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縣令夫人一個巴掌就甩在了小桃臉上,小桃白皙嬌嫩的臉上頓時就浮現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你是怎麽伺候老爺的?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聽見縣令夫人的質問,小桃低著頭默默哭泣,心中卻罵道:“誰知道那老東西發什麽癲?怎麽我就這麽倒黴剛好撞上了?”
“啊……啊!好疼!”縣令的慘叫聲源源不斷地傳來,他這輩子都沒體會過這種疼,好像有個人在他肚子裏撕扯,下身難言的地方疼得厲害。
他恨不得暈過去,但暈過去後又會很快疼醒。
“大夫,老爺他這到底是什麽毛病啊?”縣令夫人焦急地問道。
老大夫捋了捋胡須,搖搖頭:“這……老夫也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啊。”
縣令大人這是什麽怪病啊?把脈什麽也把不出來,就是疼得厲害。
這也就是縣令是個男子,不然看他那神情姿勢和叫喊聲,還以為他是在生孩子呢。
“可有辦法止疼,他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弄不好真是要活活疼死了。”看著縣令這個樣子,縣令夫人感覺自己的頭也疼起來了。
他們一共生了兩子一女,大兒子早逝,小兒子才十五歲,還在念書,尚未娶親,女兒已經遠嫁,現在縣令還是她的依靠,可不能出事啊。
老大夫想了想,說道:“保和堂前些日子收了幾株麻沸草,想來已經製成了藥丸子,不知道有沒有賣出去,若是還有的話可以買回來給縣令大人服用,或許有用。”
縣令夫人一聽這話,忙道:“不用去買了,府裏就有之前剩的,不過已經放了好多年了,效果不知道好不好。”
縣令夫人連忙差人去拿藥,縣令吃過之後就全身發麻地昏睡過去,總算是消停下來了。
“有用,有用!”縣令夫人高興地拍手。
“你們趕緊拿銀子去保和堂把藥丸子全部都買回來,老爺若是又疼起來了就再喂他吃,好歹熬過去。”縣令夫人吩咐道。
小桃見縣令沒事了,鬆了一口氣,她倒是不在意老東西死不死,隻是不能牽扯她啊。
她今年才十六歲,十二歲那年家裏吃不起飯了,為了養活弟弟妹妹,她賣身為奴,在縣令家做粗使丫鬟。
本來打算攢夠了贖身的銀子就讓家裏人把她買回去,沒想到她年紀越來越大,長開後還很有幾分姿色,縣令那個老色鬼就看上她了。
他比她爹年紀還大,但是有錢有地位,小桃想過好日子,也沒什麽不願意的。
她用美色身體伺候討好縣令,縣令讓她吃好飯、穿好衣,公平交易罷了,指望她對縣令有什麽感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縣令如果死了,她也隻會可惜沒靠山了,至於為他傷心?她又不是閑的。
等縣令終於不疼了,事情卻並沒有好起來。
縣令受不了一點疼,醒了就磕,麻沸草藥丸子磕多了,身體麻痹次數過於頻繁,直接癱了。
眼歪嘴斜,口水直流的糟老頭子躺在**都沒人願意搭理。
縣令夫人哭得眼睛都腫了。
保和堂的掌櫃被帶去詢問時大喊冤枉,他又不知道縣令得了怪病,他也不知道縣令會這麽有錢,跟吃糖豆一樣把藥丸子吃完了。
“明明是你們自己不問大夫藥丸的用量,跟吃飯似的吃藥,吃出問題來還要怪我?別以為你是縣令夫人就可以隨意欺壓百姓,我要告到府城去,讓太守大人為我做主!”
掌櫃一開始知道縣令吃他的藥吃癱瘓了還有些害怕,埋在哪兒都想好了。
了解了事情全部後他就冷靜下來了,這件事他占理,可不怕縣令夫人無理取鬧。
而且縣令癱成這樣,估計是好不了了,朝廷不可能讓這麽個人繼續做清河鎮的父母官,很快就會有新任縣官上任了。
等新任縣官上任了,這位舊縣令夫人又算什麽?
他怕什麽?難道還能沒有王法了?
“你……你……”縣令夫人氣得渾身發抖,但卻如保和堂掌櫃的所說,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即使她是縣令夫人,也沒有抓人下獄的權力。
隻能把他放了。
否則真讓他的親友去府城鬧了,她就真麻煩了。
寧織有心去清江鎮遲府舊宅走一趟,她想給遲螢秋剪幾枝老梨樹的梨花。
等回來路過清河鎮時看見官府貼告示的地方站了個講解員,說清河鎮要來新縣令了。
寧織有些意外,雖然以前的縣令是個狗官,但是朝廷的辦事效率也太快了吧,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呢,新縣令就要上任了?
寧織擠進人群裏,想聽明白是個怎麽回事兒。
“咱們以前的那個老縣令,年紀大了,突然就得了怪病,聽說疼起來恨不得拿頭撞牆。”
“然後為了止疼,他把保和堂的麻沸草藥丸子當飯吃,是藥三分毒,這不就吃出事了?給自己吃癱了!”
“哎呀,難怪呢,一個殘廢怎麽當官啊?”
這話聽著有些刺耳,寧織覺得有些不舒服,周澤琛雖然殘廢了,但是皇帝現在還跟他商量正事呢。
可見都是殘廢,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周澤琛和狗縣令也是不一樣的,前者是有真本事的人。
“也不知道新縣令是個什麽樣的人,咱們的日子會不會好過點。”
寧織一隻手抱著梨花,背上背著給家裏添置的生活用品,騎馬回家。
她心裏暗道:這世間的陰差陽錯真是讓人意外,我隻是想給狗縣令一個教訓,生孩子的疼忍過去就沒事了,可他竟然用麻沸草止疼,自己把自己吃癱了。
保和堂的麻沸草藥丸子……還是她和胡大夫提供的原料呢。
嘖嘖嘖。
寧織回到家將這事跟家裏人說了,他們也都感慨萬分。
“叔母,這花是給遲姐姐的嗎?好漂亮。”棠棠很喜歡遲螢秋,小小的孩子沒體會過生離死別,螢秋去世後,她低沉了好久。
“是啊,你遲姐姐一定會喜歡的,咱們一起去看看她好不好?”寧織拉著棠棠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