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六章 現代陳世美

郝武跟劉丹妮坐在梧城市的春暉咖啡廳裏,外麵傳進來舒緩的音樂,環境十分優雅。郝武慢慢攪動著手裏的羹匙,說道:“丹妮,最近陸炎對你還好嗎?”

“很好啊,怎麽了,你今天為什麽問起他來了啊?”劉丹妮停下來細細品味咖啡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表哥問道。

郝武微微笑著說道:“沒什麽,就是覺得時間過得真快啊,不知不覺半年就過去了。徐老板馬上就要離開西州省了,去向已經定了下來,擔任交通部部長一職。”

“那,就是高升了唄。”劉丹妮對體製內的職務還是了解一些的。

“怎麽說呢,算是職務的一個平調吧,不過徐書記一直是封疆大吏,還沒有在部委工作的經驗,這一下出任了交通部長,也算是補齊了他的一塊短板吧。”

劉丹妮覺得,郝武還有話沒有說完,想了一下說道:“徐書記調走了,那麽是誰來擔任西州省的省委書記呢?”

“雖然還沒有最後的定論,但是已經**不離十了,錢省長將會順利過渡到書記一職。至於頂錢省長缺的人,要從安平省那邊過來,好像是叫吳培東的人,隻是我還不能確認,這是內幕消息。”

劉丹妮的心中暗暗高興,錢運昌對陸炎的賞識她也清楚,說起了走了徐日成,陸炎也沒有多大損失,於是又說道:“那麽你呢?會怎麽安排?”

“你才想到我啊?”郝武沒好氣佯裝發怒地說道:“你就知道關心陸炎了。”

“我,我更關心你,剛才是沒好意思問而已。”劉丹妮這時候笑著說道。

“拉倒吧,我還聽不出來你的話?你關心陸炎才是真的,我就是捎帶一下關心而已。我會跟著徐老板走的,到京城去。”郝武搖搖頭,唉聲歎氣地說道,心裏麵卻是暗暗為表妹高興。能搭上陸炎的這條線,表妹在西州省還是能混得風生水起的。

郝武在悠閑地喝著咖啡,但是這時候陳衛東垂頭喪氣地站在張國敬的麵前,臉色十分難看。

張國敬麵沉似水,站在桌前揮毫潑墨,寫的是四個大字“寧靜致遠”,寫完了一張,看了看,很不滿意,雙手團把團把把宣紙扔了,繼續寫。一直寫了十幾張,這才重重把毛筆放下,由於用力太大,毛筆的墨汁飛濺出來,落在他的手背上一滴漆黑的墨汁。

沒有理會杵在那裏的陳衛東,張國敬走到衛生間,使勁把墨汁洗掉,然後對著鏡子喘口粗氣,這才走出來,坐在椅子裏。

陳衛東趕緊給他端來清茶,張國敬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說道:“我讓你去開發區,就是想給你找個好的出路,也不要讓那個陸炎太得意了,這下倒好,看看你,鬧得是什麽?落得被紀委查的下場。”

“紀委那邊都已經擺平了,我已經沒事了。”陳衛東悄聲說道,這時候還在為自己辯解。

“啪。”張國敬的大手狠狠拍在桌子上,那隻毛筆骨碌碌從桌子上滾落下來,掉在地板上,把陳衛東嚇了一跳,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大氣不敢喘一口。跟了張國敬這麽長時間,陸炎也還是第一次看到張國敬發這麽大的脾氣,可見對自己剛才的那句話有多麽生氣。

“你以為紀委給你一個查無實據就代表你的屁股幹淨了?以後就能保證沒有再翻你的舊賬?反正我是不信,你信嗎?”張國敬瞪著眼睛說道。

陳衛東的頭緊緊低下,不敢繼續辯駁了。張國敬看著他,隔了半天才說道:“也罷,這樣也算是給你長長記性,你現在就是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聽到這句評論,陳衛東快哭了出來,張國敬是他政治上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心裏很清楚,失去了張國敬這個靠山,他在政治上什麽都不是。於是趕緊說道:“我也是一時大意了。”

“說說吧,現在你打算怎麽善後?”張國敬沒有理會他的辯解。

“我,我還是換一個部門吧。”陳衛東壯著膽子說完這句話,緊緊地盯著張國敬的臉,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點什麽問題來。陳衛東現在在開發區的日子非常難過,他就是不走,也被陸炎壓得死死的。雖然他還掛著個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的名頭,但卻施展不出來真正的才華,處處被陸炎搶去了風頭。就連原本忠於他的那些部下現在也都貌合神離的,出工不出力,讓他很是為難。

“不行。”張國敬擺了擺手,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鬥不過他,就給我找出陸炎的毛病出來,隻要他犯了錯誤,我就有了辦法。”略一思考之後,張國敬繼續說道:“徐日成快要離開西州了,你的苦日子也快到頭了,相信我,風雨之後就是陽光。”

“是,張書記,我一定要把陸炎趕走。”陳衛東賭咒發誓一般說道,從剛才的那句話裏聽出來張國敬還是沒有打算放棄他,陳衛東又重新燃起了鬥誌。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緊接著說道:“聽說他跟龍華集團路橋公司的經理劉丹妮打得火熱,這件事深究下去行不行?”

“男女關係問題?”張國敬皺著眉頭,冷笑一聲,說道:“現在的男女關係還叫事兒嗎?拿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能扳倒一個如日中天的官場新貴嗎?不過倒是聽說陸炎跟他的老婆很是恩愛,你猜猜,如果林曉筠聽到了老公在外麵胡搞,會不會放過他呢?而且,林曉筠的父母可不是一般人啊,他們對陸炎的印象會不會改觀呢?”

聽見張國敬的話,陳衛東會心一笑,薑還是老的辣啊,佩服地說道:“是,我明白了,讓他後院起火,威風掃地。”

“不要著急下定論,而且這件事情你也不要插手,讓別人去做。你我就等著瞧熱鬧好了,看一出咱們的林大檢察長給我們來一出現代的鍘美案。”張國敬笑著說道。

剛才有陳衛東在,張國敬還有點顧忌。當陳衛東走了出後,張國敬就在辦公室裏麵拉開嗓門唱了起來:“包龍圖打坐在開封府,尊一聲駙馬爺細聽端的。曾記得端午日朝賀天子,我與你在朝房曾把話提,說起了招贅事你神色不定,我料你在原郡定有前妻。到如今他母子前來尋你,為什麽不相認反把她欺?我勸你認香蓮是正理,禍到了臨頭悔不及……”

而此時坐在家裏的陸炎,對已經撒開的大網還是惘然不覺。林曉筠絮絮叨叨地說道:“本來以為四道溝的經濟現在走上了正軌,你有了更多回家的時間,可倒好,比過去更忙了。”

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每當到了星期六星期天的時候,李芷楠就會拉著他去訓練,什麽跟蹤術啊反跟蹤啊,竊聽啦等等,都是必須受訓的科目。這些事情當然不能告訴林曉筠他們知道,不但是沒有任何幫助,反倒是屠添不少擔心。

陸炎也擔心如此下去,他就成了真正的特工而不是一個官員了,心裏麵也很是苦惱。

但是誰能知道他心裏的痛苦呢?現在他在李芷楠的教唆下越陷越深,根本無法自拔出來。

麵對林曉筠的詰問,他隻有裝聾作啞,看到媽媽夏秋買菜回來了,說道:“媽媽,我去上班,您跟小筠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兒,還是去新房子那邊住吧。小筠有車,去接您上下班,這樣能方便一些。”必須給林曉筠找點事去做,接送媽媽上下班就是最好的借口。

夏秋歎口氣說道:“我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了,跟左鄰右舍的都認識,相處得也不錯,去了那個陌生的地方很不適應,還是算了吧。”自從上一次崔曉穎感冒了之後,林曉筠搬到婆婆家裏住,就沒有再離開,林曉筠隻有在休息的時候才會回到母親的家裏住上一個晚上,重溫做閨女的舊夢。

如果是陸炎回來,她馬上就回到婆婆的家裏住,跟陸炎呆在一起,用陸炎的話說,她越來越像是一個陸家的媳婦了。

每當這時,林曉筠就皺起可愛的小鼻子,一臉糗樣子地說道:“剛剛結婚的那陣子,你怎麽不說啊,難道我那時候就不是陸家的媳婦了嗎?我懷孕到生孩子的時候可是媽媽一手伺候的。”

“說那些話幹嘛啊,見外了吧?咱們是兩口子,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陸炎親親熱熱地摟著她的脖子說道。

直到陸炎說出他不放心扔下媽媽一個人在家,如果夏秋不去新房子那邊住他就不能安心工作的話之後,夏秋才算同意跟林曉筠住在一起。

老房子這邊就是有一些感情而已,衛生條件和治安情況都不能跟新小區相比。長期在這邊住著,其實林曉筠也不太願意,林曉筠每天都打怵停車沒有車位,有一次她的車子還被人碰憋了一塊,也找不到是誰撞了她的車子,為了這件事,林曉筠好幾天都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