嘻笑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小雪雪,你out了。”
韓雪聽不得這話,拿手去掐她,二人立即戰成一團,你掐我我掐你,嬌~喘籲籲,麵如紅潮,秦陽出來見著這樣的一幕,頓時食欲大開。
“姐夫,人家問你一個問題哦,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顏可可水意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秦陽,咬著小手指撅著小嘴說道。
“什麽事?”秦陽立時有所警惕。
顏可可嬌哼一聲,卻還是一板一眼的問道:“姐夫,你還是處男嗎?”
你還是處男嗎?
如果秦陽嘴裏有一口水,絕對一口就噴在了顏可可的臉上。
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能問這種問題,而且就算是問,怎麽能問的這麽直接?
簡直是不要臉的小東西。
但一會之後,秦陽就是心虛了,不對啊,她怎麽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難道她們知道自己不是處男了,可這不對啊,知道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幹巴巴的笑了兩聲,秦陽苦著臉道:“你饒了我吧。”
顏可可樂了:“原來你真的是啊。”
到底是還是不是啊,秦陽想死。
顏可可見秦陽愁眉苦臉的樣子,更加興奮了,大聲對韓雪道:“姐夫是處男哦。”
韓雪也想死,心說是不是處男關自己什麽事,自己又不會和他做那種事情?
秦陽心裏則是小小的鬆了口氣,處男便處男吧,男人嘛,洗過澡之後自然又是處男一個,永久保鮮。
然後,秦陽有點懷念朱若砂銷~魂~蝕~骨的滋味了,再然後,他盯著韓雪,看了一眼又一眼。
……
沃爾沃平穩的在藍海大學停車場停下,韓雪推開車門落荒而逃。
秦陽的眼神太直接了,好多次韓雪都以為他要將自己那啥那啥,好將處男的帽子摘掉,脫貧致富,可是,她還沒做好準備啊,這家夥太禽獸了。
好在秦陽不知道韓雪的想法,不然他鐵定一頭撞死。
校園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靜,秦陽停好車子,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肖峰四人,不由有些困惑。
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肖峰,聽得電話那頭肖峰粗重紊亂的鼻音,秦陽微微一愣:“你在幹嗎?”
“還在寢室睡覺。”肖峰吐字含糊不清:“老大,今早沒課,你買點早餐送過來吧。”
秦陽去學校食堂買了四份早餐,提著一路朝男生寢室13棟樓走去,雖說知道肖峰幾人住的寢室樓號和房間號,但寢室樓這邊他還是第一次來。
13棟寢室樓旁邊的14棟,就是女生寢室,此時正是學生前去教學樓上課的高峰期,女生們三三兩兩結伴同行,從寢室樓裏麵走出來。
長腿短腿,大胸小胸,絲襪長裙……秦陽看的眼花繚亂,忽然有點妒忌學生寢室的生活。
雖然別墅裏有韓雪和顏可可,但是耐不住女生寢室的人多啊……但凡是男人,總沒有人會嫌女人多的,雖然這些女人可能沒有一個屬於自己。
帶著這種羨慕嫉妒恨的心情,秦陽一路上樓,敲開504寢室的房門,剛入內,一股酒氣就衝鼻而來,酒氣中夾雜著酸臭腐爛的味道,秦陽吸一口,差點沒吐出來。
“我靠,你們在幹嗎啊?”秦陽大叫道。
寢室裏肖峰嘶啞的聲音傳來:“老大,你來了啊,進來吧。”
秦陽打開寢室門透了會氣,這才捏著鼻子走進去,房內四張床板上,四個人挺屍一樣的躺在床上,除了肖峰還能動之外,其他三人都還沒睡醒。
房間地板上,丟著一堆啤酒瓶和白酒瓶,啤酒兩箱,白酒七八瓶,全部喝的幹幹淨淨,戰績斐然。
“你們喝酒了?”秦陽納悶的問道。
肖峰苦笑著點頭,叫嚷著讓秦陽扶他一把,好不容易下了床來,又是跑到洗手間裏吐了一番,吐完出來之後,整個人都虛脫了。
秦陽走過去將房間的窗戶全部打開,摸出任強的香水,胡亂噴了些,這才覺得室內的空氣能聞一些,他抓過一張凳子放在陽台上,一屁股坐下,等著肖峰來說話。
肖峰胡亂衝了個冷水澡,使勁的將口腔刷了兩遍,這才感覺那股該死的酒氣衝淡了些,穿上衣服,他抓起秦陽買的早餐囫圇吞棗的吃了幾口,抬頭看了看頭頂床板上睡的快要死過去的王康一眼,哀聲歎了口氣。
“王康的問題?”秦陽眼光何其敏銳,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肖峰吃的沒滋沒味,幹脆放下筷子,移動椅子坐到秦陽的身邊,壓著聲音說道:“昨天下午的事情。”
“說清楚點。”秦陽沒好氣的道。
肖峰摸著鼻子苦笑了一陣,說道:“你見過的,小康子的那個老鄉邱月然,昨天和她男朋友請我們全寢室的人吃飯,然後小康子觸景生情,回來之後想要喝酒,然後就買了很多酒,再然後就變成這樣子了。”
“為什麽要答應呢?”秦陽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是小康子答應的,他還說人家盛情相邀,總不好拒絕。更何況又是老鄉,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更不能拒絕了!”肖峰苦笑的更厲害。
“那為什麽不打個電話給我?”秦陽還是有點不滿。
“打了,你手機關機。”肖峰很無奈。
秦陽這才記起那個時候自己已經去了亂魔人酒吧,正和朱若砂喝酒,討論著晚間黑拳賽的事情,為了避免韓雪和顏可可查崗這才關了手機,卻是沒想到這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肖峰又是說道:“小康子昨天吃了飯回來的那個模樣,不提也罷,總之臉色極為難看,像個死人一樣,他要喝酒,我們自然也隻能陪著,感情這種事情,喝醉了,或許也就忘記了,但誰能想到他酒量爆發的這麽厲害,一連喝了這麽多,最後我們三個都快喝死了,他才醉倒。”
秦陽能夠想象四個大男人坐在寢室裏喝苦情酒的場景,微有些無奈,卻也沒太多的話好說,他輕輕拍了拍肖峰的肩膀,然後開始收拾亂七八糟的寢室。
先將酒瓶用箱子裝好搬到陽台,再將地板拖一遍,忙完這些,任強和錢綱這才陸續醒來,二人宿醉剛醒,爭先湧後跑到洗手間大吐特吐了一會,這才過來狼吞虎咽的吃早餐。
“老大,我真的要頂不住了,我發誓我這輩子從來沒喝這麽狠過。”錢綱可憐兮兮的說道。
任強用力在他腦門上拍一下,沒好氣的道:“昨晚誰說自己是山東漢子,酒量無雙的,現在在這裏說這些有用沒用的。”
錢綱嘿嘿的笑:“助興,助興嘛。”
任強翻個白眼,擔憂的說道:“老大,情況有些不太妙啊,你看我們是不是去找邱月然好好談談?”
“談什麽?”
回話的,不是秦陽,而是剛剛醒轉的王康。
王康高高瘦瘦,本就營養不良的樣子,昨晚喝了太多酒,此時頭發亂七八糟,臉色無比蒼白,慣常戴著的眼鏡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裏,狹小的眼睛略有些憤怒的睜開,因為眼睛散光的緣故,這麽做並無威懾力,反而極為好笑。
秦陽沒有笑,其他三人也沒笑。
四人看著王康,好一會,秦陽說道:“既然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吧,別把胃弄壞了。”
“好。”猶豫了一下,王康點頭,小心翼翼的爬下床來,也不去洗臉漱口,抓起一個小湯包塞進嘴裏,再次問道:“談什麽?”
任強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說,秦陽笑道:“自然是談該談的。”
王康腦袋耷拉了片刻,而後說道:“沒什麽好談的。”
任強三人再一次麵麵相覷,秦陽臉上笑意不變:“我也覺得沒什麽好談的。”
這次,輪到王康發傻了。
他抬起頭,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這才發覺眼鏡沒有戴上,於是低聲歎了口氣,說道:“是真的沒什麽好談的。”
秦陽點頭:“我知道。”
猶豫了好一會,似乎要努力說服秦陽幾人一般,王康再一次說道:“我不想談。”
他低下頭,咀嚼著小湯包,兩邊的腮幫子鼓鼓的,瘦長的臉因此顯得有點滑稽,因為沒戴眼鏡的緣故,稀疏的眉毛很是淩亂,不英俊不帥氣的一張臉,愈發黯然無彩。
“那就不談。”秦陽依舊是輕描淡寫的語氣。
這樣的一番話,囉嗦且無任何意義,卻是使得王康的語氣一連三變,最終垂喪的低下了頭。
秦陽並不太擅長安慰人,感情方麵,他更是半個白癡,實在是沒多少拿的出手的經驗可以指點王康,但作為一個男人,自然還是有著太多的話要說。
他看著王康麵無表情的吃了三個包子,喝掉半杯水,然後跑到洗手間裏大吐特吐,一如王康一樣,也是麵無表情,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肖峰很著急:“老大,這麽下去的話,他這個人鐵定廢掉了。”
“我知道。”秦陽點頭:“你有辦法?”
“我沒有。”肖峰很無奈。
“我也沒有。”秦陽聳了聳肩,說道:“大家都沒有。”
“所以隻能看小康子自己的。”任強適時對這番話進行總結。
“我覺得很懸。”錢綱最後發表自己的觀點。
幾個人討論了一番,沒能得出什麽結論。
王康洗過澡之後從洗手間裏麵走出來,動作遲緩的換上幹淨的衣服,穿上自己最喜歡的那雙阿迪的球鞋,然後拿起書本,機械的往外邊走去。
“今早沒課啊。”肖峰嘀咕道。
“他不是會喝酒喝壞腦子了吧?”錢綱目瞪口呆。
“還是考慮他會不會自尋短見比較實際。”任強歎了口氣。
“跟上去看看吧。”秦陽站起身來,追著王康走去,任強三人隻能跟上,一路走的極為靜默,走到教室,王康找著自己常坐的那個座位,仔仔細細的擦過桌子椅子之後坐下,然後翻開書本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書拿反了。”肖峰又是嘀咕了一句。
看了一個上午的書,中午時分,王康抱著書本,離開教室,前往食堂,打了一大盆飯菜,認認真真的吃飯。
這樣的一幕,似乎與尋常並無不同,但正是因為如此,才是最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