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孟雲初點點頭,她來找魏述,其實也有這方麵的意思在裏麵。

既然他已經答應下來,孟雲初便也不在打擾,轉身向院外走去。

“等等。”

孟雲初腳步講講邁出了院門,聽得魏述忽然喊了一聲,不禁嚇的愣了一瞬,這才轉過身,直直看著他。

魏述擰著眉盯著桌上的醫書看了片刻,才冷不丁對著孟雲初說道:“王妃,我想再去密室看看,這醫書都是有聯係的,每一本都是在前人的經驗基礎上再進行創作,我想去找找。”

孟雲初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帶著他去找了宋福要鑰匙,隨後一路向那處原有的密室走去。

此時這處地下密室裏麵填充的差不多,也有部分人員在走動著做些什麽,看起來比上次更加完善,但孟雲初和魏述沒心思去想這些,直直走到書架前。

魏述更是片刻不耽誤,已經開始翻起了書,嘴中也沒停下,“王妃,煩請你將所有醫書找出來放在一旁。”

孟雲初一怔,心中發苦,但是也沒拒絕,這密室的前主人放書似乎有自己的規律,並不是一類書便在一處,而是互相穿插著,像是有規律一般,卻又無跡可尋。

本是想找找規律的,走了幾個書架後,孟雲初還是放棄了,認命的幫著魏述將書都搬到中間的石桌上。

宋福本是在旁站著不敢插手,不過看他們這麽勞累,最後也走去一起幫忙找起來。

找了不知多久,孟雲初這來來回回都覺得手酸了,終於聽宋福那頭傳來了一句,“沒有了,這是最後一個書架了。”

聞言,她不禁鬆了一口氣,向魏述催促道:“你快去看看吧,今日這一折騰,以後你找書倒也方便了,宋伯,一會兒您便派人來給收拾出一個單獨的書架放醫書吧。”

“好,老奴記下了。”宋福彎身說了一句,沒有走,又走去魏述身邊看他翻看書籍,看看他這邊有什麽需要做的。

魏述在那裏不知翻找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走向孟雲初這邊。

孟雲初正喝茶看著史書,見他走來便站了起來,“怎麽,有發現?”

魏述點點頭,看他神色並不是很樂觀,“有了一些發現,此書中說,服用寒芷草並不會有什麽其他副作用,但是……”

說到此處,他握書的手緊了緊,臉上似怒非怒,又像是不甘心,“若是其他補藥吃得多了,反倒會對身體有害。”

也便是過猶不及嗎?

孟雲初在心中暗暗說了一句,忽然便想到了魏述的那壇藥酒,莫非是與此有關?

正想著,魏述已經開了口,“那藥酒中補藥眾多,若是多飲,正好與此相衝,我未曾察覺。”

“但若是按你所說正常來飲,不還是無事嗎?”

“話是如此,但我將藥酒給皇上時,便猜到了他不會聽我的,本以為無事……”魏述搖搖頭,麵容上浮現出後悔之色,“終歸還是我的錯。”

“不要將什麽都攬在自己身上。”孟雲初皺眉說著,將他手中的醫書奪了下來,“是皇上自己貪杯,也怨不得你,何況你在醫術上造詣不淺,現在進宮去看看,也許皇上還有得救。”

一語驚醒夢中人,魏述眼中微微一亮,“對,我這便進宮去看看。”

說完,他便腳步如飛,直直向來時的路走去。

看著他走遠,孟雲初複又垂頭望向醫書,上麵寫著這寒芷草的後遺症,可使人癲狂,耗盡精力,回天乏術。

魏述回去拿了藥箱,便獨自匆匆忙忙的進了宮。

這陣子以來,燕皇雖然神誌有些不對,脾氣也很是暴躁,但他自己並未所覺,見了魏述也是壓下了所有的火,仍舊是禮待有加。

“魏先生怎麽有時間進宮來了?”

“草民惦記著皇上的龍體,便想著進宮來看看,希望能使皇上一直健康。”魏述淡淡說著,心中已經有些焦急。

他作為醫者,望聞問切自然都記在心中,此時看燕皇的氣色,便覺得很是不對勁。

聽了魏述的話,燕皇心中覺得喜悅,笑了幾聲,“勞魏先生掛心,那便請魏先生為朕把個脈了。”

“是,謝皇上成全。”魏述抱拳一禮,走上前去。

一旁的公公想為燕皇覆上絲絹,被後者攔下了。

魏述也不在意,就這樣把了脈,以往他都是搭一下便放了下來,這一次時間卻久了點,饒是燕皇都有點驚訝,“可是朕身體哪裏不適?魏先生把脈怎的把了這麽久?”

其實這時間不算長,一般大夫診病,把脈時間要比這長得多。

輕輕搖搖頭,魏述還是擠出了一絲笑,“並無大礙,皇上請放心,不過從脈象上看,皇上您近日仍是有些體虛,我一會兒會開個方子給您,您按時服用,自然便會好。”

燕皇最近確實覺得比之前無力了些,便笑著應下,見魏述寫完了方子似乎便想離開,急忙道:“說起來,魏先生最近可曾釀酒?寡人時不時分給後官妃嬪一些,已經見底了。”

見底?魏述眉頭一跳,不免吃驚,這速度實在驚人,怪不得這般早便引起了這寒芷草的不良症狀。

但這酒沒有了倒是更好,配合他方才這藥方,還有可能將燕皇的身體調整回來。

因此,他要攤手道:“真是遺憾,最近我在研究醫書,並未釀酒,先前的也都送出去了。”

“那確實遺憾。”燕皇歎了口氣,臉上現出一絲落寞來,喝了這酒仿佛會上癮一般,讓他生出一絲依賴來,但是他又不好強迫魏述,因此隻是說道:“那改日魏先生若是釀酒,可要帶給寡人一些嚐嚐。”

“這是自然,魏某有好東西,怎會不留給皇上。”

燕皇對這話甚是滿意,對魏述又是一通賞賜,還派了一隊兵送他回府,可見是十分看重。

但魏述並未覺得開心,他心中此時想著,還要回去再看看那藥酒的方子才是,免得有其他反應,會害了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