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仝指了一個房子，低聲道：“都在那邊盯著這邊的，一直呆在這附近，會被惡心死的。”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沒有嗅覺，聞不到味兒。”
虞厲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了同他們招手的青玄道長。
虞厲珩見虞汀汀捂著口鼻，小臉兒都憋紅了，辛箏亦是臉色青白，道：“我們先過去吧！”
在這裏看，一時半會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且也沒必要大家都堆在這裏受罪。
青玄道長跟白仝一樣，看到虞汀汀激動不已，虞汀汀看他麵頰凹陷，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這副遭了大罪的樣子，也是對這個老師弟心疼不已。
她從移動牢房掏出些幹糧和新鮮水果給他：“將就著吃一些吧，晚些時候讓羌兒給我們烤羊肉串。”
見其它玄門中人眼巴巴地看著她，她雖然有點肉痛，但還是給他們都分了一些。
青玄道長抱著這些吃食，一邊吃一邊無聲落淚。
其餘玄門中人雖然沒有他那麽誇張，但也都吃得一臉滿足。
哎……就是這個味兒。
食物原本的味道，幹淨的味道。
眾人心滿意足地吃了些東西，瞧著麵色都紅潤了幾分，不用虞厲珩問，他們便主動地、細細地說起了來這邊盯著的所有事情。
最後青玄道長道：“自殺這事情，肯定是豐和道長搞出來的，我們通過算卦看風水這些，也跟多摩國的一些人建立起了信任，跟他們打聽過那些遠道而來的人都是從什麽地方聽說的這邊的事情。”
“我順著那些人說的查過，都是聽這個小鎮上的人說的。”
“我們先前也懷疑過那第一個去自殺的女子是不是豐和道長特意安排的，但我們查了之後發現，那女子就是因為天天被丈夫毆打，這也就算了，她丈夫竟然因為在外頭欠了錢，要把她賣給債主，她找了許多人求助，但沒有一個人對她施以援手，甚至還有一位堂叔見她丈夫如此對她，竟然玷汙了她。”
“她絕望之下，走投無路，便跑到門前來自殺了。”
“前麵幾個自殺的人，都沒有說什麽懺悔的話，但後麵不知道為什麽，就流傳出說自殺之前，要先懺悔，如此才能去往天國，否則天國是不會收的。”
虞厲珩道：“所以，最開始自殺的，是受害者，但現在來自殺的，都是作惡者？”
善者，如何需要懺悔？
又有什麽需要懺悔的？
隻有惡者，才需要懺悔。
青玄道長頷首。
不過他們誰都沒有覺得豐和道長如此行為是在做善事。
有玄門中人道：“所以，這門絕對不能讓他打開，那背後隻怕關著的，全都是惡鬼。”
虞厲珩道：“如今，找豐和道長或許不是最要緊的，關鍵時候他自然會露麵，與其分散精力去找他，還不如想辦法如何打碎那個謠言，讓這些人離開。”
“我猜，打開那扇門的條件或許就是足夠的惡。”
青玄道長問：“王爺有何高見？”
虞厲珩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辦成。”
他同虞汀汀道：“你先跟青玄道長他們在這邊看著，我出去一趟。”
他去找了小鎮的負責人，跟他說那麽多人圍在聖門跟前吃喝拉撒，會吵到聖門，建議小鎮的負責人將圍在聖門的人都轉移到其他地方。
小鎮負責人不相信虞厲珩這個其它膚色的外來人，虞厲珩便掏出一個掛在聖門眼睛下一模一樣的鈴鐺，神秘莫測的道：“這不是我說的，是聖門派遣了使者來告訴我的。”
這鈴鐺還是他離開古爾塔的時候，見虞汀汀似乎很喜歡鈴鐺的樣式，就找人仿製的。
雖然是假的，但拿來編故事騙人，虞厲珩一點都不心慌。
他一路走來，發現多摩國的人十分信這些玄之又玄的故事。
這也是豐和道長靠著一個故事就能吸引這麽多人的根本。
豐和道長能靠故事吸引這麽多人來，他也能靠故事，把人從門下散開。
看到這鈴鐺，小鎮負責人登時就信了。
可他麵色為難：“他們為了去天國，不會聽我的話的。”
“而且，都會覺得不是自己打擾了聖門，而是其餘的跟他們爭搶著自殺的人的問題。”
虞厲珩道：“您可以這樣……”
虞汀汀看到虞厲珩回來，立即迎了上去，問：“爹爹，怎麽樣，成功了嗎？”
青玄道長他們也都關心地看了過來。
虞厲珩道：“且等等看。”
很快，小鎮負責人親自帶著兵衛來了這邊，高聲道：“諸位，聖門派了聖者前來告知，你們聚集在門下，擾了聖門清淨。”
“聖門能感覺到你們想去天國的決心，也不忍你們願望落空，但它委實被吵得頭疼。”
“所以派了聖者來轉告我，讓我將你們組織到其他地方，想要去天國的人，將自己的懺悔說出來，由我每天選出一個最誠心的懺悔，送他來聖門前。”
“否則，若是諸位再吵鬧下去，他就會如過去一樣，關閉通往天國的通道。”
大家都怕聖門真的生氣，把通往天國的通道關了，所以不少人開始行動。
但也有質疑的：“你將此處控製了，若是你仗著這個優勢，讓你身邊的人將每天的名額霸占了怎麽辦？”
小鎮負責人道：“你們可以推選一些人守在此處，但你們安排的留在這邊的人會不會第一時間搶占名額，我就不知道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以及我身邊的人，從未與你們搶過這個名額。”
小鎮負責人是不想搶嗎，不是的。
而是他自小就生活在這裏，過去聖門從未將人的屍體收走，自殺就能去天國的這個說法，出現得太突然，所以他還心存懷疑。
他的日子過得還可以，沒必要急著去天國。
質疑的人：“……”好像比起小鎮負責人他們，好像他們身邊的人的確更不值得信任。
他們每天子時，可都是要經曆一番大廝殺，直到有人成功的第一個動手自殺成功，他們才會停止。
然而，第二天子時，又繼續。
他們身下坐著的，或者是腳下踩著的這些屍體，就是這麽來的。
看著這些人都跟著小鎮負責人走了，虞汀汀開心的道：“爹爹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