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都底線了頭,羌兒換了畫風哽咽著道:“咱們公主啊,從京城一路過來,不搞特殊,跟著你們一樣,都吃那雜糧窩窩頭。”

“她吃窩窩頭的第一天就說這窩窩頭不好吃,然後就開始許願,說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多給大家弄些糧食,讓大家夥兒吃好些。”

“她在發現狼牙寨的時候,小小一個人兒帶著潘公子他們二十五個拖油瓶和我們幾個弱女子,就殺去了狼牙寨,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給大家弄糧食。”

“從狼牙寨帶回來的東西,無論是吃的還是金銀,我們公主可是一個銅板一粒米都沒有要,滿心滿眼惦記著你們。”

潘圍著急得不行,這個羌兒好狡猾,她這次怎麽一口氣說這麽多,於是等羌兒說完狼牙寨這一趴,他急忙上前一步,誇張的捶著心口道:“公主進城後,第一時間也是想著你們的。”

“在全縣搜捕的情況下,還帶著我們摸去了南蠻人的糧倉,她將糧草裝好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想著給你們送回來,連王爺的安危都暫時放在了一邊。”

“王爺可是公主最最敬愛的父親。”

“而且,公主為了不讓南蠻人遷怒大安百姓,遷怒你們,特意溜了字條跟南蠻首領說,東西是她帶走的,要找就找她的麻煩。”

羌兒和潘圍兩個默契配合,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把那些將士們說得一個個的全都眼眶發紅,有些甚至還嚎啕大哭了起來。

公主真的是太好了,他們剛剛怎麽能被常副將誤導,因為公主把南蠻的糧草帶回來,而對公主心生埋怨呢?

他們真的不是人。

旁的不說,公主帶回來的這麽多的糧草,她一個小娃娃能吃多少,這大部分還不是落他們肚子裏了?

愧疚、自責、懊悔、感激、感動各種情緒將他們淹沒,這些情緒糅雜在一起,讓他們覺得必須為虞汀汀做點什麽?

做什麽呢?

這個時候,可謂是萬眾一心,所有人都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了常副將。

對,是他。

都是他一直在欺負公主,還引導他們對公主生出不好的情緒!

常副將被眾人這般盯著,不自覺地一步一步往後退,想要離開人群。

但他最開始為了看虞汀汀的笑話,站到了離擂台最近的地方,也就是處於包圍圈的最中心,這一退……非但沒有讓他遠離人群,還直接退到了人群裏頭。

送上門的,豈有不揍之理?

常副將被群毆了,他最開始是罵,罵這些士兵以下犯上,發現罵不管用,隻有求饒,求虞厲珩,求虞汀汀。

虞厲珩抱著虞汀汀站在擂台邊緣冷眼看著,並沒有出言阻止。

潘圍在一旁幸災樂禍地不住搖頭:“常副將這就是典型的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

虞汀汀則是感歎:“我終於知道為什麽要做個好人了。”

壞人翻車,也太慘了。

現在想想,過去她雖然被人罵災星,人人都對她避之不及,但因為她沒有做出實質性的傷害旁人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被群毆。

潘圍很是讚同的道:“我以後也要跟公主學習,做一個好人。”

虞汀汀被人當榜樣,不由得有些小驕傲,小自豪,她問潘圍:“你剛剛為什麽要說得那麽誇張啊?”

她能明白潘圍那麽做的用意,但潘圍應該不知道他爹爹故意給她立“好人”人設這個事情吧!

潘圍當然不知道,但他見多了他爹用一些蠅頭小利就讓旁人感恩戴德,恨不得把他爹供起來當祖宗的事情。

潘圍毫不客氣的把親爹給賣了,賣完還不忘點評道:“我以前總覺得我爹搞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沒用,這會兒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還是有點子用的。

若是讓這些人知道弄糧食很容易,他們可勁兒造,造完就伸手找公主要,公主在哪裏去給他們弄糧食?

總不能讓公主落草為寇,到處去搶吧!

虞汀汀認真點頭:“是的,我也發現了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聽得二人對話的虞厲珩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甚至在心裏替潘大人點了一把蠟,有如此好大兒,也算是他這些年作惡的報應了。

潘圍是不知道,虞厲珩完全可以用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去策反那些對潘大人忠心耿耿的人。

虞厲珩見常副將被人揍得快沒氣了,才開口道:“好了,住手,再打人就死了。”

激動上頭的士兵們這才紛紛停手,那些沒打著常副將的很是遺憾的看著常副將所在的方向。

其餘幾個副將看了看常副將的慘樣,又看了看虎視眈眈的將士們,默默地吞了吞口水,不斷地警示自己:以後一定不能去招惹公主。

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呀,怎麽鬥?

他們都是些在地上站著的,而虞汀汀分明是已經飄到天上了。

旁的不說,就剛剛那裝糧食的盒子,他們就覺得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這會兒他們還不知道,他們以為的盒子,被虞汀汀稱之為移動牢房的東西,是虞汀汀自己做的。

若是知道肯定會更加乖順和服氣。

常副將挨揍的時候,樺縣也變成了屠宰場。

潘圍的話雖然有很多誇大的成分,但那誇大成分都是集中虞汀汀如何辛苦,如何不容易上,其它的事情他可沒有誇大。

虞汀汀的的確確,是在樺縣設了陣法。

所以當首領醒來,因為小廚房和大糧倉的糧食都沒有了,就命一部分人去城裏的百姓家收糧。

說是收糧,實際上就是搶,那些稍微富裕一點的人家還好,有餘糧,能給點。

但來收糧的人直接要把所有糧食都帶走,大家當然不幹,南蠻人就要殺人,這個時候陣法啟動了,他們看著拔刀的南蠻人就那麽在他們的眼前,被一道光割破了脖子。

沒有餘糧的人家,南蠻人上門要糧,他們不願意交,南蠻人也是抽刀殺人,但同樣被突然閃現的光割破了喉嚨。

這個場景,在樺縣許多地方都出現。

首領還命了一部分人出城去搶附近村民的糧食,但那些人走到城門口的時候,發現他們根本就出不去。

若是要硬闖,就會被一個透明的東西彈回來。

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去,從黔東縣趕過來的人,此時在樺縣門口,看著這透明的罩子,目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