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內還是鼓樂齊鳴,很多人走站起身跟完顏荒敬酒,皇上的心思也都放在身邊的四個美人身上。
孟雲初覺得胸口發悶,這裏的氣氛讓人覺得壓抑,喝了幾杯果酒,也有點頭微微疼,便起身來到清心閣外麵透氣。
這清心閣整體的麵積沒有別的宮殿那麽大,但是卻是建造的很是精致,聽說當時請了江南很有名的建造師好生的把這裏的精致設計了一番,還把風水調和的更為適合皇家的龍脈龍氣。這清心閣的位置處在禦花園西側的位置,如果上到最高的地方,就能看到整個禦花園的風景。
隻是聽說這裏以前曾經有過妃嬪從清心閣最高處跳下摔死的傳聞,後來清心閣的最高兩層便被鎖起來,不讓任何人上去了。
這次舉辦宮宴的地方,是清心閣最大的主殿,兩邊還有東西配殿,配殿可以讓在酒宴上喝多的一些王宮貴胄暫時歇息一下,還能直接通到禦花園。
孟雲初沿著廊道,一直走到了禦花園裏,來的時候還早,不知不覺,時辰過了不少,現在外麵已經有點夕陽西下,倒是在夕照下,整個禦花園呈現出一種朦朧的美,現在這裏基本沒人,孟雲初也樂得清靜。
走了沒多遠,前麵聽到有人說話。不知道是什麽人還在這裏,是今天來飲宴的人還是這宮裏的宮女呢?
在遊廊轉角,孟雲初這才看到,原來也在這裏賞花的,居然是孟可素。
隔了些日子,孟可素的氣色反而沒有之前那麽好,看來這皇家的飯菜並不是養所有的人啊,孟可素一臉落寞的樣子,今日的飲宴想來她是知道的,隻是不能去。
今日許諾都能被放出來,皇後自然不必說,那新來的四個美人更是坐在了皇上近前。孟雲初想著,孟可素之前之前一直以為進了宮門,就是飛黃騰達,離皇上近了,便是富貴無限,可是呢,真正的現實就是,你即使到了皇宮城牆裏,可是依然是這個地方很卑微的存在。
這裏已經存在很多根深蒂固的人,也有更多的勾心鬥角,孟可素那點小心思,在孟府尚且不能真正興風作浪,到了宮裏,也隻有被排擠的份兒了。
孟可素也看到了孟雲初,本來隱晦的一張臉,反而倒是打起精神來。
“喲,我說著是誰呢,原來是姐姐,姐姐不是在這裏呆不慣,不想留在宮裏嘛,怎麽也想辦法回來了?難不成變了主意?”
孟雲初沒理會,淡淡的一笑,“我今日是代替父親和祖母來赴宴的,怎麽,妹妹居然不知道?”言下的鄙夷,讓孟可素恨得銀牙緊咬。
“你這個賤人,還說的出這樣的話,我若不是為了你,怎麽可能落到今日的田地。我替你受了這一切,皇上雖然封了我,可是隻是個最小的才人,每每來我這裏,也都是狠狠的淩虐,這一切,都是拜你這個賤人所賜。”
一向溫和的孟可素臉上,猙獰的神色讓整個臉孔都變了形。
孟雲初沒有在意她的那些難聽的話,本來這次是孟可素自己非要跟自己調換,但是到了現在,孟可素嘴裏出來的話,居然就變成了是替了孟雲初多麽大的難處。
而孟可素不知道,皇上自打知道是床榻上的人不是孟雲初後,對孟雲初渴望更甚,本來是不想理會孟可素的,也可以封個才人扔到一邊不去理會。可是現在皇上是隻要想起孟雲初,便會去找孟可素,不是因為思念,是因為憤恨。
自然,對孟可素也好不到哪裏去。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本來這很好的一件事情,就不會變了味道,也不會讓皇上惡心到了。
孟可素喋喋不休的發泄著自己的這些委屈,這些惱恨,可是孟雲初始終微微笑著。
好傻的妹妹啊,就你這點能耐,還想在宮裏立足?孟雲初心裏惋惜又好笑的想。
當然,這一切孟雲初不會告訴她。有些人,即使你告訴她該怎麽做,她也是蠢鈍至極的,所以,孟可素也不需要誰去提醒,自己做下的孽,自己去品嚐後果就好。
看孟雲初不說話,孟可素更是生氣,“你倒是人前人後一副乖巧的樣子,卻是蛇蠍心腸,父親被你可憐的樣子蒙騙了,祖母也心疼你沒人照應,可是呢,隻有我知道,你這副樣子就是拿出來唬人的,你才是個心如蛇蠍的賤人!”
孟可素已經生氣的不知道說點什麽好,孟雲初看她語無倫次的,慢慢的踱步到一邊,看廊邊的海棠開的正好。
“妹妹,這可都是你自己的選擇,當初,是你求著我要讓你跟我調換,我也說過,這似乎有些不妥,可是你說沒事的。後來皇上封了你,我想,當時你是有些得意的吧,這些事情放在心裏,美滋滋的時候不想著我,皇上對你不好了,反而來責怪我,倒是難道你覺得皇上應該對你好是麽?是因為你是我妹妹要對你好?還是因為你有傾國傾城的容貌,還是過人絕世的才華?”
這些話說出來,孟可素聽了更為惱怒,“我是怎樣,輪不到你來評判。皇上對我怎樣,日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等著看。你這個賤人,現在隻是偶爾進宮一下,就來我麵前叫囂,你算什麽東西!“
“嗬嗬,”孟雲初掩麵一笑,“我算什麽東西,你怎麽不說,前幾天是誰跟我說,好姐姐,如何如何的。是誰進了宮以後,就被這些金碧輝煌亂了眼,亂了心。是誰非要留在這裏的?”
皇上賜封孟可素的時候,其實孟可素滿可以推辭一下,可是當時她那裏還記得孟雲初,隻是想著自己的榮華富貴。如果說要是真的足夠自私,足夠冷血的話,也就是孟可素了。
孟可素知道她說的什麽意思,伸手出去要打孟雲初。
這花園裏的廊道本來就沒有宮殿裏那麽寬敞,孟雲初不是打不過她,但是不想在耳目眾多的地方對她動手,隻能左右閃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