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孟雲初的緣故,馬車的速度放到了最緩,因此也比往常多了好些日子才到達漠國。
孟府早已經得到了消息,也是早早派了人在府門口候著,看見宋衡的馬車來,也是紛紛迎了上來,不敢有絲毫怠慢。
宋衡抱著孟雲初下了馬車,在一堆人的簇擁下,熟門熟路的抱著她回到了房間,剛剛安頓好,何氏便走了過來,看著孟雲初這副模樣,眼中也劃過一抹心疼,“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的?”
“之前遇刺受了驚,據查是餘貴太妃派去的人。”宋衡說著,已經站起了身,走到何氏麵前,“此次前來,除了找魏述,也是為了幫初兒完成一些事情,還有,本王也想會會這位貴太妃。”
他捏了捏拳,眼中閃過一抹殺意,看得何氏心中也是一驚。
不過想到餘貴太妃這個女人,何氏心中也是一陣惱火,臉色也很難看。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兀自想著自己的事,過了一會兒,宋衡先是回過了神,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火氣,問起了正事,“說起來,孟府這幾日可尋到那魏述的尋蹤?”
“我都差點忘記了。”何氏有些愧疚,也忙收起了心神,麵上露出一絲笑意,“說起來也是巧,王爺來信的那一日,正巧靜王爺府中來了一位神醫,我托人,得知便是這魏述,因此便拜托了靜王將此人留下,現下還在府中。”
“當真?”宋衡一陣驚喜,手指都有些顫抖,他轉頭去看孟雲初,口中喃喃著,“初兒終於有救了。”
“我方才已經派人去請了,想來很快就到了,王爺且先照顧一下初兒,我出去接一下這位神醫。”
“有勞夫人了。”
何氏在方才宋衡來時都不曾出去接,但是這位魏述要來,她卻主動去接,在她心中便可知誰更重要一些。
紅菱和迎夏兩個丫頭也很是開心,忙跟著何氏一起跑了出去,打算迎接這位神醫。
宋衡在房中來回踱步,半是期待半是害怕,若是這個魏述都治不好孟雲初,那他實在是不知道還能去找誰。
正在焦慮間,就聽得外麵一陣動靜,很快便見一群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正簇擁著當中的一個人。
宋衡見到此人的第一眼,便是十分驚訝,這人太過年輕,不到二十的模樣,模樣很是秀美,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手中拎著個酒瓶子,時不時灌進一口酒。
這人會是神醫?宋衡眉頭微微一皺,向何氏看去。
何氏明白他的意思,麵上依舊不動聲色,轉頭看向了魏述,“魏先生,那邊那位便是我女兒孟雲初,能否請您救治?”
魏述淡淡掃過一眼宋衡,徑直走到了孟雲初的床畔,看著孟雲初那模樣笑一笑,挑眉道:“失心瘋?”
“是,之前我家主子遇刺受到了驚嚇。”紅菱忙湊到一旁說著,小心的看著魏述,“神醫,我家主子這病,可還有救?”
“驚嚇?”魏述有些不以為然,晃悠著酒瓶子踱到了宋衡麵前,“我看你像是明事理的,你也認為這位小姐是被嚇出的毛病?”
“什麽意思?”宋衡心中一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來你猜到了什麽。”魏述笑笑,沒有再往下說,又走去孟雲初床畔坐下,為她拔起了脈。
一屋子的人都凝神看著,緊張的盯著魏述。
很快,魏述便收回了手,暗自搖了搖頭,“這病,不太好辦,看她這情況,應是被人下了慢性毒,本是不會這麽快發作,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可以,隻是這一次遇刺,因受了驚導致身體上發生變化,促發了毒性,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慢性毒?”紅菱驚呼出聲,“是誰這般歹毒,想著害我家主子,那我家主子可還有救?”
“自然有救,雖然這毒很是棘手,但好在毒性不深,正如我剛剛所說,下毒者還未來得及下夠足量的毒,這毒便已經被引發,因此有解,否則,就真的無力回天了。”魏述感慨著,眼中隱有幾分羨慕之意,“她倒是好運氣,也算是因禍得福,看你們的反應,大概在她毒發之前,都不會發現這一點。”
宋衡暗暗握住了拳,很自責沒有早些發現,看這毒藥如今引發的症狀,之前孟雲初也應該是中了一陣子的毒了,能做到這一點的,他腦中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秦煙。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宋衡收斂住自己的情緒,客客氣氣的對魏述說道:“那這陣子,便勞煩魏先生為初兒治病了。”
“這個好說,但是我治病,可是要收報酬的。”魏述笑著喝了一口酒,見宋衡要開口,忙擺了擺手,“你別急著答應,先聽清我的報酬是什麽再說。”
“魏先生想要什麽?”
“我看你也不是個普通人,大抵是王孫貴族一類,這女子若是你重要的人,那不知你可否願意幫我達成一個心願?”魏述眼中微微一閃,有什麽情緒一閃而逝,隻是宋衡沒有瞧清楚。
沉思了一會兒,當他的視線觸及到孟雲初時,還是緩緩點下了頭,“好,我答應你,隻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你說出來的,我定當盡力而為。”
“好,那我現在便先回靖王府練個丹藥,至於這位姑娘,我會留個方子,你且按時為她吃藥,三日後我會再來。”魏述自顧說著,便走去一旁瀟瀟灑灑的提筆寫了一頁,將紙隨意折了折,便丟給了宋衡,“記住,這藥很重要,方便我後期為她治療,否則可能會有很多副作用,屆時她會怎樣,我可不保證。”
“我明白。”宋衡點點頭,捏了捏手中的藥方,一顆心也是有些激動的微微提起,他終於能盼到孟雲初的病好轉起來了。
魏述看了看他的神色,輕輕一笑,便提一提他的酒壺,轉身邁出了房門,走前還特意留下了一句話,“不管有事沒事,這三天都不要來找我,我會自己過來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