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汀汀站在界碑外，看著虞厲珩跟古爾塔族的人交涉。
一個界碑，這邊的風景和那邊的風景就不一樣了，人也長得不一樣，穿著上更是有很大的區別。
而且，這邊好奇怪，都看不到一個女子在外走動，連小女孩兒都看不到。
古爾塔族這邊不是完全封閉的，但其他人若是要進去，需要身份證明和他們覺得認可的原因，才會被放心。
即便虞厲珩是王爺，也依舊如此。
為了方便進神山，虞厲珩此番用的由頭是，他閨女虞汀汀一直長不高，所以想來古爾塔族的神女跟前祈禱一下，請求神女賜福，讓虞汀汀能正常長高。
朝廷一個王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尤其對方還如此信奉他們的神女，因此古爾塔族的人檢查過後，開心的給他們放行。
虞厲珩既然是用自己王爺的身份來了，免不得也要先去見一見古爾塔族的太陽王。
但這距離他們現在的地方，還有不少的距離，古爾塔族的麵積很大，占了整個大安的三分之一。
進入了別人的地盤，虞汀汀就不好把小豆子再放出來了，於是他們改用的馬車。
一連走了兩三天，虞汀汀都還是沒在路上看到一個女子，她忍不住問：“爹爹，古爾塔族都是男子，沒有女子嗎？”
“他們是不是像話本子裏的那個女兒國一樣，隻要喝了子母河的水就能生孩子，他們是不是也有這麽一條河？”
虞厲珩：“……”
“你什麽時候看的話本子，爹爹怎麽不知道？”
虞汀汀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哎呀！
忘記這事情是偷偷幹的了。
但她的小眼神兒卻是不由自主地飛向了鄭國公，很顯然，是鄭國公帶她看的。
注意到她這個小動作的虞厲珩不悅的看向鄭國公：“本王不反對你帶著汀汀吃喝玩樂，但凡事都有個度，她現在年紀還小，不適合看話本子。”
鄭國公一點都不心虛，理直氣壯的道：“公主又不是尋常小女孩，她懂得可多了，看看話本子，放鬆放鬆又有什麽不可以？”
“難道王爺想讓公主長大後，同王爺一樣呆板無趣，隻曉得打仗和忙朝廷的事情，一點都不懂得享受？”
虞厲珩：“……”
他對自己的樣子很滿意，也樂意忙這些，但卻不希望虞汀汀跟他一般。
若是可以，他倒是真的希望虞汀汀長大後真的能過上鄭國公這般自在輕鬆又享受的日子。
辛箏見虞厲珩被鄭國公說得無言以對，擔心他尷尬，便溫聲回答起了虞汀汀的問題：“古爾塔族的民情風俗，跟我們大不一樣。”
“公主來了這邊後想必也發現了，他們是不吃豬肉的，因為豬在他們這邊，被視為祥瑞、神獸。”
“而他們這邊的女子，從出生到死，都是不能出門的，要一直呆在家中相夫教子，做家裏的所有事情。”
大安雖說講究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實際上並不多麽嚴格，女子也是可以自由在外行走，做事的。
隻有少部分人家，嚴格地遵守著。
但古爾塔族這邊的人不一樣，女子一生下來，家裏就會給她在原有房子的基礎上，在屋子裏頭修一個小小的閣樓。
女子隻有出嫁的時候，可以從這個閣樓出來，在出嫁之前，半步都不得踏出。
等出嫁後，活動麵積稍微大一點，由那小小的閣樓，擴大到了整個家，但也依舊不得出門。
他們這邊的女子，若是容貌被外人看了去，就會視為不潔，拉去做宮人娛樂消遣的娼妓。
在古爾塔族，娼妓比牲畜的地位都還低。
他們殺了別人家的牲畜是會被抓的，但殺了娼妓卻不會有任何代價。
所以街上看不到任何一個女子的身影，即便是小娃娃的身影都看不到。
虞汀汀動了動嘴唇，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合適。
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那個神女，也是這樣嗎？”
辛箏道：“神女個普通女子還是有些不同，古爾塔族的神女，短則六七年，長則十年會輪換，每次輪換都是在五歲的小女孩裏頭選擇。”
“被選中的神女五歲之前，跟普通女孩是一樣的，但被選中之後，送到神山，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她需要露麵，給去神山的人賜福。但其餘的時間也是被住在神山上的院子裏，等到第一次葵水來了之後，她就不能繼續當神女了，會被送回她家裏。”
“但因為神女被太多人看過，已經不潔了，沒有人會願意娶她。”
“可又因為她曾經當過神女，不好褻瀆，所以不會淪為娼妓，由家裏的人供養她。”
虞汀汀聽得心裏悶悶的。
“他們這邊的王後，也不能出來走動嗎？”
辛箏頷首：“古爾塔族的王後，是繼承製的。”
虞汀汀：“！！！”
隻聽說過皇帝和王是繼承製，這王後怎麽還成繼承製了？
辛箏語氣平緩的道：“第一任太陽王的妻子生的女兒，會成為第二任太陽王的王後。”
“咱們中原，皇上選妃，需要先看過所有女子的麵容，再選合心合意的，但因為古爾塔族文化跟我們不一樣，他們這邊的女子是不能給外人看的，所以就實行的是王後繼承製。”
“那要是上一任王後生了很多女兒，或者下一任太陽王是上一任王的兒子呢？”虞汀汀問。
“若是生了多個女兒，那些長到十五歲便會嫁給自己的父親，孫女亦是如此，他們這邊沒有妾的說法，所以全部都是妻，大概因為妻子多了，所以即便是王後，地位也不如何尊崇。”
“至於新王若是上一任王和王後兒子，也是如此，他們就會娶他們的妹妹、侄女，反正王室內年齡到了，又沒有嫁給上一任王的，他都可以娶。”
虞汀汀圓嘟嘟的臉蛋上，寫滿了震撼：“竟然……竟然有如此……”離譜的事情。
真的是沒有最離譜，隻有更離譜，隻要活得長，三觀就可以一直被刷新。
但她知道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不理解但要尊重，所以那些話都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裏默默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