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汀汀仰頭,看著他們咧嘴一笑:“你說得對,做人還是不能太囂張!”
她撅著個屁股,肉乎乎的小手掌一掌拍在地上,口中低呼:“土地伯伯,借我點靈氣……”
她話音落下,無數的流光從大地的四麵八方朝她匯聚過來,悉數沒入她的身體,黑暗中,她的小身子四周漸漸出現柔和光暈,這光暈驅散了黑暗,也讓原本漫過她腳背的黑霧急急退去。
虞汀汀舉著她那冒著柔光的小爪爪,拉住羌兒和辛箏的手,纏繞著她們的黑霧也被嚇退。
然後她就跟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這裏飛飛那裏飛飛,到處攆黑霧。
跑了好一會兒,才把黑霧攆走。
她疑惑地看著還站在原地不動的大家,問:“你們怎麽還不動呀!”
白仝咽了咽口水,很是艱難地問:“師叔,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土地公?”
虞汀汀完全不知道,她剛剛那個舉動,帶給大家的震撼。
虞汀汀撓了撓頭:“我不知道呀……”
“那你剛剛喊土地伯伯?”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了的。
“哦,你說這啊,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啊,想著前頭不加個稱謂,顯得有點傻,不夠有氣勢……”
白仝大無語,你那麽一喊的確有氣勢,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
前頭辛箏借星辰之力他們雖然震撼,但還是沒有虞汀汀那句土地伯伯來得震撼,因為那意味著,如今的這片土地上,有神。
神,在他們過去接受的思想裏,是在天上的。
“哎,你們兩個老東西幹嘛呢……”虞汀汀小旋風一樣地去追反應過來,要逃跑的痦子老禿子和長眉毛老禿子。
這兩個老東西最開始也被虞汀汀那句土地伯伯給震住了,在虞汀汀忙著給旁人驅趕黑霧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逃跑,聽了白仝和虞汀汀的對話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要跑。
但這會兒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虞汀汀把他們抓了,交給了南古寺的武僧:“他們是你們的人,你們看要怎麽處理吧!”
“當然,若是你們自己處理不好,那我就讓他們的父母來找你們處理。”她指了指秦勳他們。
武僧們承諾:“公主和諸位放心,南古寺一定會好好處理他們的。”
這個時候,南古寺前山那些守夜的人,終於察覺到了後山的不對,帶著浩浩****的人舉著火把找了過來。
虞汀汀驅散那黑霧過後,南古寺才徹底恢複正常。
先秦痦子老禿子去找這些武僧過來,竟然都沒有將其他人驚動。
等南古寺住持看到秦勳他們,驚愕不已。
他們寺裏什麽時候有這麽多的小孩子!
等他看清地上那些黑袍過後,更是心驚。
他來到虞汀汀跟前:“阿彌陀佛,公主,可是有人在南古寺生事?”
虞汀汀打了個哈欠:“你去問你們的人吧!”
“我要去一趟那個長胡子老禿子的房間。”
這一通忙活下來,她都聽到雞叫了。
住持感覺到虞汀汀不怎麽高興,溫聲道:“貧僧讓人帶您過去……”他大概知道,虞汀汀說的長胡子老禿子是何人。
假冒虞厲珩的渠涼則是留在原地安排人去聯係秦勳他們的家裏人,這些孩子裏頭,有些是他不認識的,則是要統一先帶回京城,交給京兆府。
虞汀汀到了長胡子老禿子的房間,找到了那個尿壺。
雖然長胡子老禿子很變態,但好在他沒有用過這個尿壺,隻是一直把這個尿壺放在被窩裏。
但……
這樣對被困在尿壺裏的人來說,也足夠惡心人了。
羌兒看著這金鑲玉的尿壺,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虞汀汀把尿壺拿到院子裏,畫了一道符貼在尿壺上頭,一道虛弱的魂魄從尿壺裏飄了出來。
魂魄跪下給虞汀汀磕頭道謝:“多謝仙子救我!”
這會兒,虞汀汀身上那層柔光雖然黯淡了一些,但還在。
虞汀汀擺了擺手讓她起來:“我已經送了那老禿子去跟你妹妹在一起過日子了,你現在是要去投胎,還是想做點什麽發泄一下你心中的怒火?”
被自己的親妹妹背刺,想想都糟心啊!
不想虞汀汀卻聽到魂魄道:“她早就不是我的親妹妹了!”
“???”虞汀汀問:“什麽意思?”
她沒有看錯,她很確定,靜太妃就是眼前這個魂魄的親妹妹。
“我妹妹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卻也不會那麽壞,心思那麽扭曲,而且她很膽小,遇到事情隻會哭,是柔弱的菟絲花,根本不會那些東西,性格也不是那樣不可一世。”魂魄憤恨的道。
她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妹妹十歲那年,外祖母去世,娘親帶著妹妹一起前去吊唁,等妹妹從外祖家回來過後,她有的時候就變得神神叨叨的,看我的目光中也透露濃濃的惡意。”
“有一次,有人誇獎我比她好看,她竟然想要毀了我的臉!”
“所以那個時候的我才匆匆出嫁,沒有好好讓母親相看人家,哪知道……”
她以為可以成為避風塘的地方,是一個更黑暗的深淵。
虞汀汀很篤定的道:“她還是你妹妹,隻不過是因為她在你外祖家被人欺負,所以激發出了她心裏更多的惡,然後就成你了那個時候看到的樣子。”
膽小的人就不壞嗎?
肯定不是的,膽小的人隻是膽小,有膽小的好人也有膽小的壞人。
柔弱的人就不壞嗎?
肯定也不是的,有柔弱的好人,也有柔弱的壞人,柔弱和膽小,不是評判一個人好壞的標準。
魂魄似乎不太能接受,她的妹妹,真的是個惡人這個事情,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心裏自然是恨的,但虞汀汀都說已經處理了他們,她也不想再看到他們。
於是問:“我的一雙兒女,如何了?”
也不知道長胡子老禿子是怎麽想的,他從來都不會跟她說任何關乎他們兒女的事情。
虞汀汀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同情:“你女兒的日子很不好過,你兒子過得挺好的。”
“他繼承了老禿子的家產,你妹妹的兒子豐和道長很有本事,你兒子沾了不少光。”
魂魄急了:“那我女兒為何沒有沾到光?”
不是她貪心,這本就是他們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