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五章 新官上任

穀牧立的案子很快就有了結果,紀委的調查人員在他被雙規之後迅速展開了調查,又發現穀牧立除了生活作風問題之外,還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也許是事發突然,穀牧立沒有來得及轉移這些財產吧,反正這時候被抓了正著,穀牧立想賴也賴不掉了。如果說穀牧立之前說豔照事件他是被人陷害的,有人還對他心存同期的話,那麽這時候再查明巨額財產來源不明,他真的是想辯解也沒法辯解了。

穀牧立最後被判了十年,省紀委也對他作出了開除黨籍、開除公職“雙開”的處理決定。沒有人為穀牧立感到可惜,官場上就是這樣的,昔日的權柄在握,好像是威風赫赫,失去了權力之後,跟一個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甚至還不如普通人的生活安穩,起碼普通人沒有那麽多的誘惑,也不會受這樣的牢獄之災。

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穀牧立被一個浪頭按進去之後,大海還是大海,依舊風平浪不靜起來。自從林誌傑給陸炎談過話之後,陸炎這段日子一直都很低調,按時上下班,遲到早退的事情一次也沒有發生過。

這期間,他領導的第三組繼續辦理了幾個小案子,紀委的工作就是這樣,忙起來,沒日沒夜的,清閑下來的時間很少。有的時候,陸炎也非常感歎,現在的政府官員,貪腐的手段越來越巧妙了,有一些人隱藏的越來越深了,這也給紀委辦案帶來了太大的難度。

而且很多案子都是窩案,一端一窩,官員和商人的相互勾結,權利和金錢強強聯手,這些事情給了陸炎很多的啟示,拓寬了他的眼界,也讓他警鍾長鳴。

有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穀牧立的事情很快就淡忘在大家的記憶中,但是穀牧立空出來的位置讓很多人覬覦。

不過紀委的速度也真是快,不等第三監察室的幾個副主任有所動作,很快就來了一個新的領導。

讓陸炎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新領導竟然是梧城市常務副市長位置上任不久的任建軍。

說起來任建軍調來紀委完全是一個巧合,穀牧立出事之後,他的位置不能空下來,王海波請示了省委書記錢運昌之後,就把任建軍調來了。

而且這件事情之前一點口風沒有露出來,從任建軍接到調令到上任,隻有三天的時間,屬於救火一樣的速度。

任建軍的心裏感到很別扭,他也不願意來到紀委上班。因為紀委的工作性質就是得罪人的活兒,而且他隱隱約約聽說,穀牧立的出事,跟陸炎有著一點聯係。

不過,任建軍卻沒有感受到來自陸炎的威脅,他們兩個人是老搭檔了,在紅川縣的時候就合作的非常好,有默契,而且有共同的政治目標。陸炎可以說是任建軍看著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對陸炎的人品和工作能力任建軍都很清楚,雖然傳言陸炎搞掉了穀牧立,但是任建軍一直不太相信。

任建軍在梧城市的常委班子裏排行第七名,雖然是常務副市長,但是由於資曆較淺,所以除了書記、市長、副書記、紀委書記之外,組織部長和宣傳部長也排名在他之前。不過,現在的市長唐玉山跟任建軍是一條線上的人,在常委會裏也有靠山,再加上常務副市長這個位置很能出成績,將來升遷的機會很大。而來到紀委之後,在梧城市那一年中的做出來的成績都被抹殺了,一切還要重新開始,說起來人生中有幾個一年的時間可以白白浪費的呢?

盡管任建軍的心裏不是很情願,但是他也要服從組織安排,抗命的事情是官場的大忌,沒幾個人象陸炎那樣,直接敢跟上司爭吵的。就是沒有爭權奪利的糾結,在愛好和性格上也不應該有衝突,官場上往往是個性太強的人最後吃大虧。

任建軍剛剛上任,作為老部下的陸炎第一時間就去拜訪了,這種事情隻能趁早不趁晚,拖得時間一長,兩個人心裏都會不舒服。

陸炎敲了敲門,裏麵的任建軍說道:“請進。”

推開門之後,陸炎笑嘻嘻地拱拱手說道:“老書記,恭喜,恭喜啊。”

“這有什麽值得恭喜的?”任建軍看到是陸炎,心裏麵很高興,指了指沙發說道:“坐吧。”

“早知道是您來做我的上級領導,春節的時候就應該送一點重禮。”陸炎屁股挨到沙發上麵之後嬉皮笑臉地說道。

“現在送也不晚,正好我害愁沒有貪腐的案子可以抓呢,把你當成典型,正好可以殺一儆百立下威。”任建軍接過陸炎的話頭說道。

陸炎知道任建軍跟他開玩笑,倒也不生氣,還是笑著說道:“別,我還想繼續給你鞍前馬後不辭勞苦呢,把我還是留著吧。”

“你小子,還是那麽調皮。”任建軍哈哈大笑,上任以來心裏的鬱悶一掃而空。正色說道:“我初來乍到,一切還不熟悉,跟穀牧立之間也沒有一個交接上的溝通,正好你來了,給我介紹一下第三監察室的情況吧。”

陸炎轉身給自己和任建軍倒了杯水,說道:“老書記,我來紀委不過也才不長時間,很多人都不熟悉。而且紀委辦案子有特殊性,好多時候都是在外麵跑來跑去的,除了自己一個組的,和其他同事接觸的少,所以對一組二組的人也不是太熟,怕給您說不準確。這樣吧,我給您找一個比較熟悉情況的老同誌好了。”

“別。”任建軍抬抬手阻止了他,說道:“就你知道的情況說說就成了,難道我還能去一一核實你說的是真是假啊?你也別躲著藏著了,有啥說啥好了。”

陸炎沉思了一下,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說。任建軍臉色凝重地聽著,大腦裏急速轉動,剔除不需要的信息,留下自己需要注意的情報,一一記在心裏麵。

兩個人這一談就是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期間喝了三杯水,陸炎才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給任建軍知道。

任建軍閉上眼睛,默默消化這些消息,過了十幾分鍾之後,才睜開眼睛,說道:“好吧,你說的這些情況對我很重要,起碼不至於盲人騎瞎馬,摸索著前進了。”

陸炎看到任建軍的態度對自己還是認可的,也略微放了心。他就是怕林誌傑說的那種情況,傳言會對自己很不利。不能獲得上司的信任,就意味著仕途生涯會吃很多虧,之前的穀牧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吃一塹長一智,陸炎已經深深領教了上級對自己的影響力是巨大的,以後需要改善跟上司之間的關係,一言一行都需要小心翼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