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蘇瀾準時便醒了過來,在房中靜坐著理了一下思緒,才將青衿喚了進來,故意打了個哈欠道:“這幾日真是累,想她孟雲初享受著,說不定明日便有一堆人來伺候,我心中便越發的不舒服。”
她像是自言自語般,根本沒去看青衿,自顧的坐在了梳妝台前,拿起梳子便隨意梳了梳發。
青衿忙將熱水放在一側,走去接過梳子,為她仔細梳著發,嘴中也說道:“可不是嗎,主子您自從來了這易王府,便一直受那孟氏的欺負,奴婢看著也著實心疼的緊,王爺也是對您不管不顧,也不知她孟氏使了什麽法子,將王爺收拾的服服帖帖,還有了種。”
像是沒有注意到蘇瀾的臉色一般,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將這些日子蘇瀾發生在府中的事情一一數落了個遍。
蘇瀾越聽臉色越差,最後狠狠一拍桌子,將珠花顫掉了一顆,“夠了,你還嫌我不夠丟臉嗎?”
“奴婢該死,奴婢也是為主子不甘心,一時有感而發,不是有意讓主子難看,還望主子明察。”青衿立刻跪在了地上,握著梳子的手微微抖著,但是眼中卻極快的閃過一抹喜色。
蘇瀾陰沉著臉色,冷哼了一聲,沒有去理會去,轉頭看著鏡中的自己,明明不比孟雲初差,為何卻得不到宋衡的注意?此時她的心情,倒是半真半假,她一直自詡自己是個優秀的人,哪點都不比任何人差,卻偏偏入不了他宋衡的眼,實在是不甘心。
青衿跪了片刻,心中轉過一個彎,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了身,小心看著蘇瀾,試探道:“主子,今晨秦小姐來過。”
“她來做什麽?”蘇瀾的氣似乎更加不順,將拿起手的珠花又狠狠扔在了桌上,“不要再提起她,晦氣。”
“可是……”
“我說了不要再提她,你若是喜歡她,那便去她院子待著,我不管你。”蘇瀾冷冷說著,看著青衿的目光帶著冷意,“青衿,你今日實在是放肆。”
“奴婢該死。”青衿又急忙跪了下去,心中發寒,咬了咬唇,不禁暗暗著急,卻也不敢在此時繼續提起。
梳洗過後,蘇瀾便帶著青衿去了依蘭軒,繼續做事,臉上神色始終沒見好,讓青衿一時之間找不到機會。
趁著蘇瀾午休時間,青衿不管不顧便聯係上了那個接頭人。
接頭人很是不耐煩,將身形隱在樹後,隱有怒火道:“我不是說了白日不要見我嗎?你這是生怕我不會被發現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青衿連連搖頭,語氣越發急切,“我家主子因為之前那件事,記恨上了秦煙,如今連提都不許我提,一提便要將我發去秦煙那處,你說這要怎麽辦?”
“這……”那人也猶豫上了,撓撓頭,也覺得頗為煩惱,心中暗恨這秦煙隻會惹事。
思考片刻,他盡量壓穩了語氣,“我去找頭想想辦法,你不要再來聯係我,想到法子我自然會去找你。”
“好。”青衿鬆下一口氣,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似乎還算不錯,起碼暫時不必膽戰心驚,隻要伺候好蘇瀾便是。
而此時毓秀閣,孟雲初又得到了新的消息,不禁勾唇一笑,“這法子簡單歸簡單,倒是好用,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想出什麽法子來。”
“可是這人不是已經知道是哪一個了嗎?為何不直接動手?”紅菱有些奇怪的問著,照她看來,直接將人抓了便是。
孟雲初卻搖了搖頭,解釋道:“並非你想的這般簡單,若是抓了他,他定不會供出自己的頭是誰,隻怕會尋死,對我們來說,便是白忙一場,這是其一,其次,我和蘇瀾這次做戲,隻要我們幾個人知道,府中之人卻是當真,我要在適當的機會來戳穿,讓他們都知道這是我和蘇瀾的計劃,否則這後麵,會對我不利,隻怕會讓蘇瀾趁機籠絡人心,這也是她催促的原因,但因為此人的身份隻有我知道,她也沒辦法,隻能跟著我的計劃走。”
頓一頓,孟雲初的神色變得極為愜意,“還有一點,我想看看他們想耍什麽手段讓蘇瀾去接受秦煙。”
紅菱不在多話,她忽然發現,比起孟雲初,自己的境界還是十分不夠。
“小黑那邊辦的怎麽樣?”孟雲初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讓紅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說是找到了工匠,正在做,應該就在這幾日。”
孟雲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若是秦煙真的狗急跳牆了,還需要一樣東西壓得住她才是。
念叨了一句秦煙,午後她便跑來了這邊,神色看起來沒有異常,在孟雲初問起冊子時,她也是一本正經的說著在自己那裏,演技不可謂不高。
隨意聊了一會兒,秦煙狀似無意的說道:“你這屋子裏看起來有些悶,想來是你待的久了,我之前聽人說,這屋子一悶,對身體也不好,容易生病,你現在懷著孩子,更是要注意一下才是。”
“是嗎?”孟雲初扭頭看了看,眼中帶著疑惑,“我這幾日也不算是整日在屋中,時不時也有出去走走,每日也會在院子裏曬曬太陽,怎麽會悶。”
秦煙一怔,神色有些訕訕,但仍不想放棄,繼續說道:“說起來,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你之前讓那蘇瀾重新整頓修繕,也不知做到什麽地步,不如我們現在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挑出錯處來。”
“你若是想去,便自己去吧。”孟雲初一臉和善,像是在隨意說說一般。
“那怎麽行,你不在,她不會讓我進去的,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秦煙說著,便露出了無奈的神色,“說起來,我這可都是為了你,才和蘇瀾決裂至如此地步的。”
深深歎了一口氣,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看起來倒是孟雲初做錯了什麽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