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和道長看向某個方向笑了笑:“那隻是你以為的而已。”

他說話的時候,那個方向憑空出現一個黑色漩渦,是虞汀汀他們之前見過許多次的。

黑色漩渦中走出一個黑袍人,虞汀汀認出了對方,是她第一次在京城看到的那個黑袍人,黑袍人的懷裏,抱著個被黑氣包裹著的小女孩,也是虞汀汀的老熟人了——元苒。

不過現在的元苒是處於昏睡狀態的。

看到元苒出現的這一瞬間,虞汀汀便快速的在白仝身上打了個定身符,讓他不能有任何動作。

她知道,豐和道長是想要自殺,靈魂好鑽進元苒的身體裏。

元苒的身體,已然被他變得不正常了。

鄭國公氣怒的罵道:“豐和道長,你還是人嗎?”

“連自己的女兒的身體都要搶,簡直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虞厲珩對他也是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他對虞汀汀殘忍,還可以說虞汀汀不是他的親生骨頭,所以他不疼惜。

但元苒,可是他的親生女兒,過去將對方作為替他承擔反噬的媒介也就算了,因為他們暫時沒有在元苒身上看到受傷害的跡象。

但現在,他竟然要搶元苒的身體。

虞厲珩都懶得罵他了,問虞汀汀:“有沒有什麽辦法,將他永遠困在白仝的身體裏,然後讓白仝無法修煉。”

魂魄的本事再大,但身體是廢的,他會跟過去一樣痛苦吧!

”區區定身符,你以為如今還能攔得住我?”渾身帶著黑氣的元苒,就是他的能量球。

豐和道長震開身上的定身符,也掙脫開了虞汀汀用符做成的鏈子,朝黑袍人飛身而去的同時,狠狠一掌拍向心髒。

他的魂魄從身體裏飄了出來,白仝的身體如同一塊廢品一樣直直往下掉落,眼瞧著他的魂魄要鑽進元苒身體的一瞬間,老定國公夫婦和元睿出現,及時阻攔了他。

虞汀汀他們也衝了上去,跟豐和道長打在了一起。

豐和道長自然抵不住這麽多人的圍攻,命令黑袍人過來幫忙。

黑袍人衝了過來,他去阻攔虞汀汀,這個黑袍人戰鬥力極強,是虞汀汀遇到過的,最厲害的對手。

因為他是人,跟成了鬼的豐和道長還是有很大區別,是不同程度的厲害。

打著打著,虞汀汀就察覺到了有些不對,這個黑袍人在給她放水,雖然她並不需要。

她動腦瓜子想了想,大概就明白了這是為什麽。

豐和道長活著,就好像是黑袍人頭上懸著的一把劍,隻要豐和道長想,他身邊的一切都會被他犧牲利用,所以隻有豐和道長死了,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

豐和道長見黑袍人無法突破虞汀汀過來,讓黑袍人將元苒扔過去。

黑袍人聽話的將元苒扔過去,但扔的位置有些微妙,虞厲珩將元苒攔截下來,收進移動牢房。

豐和道長看到這一幕,一直穩操勝券的麵容上,終究是出現了裂縫和扭曲,他用那種毀天滅地的目光看向黑袍人。

虞汀汀衝黑袍人喊道:“快進來!”

她用移動牢房,將黑袍人也收了進去,豐和道長無法將黑袍人當成“食物”。

豐和道長的魂魄被氣得發抖,爆發出一陣巨大的能量,將老安寧侯夫妻和星一還有小豆子他們都往他的方向卷了過去。

虞汀汀和虞厲珩連忙將他們全部都收進了移動牢房,走投無路的豐和道長眸中閃過厲色,朝虞厲珩的身體撞過去。

虞汀汀便將虞厲珩也收進了移動牢房,同時她也怒了。

豐和道長的這個行為,徹底激怒了她,她捏了個訣,打出數白長符,形成一個圓圈將豐和道長包裹在裏頭。

目光冷漠地吐出一個字:“誅!”

豐和道長發出淒厲的慘叫,口中喊著:“你不能殺我,我是你師父,殺了我你會遭報應的。”

虞汀汀不屑:“你做了那麽多壞事都不怕遭報應,我就更不用怕了。”

“師父,你好好珍惜,最後這一點看人間的時間吧,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豐和道長絕望地瞪著虞汀汀,仿佛想用他的目光將他淩遲一般,虞汀汀目光平靜的看著他,不閃不避,也不畏懼。

終於,他那刺耳的聲音消失,一切歸於平寂。

虞汀汀嘖了一聲:“真難殺。”

絞殺旁人的魂魄,哪裏用得著這麽長的時間?

她把黑袍人他們都放了出來,黑袍人看著空空的四周,身上那種被枷鎖束縛的沉重和不自由的感覺全部都消失了。

他知道,那個操控著他的人,徹底死了。

他等待著虞汀汀和虞厲珩對他進行最後的審判,但隻聽到虞汀汀歡快的催促虞厲珩:“爹爹,走,我們去找現在的國王要東西。”

“要完東西,好去圖南公爵家搬東西。”

他看過去,看到的是虞汀汀笑圓了的臉。

本來臉就圓,這會兒更圓了,像是一個胖乎乎的大桃子。

虞厲珩寵溺地道:“好。”

他們都走了,好像沒有一個人看到他一樣,隻留了他還有已經是鬼的白仝在原地。

先前豐和道長要把他們扯過去的時候,虞汀汀也將白仝的魂魄收了起來。

白仝是想跟上的,但他知道他早就失去了跟上他們的資格。

如今,他的心裏早就不怨了,在他被豐和道長壓著,每次都以為自己要魂飛魄散的時候,虞汀汀都會幫他一把。

他想,若是他堅定不移地站在他們身邊,他現在也已經成了最初自己想要成為的,厲害的人了吧!

可他太貪了,太著急了。

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了怨氣,也沒有了留戀,他想他應該珍惜這好不容易保全的魂魄,應該去投胎才對,下輩子他要做一個知足的人,不要讓貪欲吞噬了自己,要選擇正確的路。

他飄走了。

黑袍人將那包裹著他的,沉重的黑袍脫下,將其燒毀,也轉身走了。

他走向他嶄新的人生。

走遠之後,鄭國公才問:“我們不問問那個黑袍人,剩餘的黑袍人在哪裏嗎?”

虞汀汀搖頭:“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黑袍人了。”

除開這個最強的黑袍人,其餘的黑袍人,全都被豐和道長化成了包裹元苒的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