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語氣涼涼的掃了他一眼,冷然道:“陳老板,一切等結果再說,如果說查到最後,陳小姐的失蹤與你無關,本官親自下跪向你道歉,並且賠償你所有損失,倘若追查到了……”

他沒說下去,隻是陰測測的笑了。

一連三天未眠的林琅,笑起來是很滲人的。

陳老板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惶恐更多,他想要找出理由來反駁林琅,可是徒勞的張了半天嘴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禁衛們大刀闊斧的對他的店鋪開始打砸。

當然了,店鋪裏的衣裳布料等東西,早早就有人幫忙清點,並且收拾起來了。

這麽一間小小的布莊,林琅派了百八十人來忙活,就是想要縮短時間。

與此同時,他也沒有放鬆對其他地方的搜查。

然而三個時辰後,張東便一臉興衝衝的過來稟報來了:“大人!有情況!”

正靠著大廳椅子上短暫休息的林琅,聞言騰的一下子就站起身來,提起放在旁邊的佩劍,大步流星的跟著張東上樓。

在二樓的那間包廂裏,張東他們找到了那屏風後麵的黑黝黝大洞口。

“長風他們已經跟著下去看了,暫時還不知道通向哪裏,但是這足以證明,少夫人她們就是在這裏失蹤的!”

張東一邊說,一邊懊悔萬分:“因為少夫人她們是女眷,屬下等人不能跟著一起進來,隻能在外頭等著,當天少夫人她們在這布莊裏停留了大概半個多時辰,後來與陳家小姐出來,屬下並未懷疑其他,隻遠遠的跟上去……如此想來,那日從這布莊裏出去的就已經不是少夫人她們了!是有人故意假扮的!屬下該死!竟沒能提早發現!”

張東說著,當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長風也跟著跪了下來,那天他也在,他也有錯!竟沒能提早發現問題!

“這都是提前謀劃好的。”

林琅站在那黑漆漆的洞口,說完這句話,便忽然雙臂一張,直接跳了下去!

“大人!大人!”張東等人頓時驚呼起來。

身形急速的下落,四周漸漸變得黑漆漆,林琅閉上眼睛,感覺到洞口越是向下,越是窄小,然後中途還拐了幾個彎兒,不知道向下滑落了多久,然後他發現自己躺在了一間小小的黑房子裏。

這大概率是布莊的後門處了。

已經先下來的護衛們正在四處查看,房門也打開了,他們看到林琅下來都嚇了一大跳:“大人!你怎麽也來了!”

林琅沒說話,緩緩站起身來,走出來看著簡陋空當的街巷,發現這裏已經在另外一個街道了。

以張東他們當時的情況,根本就發現不了這一點。

陸嬌嬌與陳青青她們,當日跌落到這裏,是多麽的狼狽,然後就被人給帶走了,不知道迎接她們的會是什麽命運。

“陳老板呢?”林琅猛然轉頭問道。

話音落,五花大綁,如喪考妣的陳老板,以及陳尚書夫婦也都過來了,陳尚書盯著這地方與黑洞,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陳夫人則是一邊哭泣,一邊伸手去捶打陳老板:“果然是你動的手!你說!你把青青還有林少夫人弄哪裏去了!你快些把人交出來!”

陳老板還在嘴硬,被打的時候一聲不吭,等到陳夫人哭的喘不過來氣了,這才硬氣道:“跟我沒關係,這處地道是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我盤下這間鋪子的時候就有的!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不錯,這的確不能說明什麽,可是有二皇子作證,親眼看到你在嬌嬌失蹤之前跟蹤了她。”林琅雙眸死死的盯著陳老板,冷笑道:“先是跟蹤,後有這種暗道,陳老板,你是很想嚐嚐天牢的滋味麽?來人!帶走!”

林琅雙眸死死的盯著陳老板,說出了一句話:“本官會親自審問你。”

硬氣的陳老板,慈眉善目笑嗬嗬如同彌勒佛一般的陳老板,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他沒有去看林琅,而是向自己的本家兄長陳尚書求救:“大哥,你就眼睜睜的看著麽?你幫幫我……幫幫我……”

陳尚書冷冷的看著他,忽然問道:“青青是你的侄女兒,她從未做錯過什麽,你為什麽要連她一起害?是我告訴她,那是你的布莊!讓她多去照顧你生意的!”

“我沒有,我沒有……”陳老板不停的搖頭否認。

林琅不耐煩了,直接一伸手如同老鷹拎小雞一樣的把陳老板整個人都拎了起來,塞進馬車裏去,自己也跟著上去了。

一行人離開了布莊,當然,也留下了人來看守。

店鋪裏的大大小小的夥計,也都被禁軍押走了。

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夥計就抵擋不住招認了:“求求你們了!放過小的吧!小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大人!”

“大人!禍害幾位小姐的是我們老板,我們不知道啊!”

張東一概不理會,直接看押。

陳尚書夫婦悲痛不已,神情裏充斥著被親人刺傷的疼痛,他們沒有跟著林琅,而是幫著審問這些店鋪夥計。

但無論她們怎麽調查,審問,最終卻仍然沒有得到自己女兒的消息。

而林琅,他把陳老板直接帶回了家去,然後親自審問。

在搜尋了兩天三夜之後。

一開始陳老板不停的狡辯,分辨,然而林琅根本就不跟他多說廢話,十八般酷刑一一上場,才不過短短半個多時辰,陳老板便再承受不住了。

就在這個當口,林琅讓張東等人把陳老板的夫人,他兩歲大的女兒,四歲大的兒子全都帶了來,他還有一個已經出嫁了的姑娘,林琅也派人去找了。

他看著被打的遍體鱗傷的陳老板,冷冷開口道:“或許此時此刻,我的嬌嬌也在某一個地方承受這種痛苦,你不冤!真相是什麽,你可以不說,但是今天過後,你的妻子,孩子,甚至還有你老家的父母,我林琅都會直接派人滅口!我要讓你變成孤家寡人,孤零零的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怎麽能這麽狠毒!”

聽了林琅的話,陳老板再也忍不住嚎叫出聲。

“你弄走了我的妻子陸嬌嬌,我林琅就變成了孤家寡人。”林琅麵無表情的道:“我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你,怎麽不對了?”

“你的妻子不是我擄走的!”陳老板崩潰的嘶吼著。

“不是你,那是誰?或者說,你聽誰的話,你把陸嬌嬌還有陳青青她們送去了哪裏!快說!”

“我……”

陳老板看著他,神情痛苦萬分,想要說什麽,卻始終都張不了嘴。

“看來,不給你一點厲害的,是不行了。”林琅說著,當即拍拍手,很快便有護衛提著刀朝著陳老板的兒子走了過去。

陳老板看到這一幕,精神終於崩潰了,大聲喊道:“我說!我說!”

張東停下來。

林琅也抬起了頭,看著他:“說吧!”

……

陸嬌嬌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呆了兩天。

這兩天中,本來那些護衛們是打算聽從雲陽公主的話,每天都抽打她一百鞭子的,但是等他們去地牢裏一看,陸嬌嬌渾身都是鞭傷,氣息奄奄,發著高熱,即便是不打,一條命也去了一半兒了,因此便樂得輕鬆。

陸嬌嬌在這三天裏,一直妄圖想得到陳青青他們的消息,然而始終都沒有。

就在她感到絕望時,忽然聽到隔壁的牢房裏麵傳來了女子的哭喊聲。

她頓時渾身一個激靈。

是陳青青她們!

陸嬌嬌當即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從地上爬起來,等地牢外頭的人走了以後,抬手在牆壁上敲了一敲,開口喊道:“青青?”

“嬌嬌!嬌嬌!”下一刻,隔壁牢房裏麵便傳來了陳青青的聲音,又驚又喜,她的狀態聽起來比陸嬌嬌要好的多:“你怎麽樣了……”

陸嬌嬌聽到她的聲音,一顆心頓時懸空:“青青!你那邊都有誰?雲雀呢?她在不在?”

“雲雀在,我的小雲也在!”

陳青青開口回答道:“我們三個人關在一起,一直都昏沉沉的睡著,一直到剛剛我才清醒過來,她們兩個還在昏睡,嬌嬌!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們好端端的怎麽會在這裏?這是哪兒?”

陳青青的聲音裏充滿了惶恐不安。

好在這牢房的牆壁不是很厚,她們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我們是被關押在了雲陽公主府。”陸嬌嬌忍著頭暈目眩,還有虛弱不堪,一邊努力支撐著自己,一邊開口:“青青!你聽我說!接下來的話,至關緊要!”

“什麽?我們竟然被雲陽公主抓住了,天哪……”陳青青的聲音裏充滿了驚訝,聽到陸嬌嬌的話,她連連點頭:“好,你說!”

陸嬌嬌背靠著牆壁,用盡渾身的力氣,道:“青青,你醒來了以後,公主肯定要見你,如果她見你,你一定要裝作與我麵和心不和,早有嫌隙的樣子!還有雀兒,你要告訴她,如果公主見她,刁難她,你要她多多的說我的壞話,必要時,可以投靠雲陽公主……”

“嬌嬌!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陳青青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語氣充滿了關心:“嬌嬌!你到底怎麽了?我聽你的聲音好虛弱啊!你怎麽了?雲陽公主她打你了麽……”

一陣陣眩暈襲來,陸嬌嬌幾乎要暈過去了。

但是她強撐著道:“青青,你聽我的,照著我說的做!隻有這樣你們才能活命……你們都活著,我才能拚盡全力的活下去……你知道麽?”

“嬌嬌……”

陳青青在隔壁牢房裏聽著她越來越虛弱的聲音,慢慢的淚流滿麵。

她們一起遭難,但是陸嬌嬌先考慮的卻是她與兩個丫鬟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