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琛見寧織毫不避諱他的腿腳問題,一時間愣住了,反而發不出火。
有種沒被當作殘廢,但也沒被當人的感覺。
“知道了,我會試試的。”
寧織搖了搖頭,不讚同地說道:“夫君,好歹你也是個探花,凡事要全力而為,盡善盡美,怎麽能隻是試試呢?你這樣不僅有負林老板的信任,也對不起你多年寒窗苦讀的艱辛,還……”
周澤琛敗下陣來,強忍著想捂住耳朵的衝動:“好了好了,我會盡力的,你放心,你們都放心!”
“男主情緒值+20”
寧織聽見積分到賬的聲音,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對嘛,好好幹,我相信你。”
就這樣,周母白天監工、繡花、做飯,周澤琛教書、抄書,阿暉每天忙著完成他三叔布置的艱巨背書任務,棠棠和寧織學習認字寫字。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月後,寧織帶著周母繡的三條帕子和周澤琛抄的書又去了鎮上。
“這位娘子請留步!”寧織甫一踏入城門,就有人叫住了她。
男人身著黑色勁裝,眉目英挺,皮膚微黑,陽剛氣十足,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寧織心中一凜,她得罪什麽人了?
在腦海中快速地過了一遍後,寧織更困惑了,眼前這人難不成是被她揍過的混混請來的幫手?
黑衣男人見寧織表情不善,眼神警惕,知道是自己莽撞了,連忙退後兩步,留出安全距離。
他盡量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解釋道:“這位娘子,我姓戚,名叫戚春山,是遲秦遲員外府上遲大小姐身邊的護衛。”
蘇秦蘇員外?
這不是雲州府的首富嗎?
雲州府下有十二個鎮,他們所處的清河鎮離邊境最近,是其中最窮的一個。
寧織見對方不像是來找麻煩的,心中卻絲毫沒有放鬆,她如今不過是一個犯官家眷,窮得叮當響,人家一個大戶千金,找她做什麽?
戚春山見寧織不言語,隻是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心中有些不滿,但想到小姐的囑托,還是態度溫和地說道:
“我們小姐有意出門經商,身邊缺個武功高強的貼身護衛,於是派人重金去各大鏢局找合適的人手,可護衛好找,女護衛卻難尋……”
原來是那日她教訓混混的場麵被蘇府的下人看見了,遲大小姐一聽說竟有女子能輕易打趴三個大男人,便起了興趣,讓他們來到清河鎮蹲守。
蹲了半個月,可算是讓他蹲到了。
寧織:“所以你們小姐想讓我做她的護衛保護她行路經商?”
戚春山:“是這樣沒錯,如果你同意,我們小姐願意出每月四十兩銀子的酬勞,除此之外,逢年過節有豐厚的節禮,生辰有補貼,生病受傷的銀子小姐也是會全權負責的。”
“對了,小姐不出門的時候你就可以休假,工錢照發,怎麽樣,你願意嗎?”
寧織聽的心“撲通撲通”地跳。
這待遇……
大致換算一下,意思就是遲小姐願意每個月給她開五萬塊的工資,逢年過節過生日有紅包,尋醫問藥全報銷……老板大氣!
可是天上哪會掉餡餅呢?她並不覺得自己目前展現的價值配得上這樣的待遇。
遲大小姐這活兒要麽極為危險,要麽……她別有所圖。
可越是危險刺激,越是讓人捉摸不透的事情,就越能讓寧織興奮。
“我想見見遲大小姐。”寧織沒有貿然答應,而是這樣說道。
戚春山見她這樣沉得住氣,心中有些意外,不過對寧織的觀感倒是好了些。
倒不是個莽撞無腦的人,這點很不錯。
“小姐說了,如果你想見她,就約在三日後的聚福酒樓,對了,這位娘子怎麽稱呼?”
寧織有些意外,他竟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嗎?
她沒有多說:“姓寧,稱呼我為寧就好。”
和戚春山分開後,寧織去了繡坊。
她將周母繡的三塊帕子拿出來給店主過目。
第一塊帕子上繡著一朵蘭花,空穀幽蘭,纖細美麗卻展現出一股野蠻的韌性,層次複雜的色彩層層暈開,讓那蘭花栩栩如生,仿佛透過帕子要出來似的。
第二塊帕子上繡了一朵牡丹花,花色豔麗、富貴耀眼,精密繁複的層層花瓣由淺至深緩緩展開,生動得似乎能吸引來蝴蝶。
第三塊帕子上是一簇桂花,朵朵金黃桂花猶如點點閃耀星子,精致俏皮,半開的、全開的亂中有序地擠在枝頭,看著十分熱鬧可愛,隔著帕子都能嗅到香味兒似的。
三塊帕子,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又一亮,各有千秋,各有特色,店主都愛不釋手了。
“這是誰的手藝?太精妙了,完全可以自成一派了!”店主不吝誇讚道。
寧織得意地一笑,仿佛被誇的人是她一樣:“是我婆婆的,她繡花可是一絕,店家還滿意否?”
店家忙點頭道:“滿意滿意,這帕子就算是府城的千金小姐們也是看得上的,你那裏還有多少?我都收了!”
寧織遺憾地搖了搖頭說:“店家你看看手藝就知道,繡成這樣要花費不少時間心血,我手裏統共就這三條,繡這一回,我婆婆就要歇上十天半個月呢。”
周母繡花速度不慢,之所以半個月隻繡了三條,完全是因為白日裏忙著招待幫忙建房子的村民,晚上寧織又怕她上眼,不讓她繡。
就這樣,她還能見縫插針地繡出三條精美非凡的帕子。
但物以稀為貴,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店家也冷靜了下來,讚同道:“慢工出細活,應該的應該的,不過就三條帕子真的是太少了,到時候就怕小姐們爭著要,我又拿不出那樣多的貨。”
有錢小姐們之間也是會互相較勁的,爭首飾爭衣料爭帕子,他們這些商家有時候能額外得利,但有時候卻也容易得罪人。
寧織笑道:“我這兒有個招,店家要不聽聽?”
“什麽招?”
“私人定製。”
寧織見店主眼神困惑,於是便細細向她講解了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