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沒有兒子,關本王什麽事情?”

陳王一臉陰沉。

在經曆了背叛,戴綠帽,養野種這樣的事情之後,他恨不得天下的兒子都死絕,死光!都比他可憐才行!趙世成的賣慘苦求在他看來根本就不是哀求,而是炫耀!

赤/裸裸的炫耀!

“王爺,求您了……”趙世成一臉的哀求。

陳王驀的冷笑出聲:“趙世成,你以為你這幾天做的事情本王不知道是不是?本來呢,你悶不吭聲,本王臨走時或許會大發慈悲的放了你這條哈巴狗也說不一定,但你偏偏要上躥下跳!”

“那就沒辦法了,本王非要帶你去錦州不可。”

陳王盯著趙世成,笑的殘忍:“阿瑜留在京城裏,本王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離不開你啊!”

趙世成頓時傻眼。

同時懊悔不迭。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到處求爺爺告奶奶了啊!求了半天一點用沒有,還得罪人。

想到這裏,他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滿滿的都是絕望。

出發去錦州的當天,趙世成就病了,病的連床都下不來了,也不知道是被陳王的話嚇的,還是對未來絕望了。

消息傳到陳王那兒,他冷笑了一聲:“知道求情沒有用,改換苦肉計了?不必理會他!就算是抬,也要把他抬到錦州去!”

“是,王爺。”

管事的退下去了,陳王剛端起茶,蕭瑜進來了。

他懷裏麵抱著自己的兒子,麵對著陳王跪了下來,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父王,兒臣會在京城裏,替您守著王府的,絕不會叫人占了它……”

陳王一看見他,整張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了。

當下一把將杯子甩了出去:“你給我滾!本王不想見你!你怎麽不去死?”

蕭瑜:“……”

好好的父王居然變成了這幅歇斯底裏的樣子,這一切都是義父跟他的錯。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道:“父王,兒臣知道您現在心裏難受,不想看見我,但是沒關係,兒臣永遠都是您的兒子!這絕不會改變!”

陳王冷著臉道:“不需要!本王有自己的兒子!”

“也祝大哥安好,一切順利。”

蕭瑜說完這句話,便站起身來,再次衝陳王行了禮,然後轉身慢慢的退了出去。

陳王看著他的背影,神情複雜。

而王府大門前,所有的行禮都已經搬好了,足足準備了十幾輛馬車,趙世成被抬在最後頭的一輛馬車裏,無論他怎麽哀求,祈禱,都沒有用,陳王還是要帶著他一起離開京城。

至於他的妻子慧兒郡主,則坐在前麵的馬車裏,壓根不跟他玩兒。

趙尚書一大早就趕來,看到兒子瘦骨如柴的樣子,眼淚嘩嘩的往下掉落,他們不停的去求陳王,但無論怎樣祈求,都無動於衷。

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趙世成跟著陳王的隊伍出發。

離開京城的那一刻,趙世成徹底的死心了。

然後病情一日重過一日,不到半個月,便病入膏肓,下麵的人稟報給陳王,陳王卻依舊連看都不看一眼,仍舊說他是裝的。

“王爺,如果再這樣下去,不給郡馬爺治病,他很可能會死。”

管事的憂心忡忡道:“我們離開京城畢竟不光彩,落井下石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郡馬爺若是死了,其他人就算了,他的父親趙尚書是絕對不會放過王爺的!一定會在京城裏落井下石啊!王爺!“

“本王怕他麽?”陳王冷笑。

“王爺,您當然不必怕他,可是等我們到了錦州以後呢?此生無詔不得入京,趙尚書無論如何排擠,打壓,我們都無法抵抗,隻能皇上處置了……”

總而言之,非要弄死趙世成,惹怒趙家,不是上策。

“那你說應該怎麽辦?”陳王轉過頭去緩緩的看了一眼管事的。

“王爺,我們借此機會停下來整頓,請大夫為趙公子好好治病,等他病好了以後,放他回京。“管事的道。

“你是收了趙世成的好處了麽?這麽替他說話。”陳王陰測測的道。

“屬下不敢,隻是一心為王爺您考慮而已。”

管事的低著頭。

陳王順著他的話,仔細的想了想,最後點頭:“好,那就先給他治病。”

離京的隊伍停駐在驛館裏,然後陳王大張旗鼓的派人回京去給趙世成請大夫,消息傳回到京城裏去,趙尚書立刻跑去金殿上嚎啕大哭,跪地懇求皇帝要把兒子留在京城裏。

皇帝不答應,他就不起來!

蕭啟不耐煩了,也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便揮揮手大發慈悲的準許了。

但是他說了,等趙世成病好了以後,還是要去錦州的,既然是陳王的女婿,那就不應該留在京城裏。

“我要和離!我要和離!”

趙尚書把消息帶過去時,趙世成不停的大聲叫喊著,親眼見到爹娘,他的病情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

“好!等你病好了再說這件事情……”趙尚書第一次難得的沒有反駁兒子的意見。

父子倆終於在一件事情上不謀而合。

“爹……”

趙世成在親爹親娘麵前哭的眼圈發紅,是激動的淚水。

太好了!他終於不用去錦州了!不用一輩子都活在噩夢底下了。

更不用麵對凶神惡煞的嶽丈大人,還有癡傻醜陋的妻子。

陳王帶著人站在門口,靜靜聽著他們說的這些話。

等離開趙世成的院子,管事的不停勸說陳王:“王爺,趙世成明顯有野心,我們實在是沒有必要跟他爭執,這種趨炎附勢之人,會有人給他教訓的。”

“本王現在不比當年風光,他有異心,倒也正常。“陳王幽幽的開口道:“放他回京可以,但是想要和離,沒門!”

說完,老神自在的回去自己住的客院了。

趙尚書夫婦一直到幾個時辰後,才想起來去拜見陳王,夫妻兩個別別扭扭的站在陳王麵前,勉強道:“王爺,多謝您願意替世成請大夫,是他不成器,連累了王爺……”

“王爺,為了不連累您,我們談談和離的事情吧。”

趙世成的爹倒是坦誠,直接開門見山道:“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世成與郡主成親這麽幾年了,卻一直都沒有生下一男半女,終究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和離了對您,對我們都好,不是麽?”

“當初利用了本王,還有慧兒,如今倒是想著撇清關係了?”

陳王冷笑起來:“當初他們成親的時候,本王便說過,不求他們有子嗣,隻要世成能夠花心思,多多逗我女兒笑便成,可是成親至今,他幾次三番的在外頭養外室,惹本王生氣,如今王府落寞了,你們就想過河拆橋了?”

“王爺,是我們不對,可是世成他跟著你們去錦州,並無任何用處啊?您也說了,他花心又虛榮,實非良配。”趙尚書聞言無可奈何的道:“說出來也不怕王爺笑話,我們夫妻倆舍不得兒子跟你們一起去錦州,隻是害怕他被您打死在錦州……”

“你倒是對你自己的兒子有自知之明。”陳王冷笑。

“世成也有啊。”趙尚書幽幽的道:“他就是知道自己的結局,因此才被嚇的病了,如果王爺您執意要帶他去錦州,那他恐怕堅持不到地方……”

“說來說去,還是本王的錯了?”陳王怒極反笑。

“不是的!王爺!”

趙尚書聞言連忙道:“是世成的錯,下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就繞過他這一次吧!”

“饒過他可以,本王也可以讓趙世成留在京城。”陳王幽幽的開口道:“但是和離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本王會把慧兒跟他一起留在京城,以後,世成就好好的照顧她吧。”

什麽?不肯和離?陳王還要把傻郡主也留在京城?

趙尚書夫婦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趙尚書很快就答應了,畢竟他害怕陳王忽然改口,又不準趙世成留在京城了,那就得不償失了:“這樣也好!多謝王爺開恩!下官也會幫著照看郡主的!”

“幫忙就不必了,畢竟世子也在京城,本王的女兒還用不著你們來照顧。”陳王幽幽的道:“你們最好照顧好自己的兒子,不要傷害到我的女兒,否則……”

“王爺放心!下官一定會管束好他的!”趙尚書連忙道。

“本王相信趙大人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陳王盯著他幽幽的道。

他有些意味深長。

趙尚書卻沉浸在兒子終於留在京城裏的喜悅之中,壓根就沒注意到:“下官一定會記住的!”

……

陳王一行人離開了之後,腥風血雨的京城,總算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新年也到了。

這是陸嬌嬌成親之後第一個新年,很是期待,府裏麵早早的就開始準備著。

林琅父母雙親早亡,府裏麵的親人隻有林墨,林薔,小林子一幹人等,再加上張東與長風幾個護衛,湊在一起倒也熱鬧。

陸嬌嬌不用侍奉公婆,日子過的簡直不要太愜意。

唯一有些不太開心的是,除夕夜宴,她與林琅都收到了宮內的邀請。

想要一家人待在一起快快樂樂的過一個除夕的願望,算是破裂了。

“沒關係,就當是進宮去看望皇後娘娘還有太子殿下好了。”陸嬌嬌笑著安慰自己:“也有一個多月沒見到她們了,怪想念的。”

“林墨,府裏麵就交給你與小林子了。”

臨走前,林琅鄭重交代林墨。

“大哥,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們的。”林墨靦腆的道。

林琅點點頭,然後帶著身穿正裝的陸嬌嬌,一起坐車進宮去了。

“林琅,你看,有煙花哎!好漂亮!”

馬車剛行駛過長街拐角,陸嬌嬌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陣人群的歡呼聲,她伸手掀開車簾子向著夜空裏看了一眼,頓時笑了。

“等一下進了宮,我們還能親手放煙花。”林琅笑著道。

“真的麽?”陸嬌嬌難得的有了幾分興致。

林琅點點頭,寵溺的伸手替她緊了緊披風,前幾天才剛下過一場雪,夜晚的天氣有些寒冷。

陸嬌嬌依偎著他,笑的就像是一個孩子。

到達皇宮時,宮宴還沒開始,陸嬌嬌親自去見了秦皇後,秦氏抱著才幾個月大的小太子,笑眯/眯的免除了陸嬌嬌行禮。

“嬌嬌,宣你進宮參加宴會,是我的意思,你該不會怪我吧?”

“怎會。”陸嬌嬌聞言笑的開心。

秦氏把胖嘟嘟的兒子塞到陸嬌嬌懷裏麵,給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