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她母親陳夫人生了病,請了太醫去看也無濟於事,反而更嚴重了,陳青青就想邀請陸嬌嬌幫著一起去瞧瞧。
這邊是急病,那邊隻是複診而已,陸嬌嬌想了想,便把藥交給呂四,道:“回去告訴你們家大人,我今日有事,就不去看林墨公子了,明日再去吧。”
“好。”
呂四痛快的答應了,提著藥便離開了。
“二妹妹,你還跟我一起去尚書府麽?”陸嬌嬌扭頭看向已經換好衣裳的陸紅杏。
“不了,大姐姐。”陸紅杏拒絕了。
她與陳青青不熟,並不想夾在中間,讓陸嬌嬌難做,何況陳青青母親生病,這是多麽悲痛的事情,她一定不希望有旁人圍觀。
“那好吧。”
陸嬌嬌見狀也不好勉強她,帶著藥箱子就與陳青青急匆匆的離開了。
她走了以後,陸紅杏悶悶不樂的一個人在後院子裏逛遊,以往的這個時候,她的身邊一直都有人陪,從前是陸雪凝,現在是陸嬌嬌。
結果今天,隻剩下她一個人。
陸紅杏伸手拿起欄杆上的魚食往池塘裏撒了一些,立刻就有無數金魚前來搶食,那爭搶的模樣倒是讓她無聲的笑了一下。
這個時候,她身後傳來陸雪凝的聲音:“二姐姐。”
陸紅杏手一抖,差點把整個魚食碗都給扔了下去,她連忙抓住,穩住心神回過頭來,目光警惕的看了陸雪凝一眼,問道:“你想幹什麽?”
通過這次養病,她看清楚了很多人,很多事,萬萬沒有想到日日擔心她,生怕她想不開,走進死胡同的人是陸嬌嬌,而她的母親與親妹妹,卻一次也沒有來看望過她。
現在她都已經好起來了,這時候她還來做什麽?
“二姐姐,我跟母親一直都很擔心你。”
陸雪凝依舊穿著她那身月白色的長裙,不施粉黛,楚楚可憐,纖細手指捏著帕子,眼圈紅紅的。
而陸紅杏卻板著臉孔,滿臉冷漠。
不知道的還以為陸紅杏在欺負陸雪凝呢。
“是麽?因為太擔心我了,所以一次都沒有去看過我?”陸紅杏冷笑。
她已經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無知少女了。
來自親娘的冷漠讓這個女孩子短短時間成長迅速。
這要是放以前,陸雪凝哪裏需要這樣低聲下氣的勸解她?她隻要露出這樣一副委屈的表情,陸紅杏就已經丟盔棄甲,心慌意亂,義憤填膺的要給她報仇了。
可是現在,陸雪凝已經委屈巴巴的說了半天了,陸紅杏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態度依舊冷冷淡淡,甚至還有一絲不耐煩:“妹妹來找我隻是說這些的?那就不必再說,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二姐姐!”
陸雪凝急忙開口喊她,見陸紅杏無動於衷,腳下步子的更快了,她終於急道:“我知道你想親近大姐姐!這幾天娘無數次想去看你,都是被我攔下的!你以為如果我們兩個經常去,你還能跟大姐姐如此親近麽?”
陸紅杏猛的停下腳步。
“二姐姐,天底下再也沒有比我們兩個更親近的姊妹了。”陸雪凝走上前來,看著她輕聲道:“你心裏想什麽,我都知道,也都在想辦法幫你,那日湖邊,你拆穿了我,最後我不也沒有怪罪你麽?二姐姐,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娘看到我們兩個人互相鬥氣,心裏頭一直擔心的很。”
聽到她提起母親,陸紅杏心裏複雜的很。
“你是真的知道錯了嗎?”她的表情有幾分嚴肅。
“這幾天,爹爹也一直在教育我,說我們都是陸家的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應該那樣設計大姐姐。”陸雪凝連忙道。
話是這麽說,心裏卻是在冷笑連連。
如果真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初蔣淵設計的時候,為何倒黴的就隻有她一人?
而且那件事情分明就是陸嬌嬌故意坑她的!
想到這個,陸雪凝就恨得咬牙切齒。
“好吧,你知道錯就好。”
陸紅杏聽她這麽說,到底沒有再繼續板著臉了。畢竟是從小到大都拿命護著的親妹妹,她也並沒有真的要打算跟陸雪凝斷絕關係。
如今陸雪凝開了口道歉,姊妹兩個總算是冰釋前嫌。
乘著興,陸雪凝就提議道:“今日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兩個人出去逛街吧,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出去走走了呢。”
準確的說從陸雪凝名聲被蔣淵毀掉開始,她就已經很久都沒有出去逛街過了。
陸紅杏看著她那憧憬期待的樣子,到底不忍心拒絕,想著反正大姐姐已經去了尚書府,怕是不能回來陪她,她陪著陸雪凝出去逛街也好。
剛好趁著這個機會,還能向她說一說陸嬌嬌的好,大家都是姊妹,何必針鋒相對鬧到你死我活呢?
“好吧,那我們早去早回,你先去換衣服。”
“好。”
陸雪凝見她答應了,很是開心。
當即興衝衝的回去換衣裳去了。
一刻鍾之後,姊妹倆坐上馬車出府去逛街了。
而守在陸家大門外的眼線,看到這輛前幾天載著陸嬌嬌與陸紅杏兩姊妹一起去林宅的馬車,立刻就激動起來,忙忙的一邊守著,一邊讓人回去傳信了。
蔣淵那邊得到消息,高興的很。
帕的一下放下手裏的扇子,對嫋娜多姿的坐在對麵的雲陽公主道:“公主,放心吧,不出一個時辰,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陸嬌嬌將是我蔣淵的女人!”
“好。”雲陽公主聞言很是開心,笑靨如花的瞧著蔣淵,把他瞧的一顆心砰砰砰的亂跳起來。
蔣淵的眼眸不由的變得幽深。
如果能得公主展顏一笑,別說娶陸嬌嬌了,就是讓他迎娶個母夜叉,他都甘之如飴。
“不過那陸嬌嬌實在狡猾,我覺得你還是親自盯著一些比較好。”雲陽公主又提出了要求。
蔣淵趁機鼓起勇氣道:“公主親微臣一下,微臣這就去。”
親他?
蔣淵竟然提出這種無理而又放肆的要求!
雲陽公主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冷冷開口道:“蔣淵,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微臣知道自己是在癡心妄想。”
蔣淵深深的看著她,麵色平靜的道:“微臣喜歡公主,因此心甘情願為你驅使,任你差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萬死不辭,可殿下,您總該給微臣一點好處吧?”
“否則微臣如何肯心甘情願的犧牲自己,迎娶一個不愛的賤/人呢?”蔣淵麵色平靜的道。
雲陽公主臉色十分難看。
她當然知道,蔣淵有所圖謀。作為一個漂亮的,傾國傾城的女人,雲陽公主這些年身邊追求者甚多,中不乏佼佼者,她唯一的挫敗就是林琅。
蔣淵的心思,她一開始就知道。
隻是這份喜歡,她向來都不屑一顧。
可偏偏,蔣淵現在拿它當做籌碼來要挾她。
雲陽公主若拒絕,那麽蔣淵就不會對陸嬌嬌動手,她怎麽能甘心?她一定要陸嬌嬌死!
“對付陸嬌嬌與林琅,是你師傅的意思,你打算違抗他嗎?”雲陽公主不甘心的道。
“那又怎樣,師傅一向疼愛我。”蔣淵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道:“縱然我不去,也隻是斥責而已。”
雲陽公主:“……”
她想到蔣淵出生蔣國公府,想到趙豐對蔣淵那不同於別人的寵愛與信任,她猶豫了。
親他一下,好像也不是多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如果能夠換來陸嬌嬌的死的話。
想著,她便對蔣淵點了點頭,羞澀的道:“那你靠過來一點。”
這是答應了?
蔣淵內心狂喜。
麵上卻不動聲色。
他壓抑著內心的歡喜與瘋狂,生怕嚇壞了這個好容易才上鉤的女人,慢慢的,一點點的靠近雲陽公主,把嘴唇湊了過去。
“你把眼睛閉上。”雲陽公主更加的羞窘了。
“好。”蔣淵乖乖照做。
雲陽公主當即給自己身邊的婢女朝歌遞了個眼色,示意她上前來給蔣淵親吻。
朝歌瞪口呆。
她萬萬沒有想到,做公主的侍女,什麽事情都替她做也就罷了,居然連親吻這種事情也要代替!公主要是不願意,那就別答應呀!
公主把她當什麽?
朝歌心裏隱隱升起一股憤怒與悲哀。
卻根本都不敢反抗。
在雲陽公主無聲的催促中,朝歌豁出去了,仰頭把臉頰往前一湊,讓蔣淵親了她一口。
隨即,飛快的退開。
蔣淵一下睜開眼睛。
對麵雲陽公主適時的拿出帕子來掩蓋住了左臉,有些嬌羞的紅著臉道:“你這登徒子,你現在滿意了吧?還不快去做事?”
原來公主並非對他一無感覺。
這個發現,讓蔣淵內心歡喜雀躍,他再也沒有拒絕,很用力的點點頭,道:“公主放心等好消息吧!”
說完告辭離開了公主府。
屋子裏,雲陽公主看他走了,那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惡心的差點沒把剛剛吃的一塊杏仁糕給吐出來!
“這個蔣淵!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威脅本宮,提出這麽無理的要求!”雲陽公主氣的破口大罵。
她罵了好一會兒,發現花廳裏鴉雀無聲,一向對她的決策都是應聲蟲的朝歌,竟然一直默不作聲。
雲陽公主不由的向朝歌看去。
卻見她的婢女眼眶紅紅,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雲陽公主見了,不由有些愧疚。
她輕輕咳嗽一聲,伸手拉過朝歌:“本宮知道今日委屈你了,可是如果你不代替本宮的話,本宮就要被那登徒子非禮了!你願意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嗎?”
朝歌看著她嚴肅的麵容,心裏一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當然不希望!奴婢對公主忠心耿耿!絕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好朝歌,快起來。”
雲陽公主滿意的笑了,上前一步拉起朝歌,笑容滿麵的道:“有你這樣的好姐姐陪在本宮身邊,真的是本宮的萬幸……”
“公主,奴婢身份卑微,可不敢當!”朝歌聽了這話更加恐慌,忙搖頭道:“您是金枝玉葉,奴婢隻是個宮女而已……”
“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呀!本宮什麽事情你不清楚?好朝歌,你自小照顧本宮,在本宮心裏麵你早就是姐姐了。”雲陽公主不以為意的拍拍她的肩膀,笑盈盈的道。
朝歌心裏感動的一塌糊塗。
正在她感動萬分之際,又聽雲陽公主緩緩的道:“對了,日後蔣淵再提出此類過分要求,姐姐你可一定要替本宮分擔啊。”
朝歌臉上的笑容猛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