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把她族譜除名……”
雲翠巴巴的祈求了半天。
然而蔣淵隻是冷冷道:“這關我什麽事情?”
如果說一開始聽到外頭那些流言蜚語的時候,他有一些慌張,可是此時此刻,聽到雲翠說的這些話,他反而一顆心都踏實了。
一個名聲狼藉,又被陸家除名的女子,關他什麽事兒?
又能對他造成什麽後果?
雲陽公主聽了,噗嗤一聲笑了:“是啊,關蔣淵什麽事兒?你們家小姐是與他定親了,還是有婚約了?一個水性楊花,朝三暮四,妄圖勾/引當朝皇子的女人,還有臉來這裏?“
雲翠滿臉漲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隻能機械的,不住的哀求蔣淵:“蔣公子,您不能這樣啊!我們家小姐對您癡心一片,現在她遇到事情,您怎麽可以袖手旁觀呢?求你救救她吧!“
蔣淵無動於衷,聲音冷漠:“是陸宰相要把她攆去鄉下,你的意思是要我與陸宰相對抗?你們也太看的起我了吧?抱歉,我做不到,請你回去吧!日後不必再來。“
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
“蔣公子,您不能這麽無情啊!”雲翠哭的很傷心。
雲陽公主在一旁卻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看著雲翠得意萬分:“回去告訴你們家小姐,她與二皇子的事情,是本宮命人散播出去的,還有啊,她若真的想要留在京城,也不是不可以,親手殺了陸嬌嬌,本宮便讓她留京,且任何人動不得她。”
“想嫁給蔣淵做世子夫人,也不是不可以。”
雲陽公主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對了,你們還不知道吧?本宮已經親自去求了父皇,蔣淵很快就會是蔣國公府世子呢!他哥哥去世這麽多年,這個世子之位本來就是她的……”
“公主!”蔣淵在一旁都聽呆了。
怎麽可以把他當做**的條件!他是人,不是隨意可以出賣的東西!
“這……”雲翠都聽傻了。
自家小姐遭遇的這一切,都是雲陽公主一手操縱?
她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傻傻的看著雲陽公主,話都說不出來。
雲陽公主盯著她看了半天,發現這就是個愚蠢的丫頭,半點血性都沒有,是不可能做出她夢想的撲過來刺殺她的舉動的,當下便不耐煩了,揮揮手道:“你下去吧!把本宮的話好好告訴你們家小姐!”
……
“她真這麽說?”陸雪凝聽到雲翠的稟報,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是啊!”
雲翠滿臉憤憤不平:“最讓奴婢生氣的是,蔣淵公子冷漠無情!對小姐您沒有半分情誼!話都不讓奴婢說完,便要攆奴婢走……”
陸雪凝呆呆的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麽。
照理來說,聽了雲翠的話,她應該傷心欲絕的。
可是此刻的她,心裏卻是一片麻木。
“你先下去吧。”她道。
“小姐?奴婢……”雲翠還有好多的話要跟她講,聞言愣住了。
“是,小姐。”
雲翠低頭退下了。
該做的事,該說的話,她都已經替她做了,如今的確該走了。
當天夜裏,陸雪凝趁著半夜所有人都熟睡的當口,偷偷的從後院的狗洞溜出去逃走了。
身邊一個人都沒帶。
第二天事情鬧開,陸家人仰馬翻。
陳氏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就暈了過去,隨後便病臥在床,陸宰相氣的早朝都沒上,派人進宮告了病假,派了府裏一大半的下人出去尋找,都沒能找到人。
“都是你的錯!是你逼死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逃出去能有多大的幾率活命?”陳氏對著陸宰相不停的埋怨,怒罵:“雪凝她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啊!”
滿房間裏,都是陳氏的哭嚎。
自從清醒過來,她就不停的咒罵陸宰相,恨不得把所有的憤恨都發泄在他身上。
陸宰相沉默著任由她罵。
許久之後,陳氏罵的累了,他卻站起身來,一邊向外走,一邊道:“我這就去開祠堂,把她除名。”
陳氏差點噎住。
等反應過來,她勃然大怒,一把抓起手邊的茶杯就朝著陸宰相狠狠的砸了過去:“你是要逼死她麽!”
原來男人的心如此涼薄!
陸宰相沒有躲,任由茶盞砸落在腿上,然後跌落在地上,若無其事的抬腳繼續向外走。
屋子裏,陳氏大聲的痛哭。
陸宰相一臉平靜的換下被茶盞打濕了的衣裳,也沒管腿上被砸青了的地方,直接帶著人去了祠堂,打開大門,幹脆利索的把陸雪凝的名字從族譜劃掉。
至於老家常州那邊,他也去了信,跟族中長老說明情況,才不過短短幾天時間,陸雪凝就徹底的從陸家消失了。
陸宰相還不肯罷休,他又選了個下午,親自去衙門,把陸雪凝的戶籍給銷戶了。
現在,無論是族譜,還是衙門,陸雪凝都與陸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日後無論再做出什麽事情來,都與陸家無關。
等陸嬌嬌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了。
“爹爹這一次……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啊。”陸嬌嬌唏噓不已。
“小姐,現在好了,三小姐自己偷著跑了,她再也不能連累我們了。”雀兒開心不已。
“那可不一定。”陸嬌嬌道:“陸雪凝之所以逃走,是因為她想留在京城,京城裏有她割舍不下的東西……會是什麽呢?”
這一日午後,醫館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有事情請她過去一趟。
陸嬌嬌想起來已經很久沒有過去那邊了,便帶著雀兒出門坐車,去了醫館。
結果到了那邊,一進門,陸嬌嬌就看到了一個人。
陸雪凝。
她穿著一身很普通的衣裳,鬢發上沒有任何釵環首飾,靜靜的站在後院裏看著她,少了那些華麗東西的映襯,她整個人反而顯出一股清純之感。
“你不是逃走了麽?還來這裏做什麽?”陸嬌嬌看著她眯了眯眼。
“大姐姐,我不是來求你的。”
陸雪凝麵色平靜的看著她,脫口而出:“我這裏有一樁好買賣,你想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