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心疼不已,在林墨再次折磨自己的時候,伸手臂過去給他咬。
一霎時鑽心刺痛襲來。
林琅默默的忍耐著,目光憐憫的看著林墨,恨不得自己替他受這份苦楚。
“主上,藥!藥來了!”呂四一臉激動的捧著藥瓶從外頭本進來,把東西遞過來。
林琅一陣激動,忙讓他倒出三顆來,給林墨吃下去。
結果,林墨牙關緊咬,怎麽都喂不進去。
“我來!”林琅一把接過藥丸,親手捏開林墨的嘴巴,把那藥塞了進去,還灌了一杯茶水進去。
林墨神情癲狂的瞪著林琅,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就好像他是仇人一般。
他已經不認得他了。
林琅心裏感到一陣悲痛,仍舊是死死的抱著他。
林墨又撲騰了半個多時辰,整個人才漸漸的安靜下來,然後頭一歪,睡著了。
林琅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回到**去,熟睡的林墨,就好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一樣。
林琅疲憊的坐在床邊上,癡癡的看著他的背影,心痛如刀絞。
呂四與張東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轉身退了出去。
林琅陪了林墨足足一天一夜。
第二天天色剛剛拂曉,他就起來了,那張臉上布滿疲憊與青黑,眼神極其冷酷。
張東伺候著他穿上錦袍,低聲問道:“主上,您起這麽早,不如在院子裏練一會兒劍?上朝還早。”
這是他的慣例。
但林琅搖頭拒絕了:“不用了。”
說完,便直接起身出府,也沒坐馬車,一步一步挎著劍往皇宮而去。
天色才剛蒙蒙亮,街上沒什麽行人,隻有幾家早點鋪子裏有煙火氣息,林墨走到一家賣包子的鋪子前,停下買了兩個包子,揣在手裏麵。
身後呂四與張東看著他這怪異的行為,很是不解,主子從來不用早膳,而且買了包子也沒見林琅吃啊!
“不對勁,很不對勁。“張東壓低了聲音,悄悄的道:“林墨公子就是主上的眼珠子,公主動了他,隻怕主上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那是公主啊……”張東憂心忡忡:“主上要是敢做什麽,一旦被陛下查出來,那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就是這麽操/蛋,雲陽公主妄圖害死林墨,沒有人追究她,可是林琅想要替兄弟報仇,就是他的不對了,天底下豈有這樣不公平的事情?
兩個護衛根本毫無對策。
但走在巍峨皇宮外的林琅,一顆心卻如同這朝陽一般,一點點的變得明朗。
最終,一襲陽光,驅散了所有的黑暗。
早朝結束後,林琅去見了越貴妃。
誰也不知道他們秘密的說了什麽,隻是幾天後皇帝翻看畫冊,為雲陽公主挑選夫婿時,渾然不知那畫冊之中多了幾張畫像,而皇帝的目光正落在其中一張上,嘖嘖稱讚:“不錯,不錯,靖安侯嫡長子,貌比潘安,英俊瀟灑,才華出眾,這樣的人物才是朕的駙馬才是……”
“還有這劉中令的長子也不錯……”
“陛下,這秋闈結束了,放榜之日馬上就到了,您不再等等?肯定會有很多上榜學子,又有才貌又有家世的,公主也能再多一個選擇是不是?”寶公公在一旁諂媚的笑道。
“那太久了。”
皇帝聞言卻並無多少興趣:“離放榜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朕想這幾天就把公主的婚事給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是。”
寶公公垂下頭去。
過不一會兒,隻見他又抬起了頭來:“陛下,越貴妃娘娘這幾日身子不舒坦,吃不下飯,也不見什麽人,您要不要去看看?'
“貴妃病了?朕怎麽不知道?”
皇帝聞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冊子,關切的問道:“病的嚴重不嚴重?請太醫看過了沒有?唉,也怪朕,這幾天被朝事弄的頭昏腦漲的,雲陽還不住的搗亂,說起來竟是有三日都不曾去看望過貴妃了,也罷,朕這就去看看她。”
說完起身就向外走去,充滿了迫不及待。
“陛下放心,不是多麽嚴重的病症。”寶公公慌忙解釋道:“隻是一點小病痛,貴妃娘娘覺得不是什麽大病,就沒請太醫去瞧,殿下,您要去鍾粹宮麽?奴才這就安排。”
“誰說小病痛就不請太醫的?那要太醫是幹什麽的?吃閑飯的?”
皇帝聽了這解釋,非但沒有鬆懈,反而還更怒了。
寶公公見了,再也不敢說什麽,忙忙的叫人準備了龍攆,隨著皇帝一起匆匆往鍾粹宮而去。
這邊皇帝一起駕,那邊鍾粹宮越貴妃就得了消息。
正坐在梳妝鏡前對著自己那張容顏衰敗的蒼老麵容發愁的她,立刻發出了一聲尖叫,她猛的一把摔了鏡子,還有桌子上的各色珍寶頭麵,驚恐的叫道:“不!絕對不能讓皇上來!不能讓皇上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三日前,她喝了宮女遞過來的一杯茶水,之後,整張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無論她用了多少脂粉,多少香膏美白丸都絲毫不頂用,眼睜睜的看著之前還滑如凝脂,光鮮靚麗的自己,一點點恢複了從前衰敗的模樣。
越貴妃怒不可遏,差點沒當場杖斃那宮女,後來嚴加拷問之下得知,那宮女竟是趙豐的人!
趙豐!趙豐!
因為複寵之後,沒能從自己這裏得到切實的利益,反而被冷嘲熱諷的趙豐,幹脆得不到就毀掉了她!
越貴妃對著鏡子裏細紋遍布,甚至比從前還要蒼老上幾分的自己,無聲的在心裏尖叫,恨不得吞噬趙豐的肉,喝他的血!她實在是太恨這個男人了!
她知道,這是趙豐給她的警告,要她老實本分,乖乖聽話,否則她就會再次失寵,這一輩子都別想見到皇帝!
越貴妃趴在梳妝鏡子前無聲的流淚。
她不甘心極了。
“娘娘,娘娘!快想想辦法啊!陛下馬上就要來了!”貼身宮女在一旁小聲而又焦急的催促道。
這一句話瞬間便讓越貴妃理智回籠。
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銅鏡裏麵憔悴的麵容,深吸一口氣,下定了個決心:“等下陛下來了,你就這樣……“
附耳在婢女耳邊低低的交代了幾句。
婢女不停點頭。
很快,大殿外頭響起了宮人下跪請安的聲音:“參見陛下!”
越貴妃神情一凜,轉身回了臥室在**躺下,把四周的帷幔全部遮擋的嚴嚴實實。
皇帝從外頭走進來了。
他的臉上掛著關切,擔憂,進門就直喊貴妃,貴妃,然後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床鋪前,當他看到遮掩的嚴嚴實實的帷幔時,立刻一愣:“遮著這些勞什子東西做什麽?貴妃是病了,又不是不能見人!”
說著,伸手就要去掀那簾子。
“不要!陛下!”越貴妃的聲音在簾子裏響起,帶著一絲驚慌,低低的哭訴道:“妾身生病的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不想嚇到陛下,請陛下回去吧。”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皇帝立刻皺眉道:“你生病了怎麽能不讓朕看一眼?底下的人怎麽伺候的?放心,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朕都不會嫌棄你的……“
說著,仍舊要掀簾子。
“不要!”越貴妃一把扯住了帷幔,哭泣聲越發的大了,還帶了一絲祈求:“陛下,妾身隻想在您麵前永遠保持美麗的樣子,這也有錯麽?求陛下成全我吧!”
“那你就一輩子不見朕了?”皇帝放下了手,滿臉狐疑的問。
“那自然不會。”
貴妃趕忙道:“妾身隻是生病,容顏憔悴而已,用不了多久就會恢複的,還請陛下耐心的等上一段時間,到那個時候,您不想見臣妾都不行!“
“真的是這樣麽?”
皇帝聽了這話,心裏好奇極了。
但是礙於越貴妃目前是他最愛的女人,皇帝沒有硬闖而入,而是站在簾子外對她噓寒問暖一番,細細的詢問了她的病情,這才離去。
皇帝一走,越貴妃整個人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
等緩和過來後,她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趕緊去找林琅!讓他把那個給本宮美容的人找回來!快去!”
……
林琅收到越貴妃的信息,便親自去見陸嬌嬌。
結果,卻在陸家花廳裏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子,這人身穿一身靛青色洗的發白的長袍,一副溫文儒雅的書生模樣,斯斯文文的坐在花廳裏與陸宰相說話。
林琅起先沒認出來這人是誰,很奇怪陸宰相居然這麽和顏悅色的對待一個窮書生,正在愣怔時,呂四在一旁悄悄的道:“主上您忘啦?這位就是先前陸大小姐在街上調/戲的那位少年郎啊!後來陸大小姐還接好了他的胳膊,送了他五十兩盤纏來著……”
是有這麽一回事。
林琅想起來了,他也是在那場啼笑皆非的抓捕行動中認識了陸嬌嬌這個紈絝女。
這段時間陸嬌嬌的所作所為改變了太多太多,林琅早已經忘記她從前的劣跡斑斑了,此刻聽了呂四的話,見了這張生,才又想起。
“那他今日前來做什麽?”林琅低低的問。
“這屬下也不知道啊。”呂四眨眼。
主仆倆不再開口,而是聽對麵張生與陸宰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