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初從清雨茶館出來,小心收好譽星給的箋紙,沒有吩咐轎夫直接回孟府,轉而帶著迎夏找了一個附近的醫館。

從上次沈大夫看過之後,頭疼好了一陣子,吃飯喝水也處處注意了。雖然沒有再怎麽嚴重的犯過,但是偶爾回想一些事情,就會出現有些模糊的印象和不舒服的感覺。

因為這個頭疼的問題不能總是讓沈大夫過來,自己也不方便總出來,以免府裏的人知道什麽胡亂猜疑,就趁著今日時間還早,找個大夫再看一下。

上午的時候醫館大多不是很忙,孟雲初找了一個人比較少的醫館,拿頭紗遮了麵容,進去等候。

不一會等到自己,孟雲初跟大夫說了自己的情況,又讓坐堂的大夫把了脈象,可是依然是什麽也查不出來。

看來這城中坐診的大夫始終還是比起禦醫來差不少,本來孟雲初還想著,最近好一點了,是不是這頭疼的毛病是另有緣由,可是無論怎麽看,這大夫都查不出門道。

上次沈大夫說好像是中毒,可是這毒是什麽,哪裏來的,怎麽提防,都沒有什麽主意。

後來這些瑣碎的事情一再發生,就算孟雲初已經把吃飯的事情盡量安排在了東苑的小廚房,也極少吃外麵的東西,按照沈大夫的方子也調理了一陣,頭疼的問題倒是沒有家中,但是也沒有減輕的情況。

這大夫反複確認了幾遍,最後告訴孟雲初,她的身體雖然有些羸弱,但是總體還是氣息很順暢,脈象正常。至於說的頭疼的問題,也許是因為沒有休息好。

孟雲初知道,如果還是沒有休息好,不會這個症狀持續這麽久。不過這大夫看似怎麽也查不出什麽了,付了診金,孟雲初叫上迎夏準備回去。

剛從醫館出來,就聽門外有人和自己雇來的轎夫在爭吵。

孟雲初走過去,看轎夫和另外的一個丫頭正在理論,便詢問道,“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吵起來了。”

對麵的丫頭嘴巴也不饒人,“你就是這下人的主子是吧,自己雇的人,就該看管嚴點,我們的轎子進來,懂眼色的就該躲著點,橫在這裏沒個眉眼高低,擋了我們小姐來辦事,就是你這做主子的不是了。”

看來今日沒有用孟府的轎子,這丫頭以為是小戶人家的軟轎,趾高氣昂的叫囂。

孟雲初走到跟前,看看這個小毛丫頭,不屑的輕笑,“看你這勁頭,就知道你們主子的脾性了。轎子擋了路,說一聲便是,你是哪個府裏的,主子教導的可真好。”

迎夏也在一邊附和。氣的小丫頭說不出話,正對峙間,被擋的轎子裏走出一個人。

孟雲初抬眼一看,還真是巧,原來這是太尉府的轎子,下來不是別人,正是秦煙!

上次在荷花宴,和這個秦煙就言語不合,今日遇見,連同這丫頭都讓人厭煩,看來真是和秦煙八字不合,隻要遇見就沒什麽好。

秦煙仗著自己和完顏清關係親近,看誰都是不屑一顧的,之前讓孟雲初出了風頭,不忿了好久,後來知道皇上取消了賜婚,心中的鬱氣這才消減了一些。

孟雲初看著秦煙,一身素白的輕紗衣裙點綴著一些小小的珍珠,翠玉頭飾映襯的小臉雅致恬淡,誰會想到,這樣一張清水芙蓉的臉,有著那般歹毒的心腸。饒是孟雲初再活一世,看到秦煙這個樣子,都會覺得人不可貌相啊。

“我說誰呢,原來擋路的,是原來的未來蒼王妃啊。”秦煙矯情的掩嘴一笑,“不對,現在人家的妹妹才是蒼王側妃,自己卻落了個什麽都不是,真是好笑。”

迎夏看秦煙的嘴臉,心裏火大,想要上前理論,被孟雲初悄悄攔住了。

倒不是因為怕秦煙這個人,前世自己那般懦弱,都沒有當這個女人是一回事,現在自然更不會。

主要是今日自己本來就是辦私事出來,不管是去找天一閣的譽星打聽事情,還是自己看頭疼的事情,都不宜張揚,如果跟這個女人置一時之氣,也隻會壞了自己的事。

算了,這個女人本就是這麽個叫囂的性子,由她好了。

想到這裏,孟雲初微微一笑,“我當是誰,原來是秦太尉的孫女,傳說中的大才女秦小姐。”

沒說什麽,這句不疼不癢的招呼,也讓秦煙愣了一下。這算是好話,還是歹話?

秦煙巧笑倩兮的走到孟雲初跟前,“孟小姐,真是巧啊。我以為你此刻是在府裏處理二小姐的那些善後事情,沒想到還有空出來閑逛啊。”

孟萋萋的事情,都成了這段時間街頭巷尾的閑聊談資,自然這秦煙也是早早的就知道了。

整個孟府,因為蒼王迎親,孟家二小姐大婚當日小產,事後又悄悄送到蒼王府,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如果不是孟老夫人和孟肅的身份地位,恐怕嘲笑的人都會到了門口。

孟雲初不想跟她理論這些,本來孟萋萋出醜,自己也是樂見其成,至於別人怎麽去談論,都是別人的事,以後還會有更多的談資出來,這些閑人,正好打發時間。

“我可比不得太尉府的秦小姐清閑,一會回去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就不奉陪了。”說完,孟雲初跟迎夏使個眼色,轉身上了軟轎,吩咐轎夫回府了。

秦煙看著孟雲初招呼也不打的就走了,氣的在原地呆立半天,心中氣憤難平。

有什麽可傲氣的,被人去了賜婚的一個女人,也好意思在自己麵前這般甩臉子。

旁邊的丫頭看秦煙的臉色不好,趕緊過來勸,“小姐,別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想必是最近孟府的醜事太多,連帶著人都腦袋不好使了呢。”

丫頭的話逗得秦煙一陣笑,“就是,犯不著和這樣的女人一般見識,我可是將來太子身邊的人,豈是這種鄉野村婦一般的女子能並視的。”

丫頭也一邊迎合,“就是,你看那樣子,本來就是遭人嫌棄的。”

秦煙看孟雲初的轎子走遠,眉毛一挑,轉身也回了轎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