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怕是要變天了……”蕭啟幽幽的道。

京城。

皇帝回京的第一天,無數禁衛軍黑壓壓的包圍了總督府。

這在過去,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百姓們震驚了。

趙豐府內那些錦衣衛門一個個也都驚呆了,看著黑雲一般包圍了自己的皇宮禁衛們,他們不僅不束手就擒,反而還大聲的嚷嚷起來:“你們是想造反麽?憑什麽包圍這裏!全都滾開!”

“造反?真正造反的人是你們主子吧?“

禦林軍統領趙大人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下令:“全部拿下!丟進天牢!“

說完,便率領無數禁衛,橫衝直撞闖進了總督府裏。

他今日來這裏的主要目的,是活擒趙豐!

“站住!你們站住!”總督府的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絲毫也沒有把禁衛們放在眼裏,齊刷刷的抽出腰間佩刀,與禁衛們廝殺在一起。

很快,地上便到處躺滿了屍首,鮮血染紅一切,有趙豐的人,也有禁衛。

“真是反了天了!”禁軍統領趙大人站在一片幹淨的地方,看著廝殺的眾人,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陛下有令,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聽到這話,禁衛們下手更狠了。

喊殺聲震天而響,從總督府天空裏非過的鳥雀都驚嚇不已,連連逃走,城郊這一塊的百姓們一個個嚇的縮在屋子裏一家人緊緊抱成一團,不停的念叨:“要變天了……要變天了……”

京城的確是要變天了。

就在禁衛軍們在總督府裏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朝堂上,寶公公已經手捧聖旨,站在奉天殿裏,曆數趙豐各項罪責,一樁樁,一件件,趙豐這些年鏟除異己,傷害人命無數,貪/汙枉法的罪責總共有二十多項。

皇帝麵色沉如水,靜靜/坐在寶座龍椅上,看著眾臣們的反應。

那些平日裏站在趙豐這一邊的朝臣們一個個心驚膽戰,麵如土色,太監越是宣讀,他們越是腿軟。

不得了啊!皇帝二十多年都沒有想過要責罰趙豐,沒有想到今日一回京就是要拿趙豐開刀!

皇帝在行宮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有人知道,但是越貴妃死了。

難道,就是因為越貴妃的關係?

那些平日裏被趙豐欺壓,而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朝臣們,此刻方才揚眉吐氣,越聽聖旨心底越是痛快。

“……數罪並罰,罪責滔天!現即刻緝拿趙豐,三日後問斬!”

宣讀聖旨的人退下了。

皇帝冷冷掃視一圈,緩緩開口:“眾愛卿可有異議?”

底下無一人吭氣。

良久後,所有臣子全都下跪,高呼:“陛下萬歲!”

二皇子在奉天殿外頭,聽著裏麵的聲音,臉色一點點的變了,他沒敢靠近,悄悄的,一步步往後退。

他甚至在心裏想著,今天晚上就出發去晉州!那邊的賑災還沒有結束呢。

結果沒退幾步,他就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差點沒把那人撞翻,很快的,身後一道疑惑的聲音響起:“二弟,你在這裏幹什麽?怎麽鬼鬼祟祟的?”

二皇子蕭烈嚇了一大跳,連忙回頭。

就看見他撞到的是太子蕭啟身邊的護衛,那護衛一臉冷漠的看著他,而不遠處,臉色蒼白的太子緩緩走了過來,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

“太,太子……”

蕭烈看見他,不由的舌/頭打顫。

“二弟,最近京城挺亂的,你可不要到處亂跑,萬一被別人連累了,那可怎麽辦?”瀟啟幽幽的看著他,意味深長道:“我若是你,此刻就老老實實的回去,夾著尾巴做人。”

“我,我又沒做錯什麽!”二皇子不服氣的反駁。

“是麽?但願在父皇麵前,你也有勇氣這麽回話。”蕭啟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扭頭緩緩進殿去了。

而此時此刻,捉拿趙豐的禦林軍統領趙大人也已經帶領幾千禁軍,浩浩****的捧著聖旨出發了。

這種情況下,二皇子哪裏還敢逗留,忙麻利的溜走了。

總督府裏,血流成河。

禦林軍統領趙大人踩著滿地的屍首,鮮血,握著長刀一步步往總督府裏麵走,他是第一次來趙豐的府邸,此刻看著這高大輝煌,金磚玉瓦堪比皇宮的府邸,狠狠的咬了一下牙。

這個貪/汙腐/敗的趙豐,真是必須得死!

雖然都姓趙,可是他這個趙跟趙豐沒有任何關係,再朝中也經常被打壓。

拋開那累累罪行,他本人也看不慣趙豐。

可是趙豐人呢?

皇帝從午門到達奉天殿的途中,他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很多宮人說看見趙豐出宮了,他此刻在府裏麽?

嘩啦一聲,眼前緊閉的,堪比皇宮大殿的院子大門忽然從裏麵重重打開!

“大家警戒!”趙大人連忙喊道。

前排禁軍排列成陣,手握長刀,護在統領大人左右,後排的禁軍,以及身後屋簷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弓箭手,目標對準打開的房門。

萬眾矚目之中,一個穿著飛魚服,戴著高高帽子的陰沉男人垂著手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

正是惡貫滿盈的趙豐,趙總督。

他漫不經心的掃一眼外頭那些密密麻麻的禁軍,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不緊不慢的向外走去。

“趙豐!你罪惡昭彰,惡貫滿盈,陛下有令,殺無赦!”趙統領大聲喊道,並且舉起了手裏麵長長的刀。

結果下一刻,趙豐手裏麵迅速飛出來一根繩索,一下子就把他的脖子套住了,趙豐狠厲一拉,趙統領整個人就不由自主的飛到了趙豐麵前!

趙豐伸出另外一隻手,死死的掐住了趙統領的脖子,冷笑了一聲:“本督叱吒風雲的時候,你還是個吃奶的娃娃,你有什麽資格在本督麵前叫囂?嗯?”

趙統領一張臉憋的通紅,他不停的伸手捶打趙豐,奮力反抗。

然而隻聽哢嚓一聲,他的手腕被趙豐給捏斷了!

“啊!”趙統領疼的發出陣陣慘叫嘶吼。

那張臉已經布滿絕望與驚恐。

“趙豐老賊,快放開我們家大人!”禁軍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怒發衝冠。

趙豐桀驁的冷笑了一聲,懶洋洋的道:“我也不為難你們,本督要見陛下一麵,你們最好都閃開,再往前一步,我就捏死他!”

話音落,手腕用力,趙統領疼的又是陣陣慘叫,這個滿臉痛苦絕望的人對著他的手下們喊道:“不要!不要放過這個魔頭,趕快亂刀砍死他!”

“好啊,那就看誰先被砍死。”

趙豐嗬嗬的冷笑著。

禁軍們投鼠忌器,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有人飛快的進攻向皇帝稟報這個消息。

“趙豐要見朕?他要做什麽?”

皇帝正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自從越貴妃死後,他的身體狀況就一日不如一日。

“回陛下,趙豐大人問,陛下您還記得他之前送給您的那幅梅花圖麽?”宮人恭敬的問道。

“記得啊,怎麽了?”皇帝懶羊羊的用手揉/捏著太陽穴,一副做啥都不得勁的樣子。

“趙豐大人說,他能讓陛下親眼見到那梅花圖上的景致。”

“一幅梅花圖而已,就算見到了,又能怎麽樣?”皇帝漫不經心的道,結果話沒說完,他的手忽然停下,人也愣住了。

“等等!”

皇帝忽然從龍椅上跳了起來,也不讓宮人攙扶,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內殿裏奔去。

所有的宮人全都麵麵相覷。

一會兒後,皇帝捧著一幅畫卷,激動萬分的從內殿裏走了出來,讓寶公公幫忙,把那畫卷打開了。

隻見圖畫中,滿天落梅紛飛的樹下,那一身紅裙清麗脫俗的女子微微笑著,仿佛活了一樣。

“美,真是太美了……”

皇帝垂涎三尺的盯著畫上美人,激動不已:“更關鍵的是,她與梅妃簡直一模一樣!”

“陛下,這幅畫……有什麽問題麽?”

寶公公滿臉疑惑的在一旁問道。

皇帝壓根就沒理會他。

他如癡如狂的盯著這畫看了許久,猛然轉過頭來,對外朗聲吩咐道:“傳朕指令,讓趙豐進宮來,任何人不得殺他。”

啊?一個時辰前才下令抓人,這麽快就要見他?朝令夕改可還行?

寶公公都愣住了。

這麽多年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皇帝這個樣子。

但是人精一樣的他又怎麽可能把自己的驚訝表露出來呢?

“是,陛下。”

這一次,寶公公親自出宮去接趙豐了。

……

總督府裏,趙豐依舊一隻手掐著趙統領的脖頸,陰惻惻的笑著:“趙伶你信不信,最多半個時辰,陛下就會親自下令,赦免本座的罪責,讓本座依舊待在總督的位子上,但是你卻不一定是統領了……”

“這根本就不可能……”

趙統領一個字都不相信!

“嗬嗬,那你等著瞧。”趙豐瞧著他陰惻惻一笑。

兩人話音剛落,立刻便有宮人進來傳旨:“請趙豐進宮覲見陛下!”

“這,這怎麽可能?”趙統領都驚呆了。

趙豐哈哈大笑著鬆開了他的脖頸,意氣風發的朝著身後內打了個響指:“收拾東西,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