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母子的盤算很精準,這件事如果沒有楚瀟瀟的介入,他們的計謀一定得逞。

符篆是張氏用肖長樂的生辰八字求來的,貢獻的壽元是她自己的。符篆已經被肖長英貼在了馬匹的肚子底下。

隻要肖長樂騎上去,一會兒那匹馬就會發狂,發癲,發瘋。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根本無法控製住它,摔下馬,被拖拽,踩踏,那都是很正常的事。

楚一默帶著妹妹和黑炭頭來到這座莊子,門房聽說是國師到了,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元氏和張氏都在,有人稟報說國師來了,元氏立即起身往門口迎接。

國師雖然是個孩子,可她的事跡元氏沒少聽說。鎮國公府,文軍候府,還有蔣司徒家的事,都在京城圈子裏流傳。

她的丫鬟嬤嬤打聽了不少,在她的潛意識裏,國師若是來了誰家,那家裏必定出事了。

國師今日來到他們的莊子上,是不是莊子裏有人想使壞?

張氏自然也聽說了國師的事,一張臉瞬間變了顏色。弘和和尚被抓已經不是什麽秘密,鎮國公府早就傳出了消息。

隻是她籌謀了這麽久,不想功虧一簣,就想按計劃行事,沒想到還是招來了國師。

那個可惡的奶娃娃敢壞她的好事,必定想辦法弄死她。什麽國師,不過是皇帝看在楚家的麵子上給的一個封號而已。

兩歲的娃娃能懂啥?隨便動動手指頭都能捏死。

張氏的惡意往外流淌,奶團子一進莊子的門就發現了。

【哼!居然想弄死我,那我就不客氣了,這都是你自找的。】

楚一默:“......”

誰?誰想弄死我妹妹?看我不弄死她才怪。

黑炭頭微微皺眉,他也感覺到了一股惡意縈繞在主人的身上。這莊子上的人膽子可真大,敢對他主人生出惡意。

這下那人要倒黴嘍!

奶團子從懷裏抓出錦鼠,輕輕地在她耳朵邊嘀咕了幾句,錦鼠點了點小小的腦袋。

從她的手上跳下來,“嗖”的一聲不見了蹤影,那速度快得叫人根本看不清。

楚一默非常好奇,不知道妹妹讓那隻小老鼠去幹什麽?

他想問,又不敢問,怕妹妹用一句天機不可泄露來堵他的嘴。

確實。

好在他沒問。

他問了奶團子也不會回答。

幾人往裏頭走,瞧見出來兩位婦人,一位穿著淡藍色衣裙,瞧著端莊穩重。一位穿著水紅色衣裳,看人的眼神帶著審視,給人的感覺特別不舒服。

特別是她瞧著楚瀟瀟時,眼底的惡意收都收不住,要是沒人在旁邊,都恨不得掐死她。

【兩位婦人,一位是十年轉世的大善人,一位是惡意滿滿的壞人,怎麽能和平共處這麽多年?一定是這位壞人,想盡辦法掩藏了自己的惡意。

善人心善,從不會懷疑別人對她的好。就因為這樣,才容易上了別人的當。不過沒關係,我來了,善人的善終有善報。】

“國師!”

元氏在見到楚瀟瀟的那一刻,整顆心都被她萌萌噠的外表萌化了,要不是有規矩在,她都好想將人抱起來親一親,揉一揉。

這女娃娃白白胖胖的,眼睛特別亮,特別圓,特別大,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可愛。跟她做夢都想要的女兒一模一樣,怎麽能不讓她垂涎三尺?

“難得國師來莊子,快快請進。”

張氏看元氏這麽討好一個還在喝奶的女娃娃,心底很不屑,一直在嘰嘰歪歪地咒罵。

這可惡的小女娃來幹什麽?她不會破壞我的好事吧?她要敢這麽做,我就敢讓人把她騙到湖邊丟進水裏淹死。

誰讓她不知好歹來找我的麻煩,斷了我兒子的前程,我要她的命。

奶團子歪著頭看張氏,隨後又看了看元氏,指著張氏告訴她:“她。壞。”

張氏一愣,隨即假裝和顏悅色,實際眼底閃過了狠厲:“國師大人!你可不能瞎說,妾身怎麽壞了?咱們第一次見麵,你從哪兒看出我壞的?

你個小娃娃嘴巴還挺能胡說八道,身為國師,不能這樣隨意評判人,汙蔑人,太不尊重人了。”

黑炭頭在一旁冷厲出聲:“我主人說你壞,你就是壞。你自己做了什麽,心裏沒數?”

【哼!你壞不壞的,一會兒就知道了。符篆的能量隻要釋放出來,你就會減少十年壽命。】

楚一默對張氏沒啥好臉色:“國師評判人,從不信口開河,一定是你做了什麽壞事。”

元氏看著張氏,臉上沒什麽變化,心底卻是泛起了漣漪。她是和善,又不是傻,國師說張氏壞,肯定有她的理由。

國師來這裏,十有八九就是來處理她的,就是不知道張氏到底做了什麽壞事,惹得國師尋上門來。

張氏是伯爺姑姑的女兒,屬於姑表妹。據說肖家的這位姑姑遠嫁陵城,後來姑父沒了,在婆家活不下去,帶著十一歲的女兒張如因投奔娘家。

走到半路,遇上山匪,所有下人和姑姑都沒了,就留下張氏一人逃出來,帶著姑母的貼身之物尋到京城忠勇伯府。

老太太沒了女兒,就瞧見一個外甥女,自然心疼不已。要不是張氏父母雙亡,命運不濟,也許伯爺如今的正室夫人絕對是她,不可能是自己。

她進門有了身孕之後,老太太以她不方便侍候伯爺為由,將張氏給了他,成為府裏的貴妾。

張氏對她一直伏低做小,服服貼貼,她以為她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她在做戲?

一個人要是能將自己的壞全部掩藏,表現出來的都是大家願意看到的那一麵溫順和善,這個人的忍耐力得有多大?

【還有你當年做下的惡事,不是你將人弄死就等於全都掩蓋了過去。哼!我來了,一定扒出你的廬山真麵目。】

楚一默:“......”

妹妹!張氏的廬山真麵目是什麽?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二?二哥好奇。

黑炭頭一手托肘,一手摸著下巴,仔細打量著張氏,可惜他什麽都瞧不出來。

這就是他跟主人最大的差距。

主人能瞧出來的東西,他一點兒都沒發現啥蛛絲馬跡。

難怪他隻能做仆從,技不如人,隻能乖乖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