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孟府後院的人都被驚動起來,最先跑進屋子的是後院的巡防侍衛,紅菱和迎夏也跑了進來,北辰沫看到宋衡抱著孟雲初一動不動,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等到北辰沫顫抖著手往前探了一下孟雲初的鼻息,轉而忍不住悲痛出聲,身子一軟差點跪坐在地上。
“姐姐,姐姐......王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北辰沫不敢置信,今天午後還是和自己談笑風生的孟雲初,怎的就真的遭了毒手。
宋衡眉頭緊蹙,一張俊逸的臉上此刻是悲痛和憤怒交集,隻是低聲說了一句:“方才有殺手闖入,雲初她......沒能躲過這一劫......”
北辰沫不敢置信,旁邊紅菱和迎夏抹著眼淚走過去拉著她站起來,坐到一邊椅子上低聲抽泣。外麵又是一陣腳步聲,何氏和孟肅也過來了,因為情況還不明,不敢驚動老夫人。
孟肅走進屋子,看到孟雲初身子軟軟的被宋衡抱著,轉身剛要讓人去叫大夫,宋衡沉聲說:“不必了,將軍。雲初她......已經去了。”
孟肅和何氏都睜大了眼睛,雖然孟雲初並非他們親生,可是這麽多年也是當親女在養育,今夜這變故來的太過突然。
眾人又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敘說了一番,外麵的侍衛進來回稟,說破窗闖出的殺手身法很快,早就不見了蹤影。
孟肅心中悲憤,就算沒有人說,他也想的到,能夠對孟家人痛下殺手的,除了完顏家的人,沒有別人。
宋衡讓紅菱和迎夏送北辰沫回去,自己到外間和孟肅商議,既然有人要孟雲初的命,且已經得手,必然下麵也不會再有什麽舉動。不過既然孟雲初已經嫁入易王府,那麽宋衡自當帶回燕國下葬。這邊因為顧忌到老夫人的身子,也不想大張旗鼓了。
至於說這個喪葬的消息,等宋衡回了燕國後,再從燕國傳話回來。
孟肅想了想,眼下也隻有這個辦法。便安排紅菱跟北辰沫說一下,這個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今夜的侍衛也都封了口,對外隻字不言。
宋衡跟孟肅說擔心夜長夢多,第二日就帶著棺槨回去。孟肅讓人連夜去定了棺槨,馬車也是安排妥當,隻等天一放亮,宋衡向漠國朝中遞一個文書,說國中有急事要先回去,便可以起身了。
一切安排妥當,這個長夜顯得格外漫長。宋衡借口說孟雲初是自己的發妻,想要自己安安靜靜陪她最後一會,趁著人們都走了,便幫孟雲初幫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換了件衣服。都收拾完了,外麵天已漸漸亮了。
這次宋衡來漠國,溫陽是陪同前來的,隻是沒有一起住在孟府。宋衡讓迎夏去驛站給溫陽送信,幫自己把文書遞交上去,處理後續的事宜,然後將孟雲初入了棺槨,帶了一些侍衛和隨從,驅車悄悄離了漠國京城。
眼下因為沒有了孟雲初,北辰沫也不想跟著回燕國了,這幾日正巧聯係不上譽星,蒼傲國內又有一些消息傳來,北辰沫想要回去一趟。這麽多日和孟雲初的相處,這個丫頭已經把孟雲初當做親姐一般,今日看到她遭逢此難,心中的悲痛實在難以自抑,便想著先回蒼傲國一趟再說。
馬車幾輛,分作兩路,北辰沫出了京城一路向北而去,而宋衡帶著孟雲初的屍身和隨身的紅菱迎夏往南而行。
紅菱和迎夏跟著孟雲初這麽多年,本來宋衡要求她們留在孟府,可是兩個丫頭死活都要跟著回燕國,說要看著小姐下葬,然後妥善安置後再返回孟府報信,心中這才安穩,宋衡感念她們一片心切,也應下了。
馬車一直向南行了兩日,離開漠國京城已經有二百多裏,這兩日宋衡每日都親自給孟雲初的屍身擦臉查看,又跟紅菱和迎夏細細囑咐留意著棺槨中的動靜,倒是讓兩個丫頭有些不解,以為這個易王爺對小姐思念成癡,害了心病。
到了一處偏僻村鎮,宋衡遣人找了一戶農家,給了銀子安排了一件幹淨的房間,讓紅菱和迎夏伺候孟雲初擦身更衣,雖然疑惑,兩個丫頭也都照做了。宋衡又檢查了一遍孟雲初的傷口,倒是在慢慢變好,可能是一直水米不進的緣故,所以愈合的比較慢。
等到第二日上路,宋衡更是囑咐手下盡快趕路,馬車一直不歇不停的往南邊趕,過了又五六日,眼看已經要進入燕國邊境。
宋衡這才對紅菱和迎夏講了實情,她們一直敬重珍愛的小姐並未真的喪命,隻是一種障眼法。等過兩日到了燕國皇城附近,想來就差不多該醒了,到時候要多多留意。
兩個丫頭聽了雀躍非常,原來這一路急急的趕路是因為這個。不管因為什麽原因要這麽做,隻要人沒事就好。
到了燕國皇城郊外,紅菱聽到棺槨內有輕微的響動,趕緊叫了宋衡過來,打開棺槨,孟雲初正好睜開眼睛,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麵容總算是有點了點生氣。
看到宋衡的麵容,孟雲初淡淡的一笑,看來這個劫難是過去了。宋衡心中總算踏實下來,這次冒險,隻有看到孟雲初真的恢複了,才算是事情過去了。
宋衡趕緊讓紅菱和迎夏去端水備吃的,孟雲初雖然一直處於閉氣的階段,但是總歸身子的消耗還是有的,現在看她身子極度的衰弱,要盡快的恢複體力才行。
等紅菱和迎夏伺候孟雲初喂了水,又端了小米紅棗桂圓粥讓她喝了一點,緩了有半日,孟雲初臉上這才恢複一點血色。
“王爺,我母家那邊,可曾安排好。”孟雲初身子還很虛弱,聲音也是柔柔的提不起力氣,惹得宋衡心中一陣微痛。
宋衡點點頭,“已經跟孟將軍商議好,這件事都壓下來了。想必那些殺手回去也會稟告情況,看孟府不說,但是我帶你的棺槨回來,也就安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