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行至院外,好似並非自己一開始去的那個廂房,沈珺不由得心中疑惑,就聽她緩緩開口:“這是何處?方才那些端著藥的侍女又去了何處。”
就聽帶路的婢女麵上帶著笑意開口:“這是長公主府的西廂房,那些個侍女原本就是要去送藥的,留下一部分,其餘的是要送到藥材庫的。”
聞言,沈珺的心中不由得一緊:“西廂房?冒昧一問,這長公主府供賓客休息的廂房共有幾處?”
侍女思索片刻,恭敬地開口回答:“府裏共四處,不過一般隻會開放西廂房與東廂房。”她頓了頓,又繼續開口:“隻是今日東廂房那邊有事被耽擱了,所以才將您帶到這裏。”
聞言,沈珺也並未多想,到了門口,引路的侍女卻微微福身,隨後就離開了:“哎,哎……這位姐姐,我們不知道路啊!”
話音落下,方才還在這邊的人早就已經沒了蹤影。
桑葚想要攔住她,可還是晚了一步,隻聽到那侍女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府裏的奴婢是不允許進去的,如今已經到了門口,華安縣主您直接進去便可。”
“大娘子,這,這是什麽情況!”桑葚看著沈珺,就感覺渾身不由得發毛。
“別怕,先幫我包紮一下。”就見沈珺扯下裙擺的布條,遞給桑葚。
“吱呀……”二人轉身要走,可房門卻好似被風吹開一般。
主仆麵麵相覷,腳步不由自主地放緩,後邊發涼,心跳卻隨之加速。
日光稀薄,透過稀疏的雲層,映照著皚皚白雪,勉強照亮了廂房半掩的門扉,門縫中透出一抹昏黃而詭異的光。
女子的啜泣聲時斷時續,夾雜著細碎的求饒,如同秋風中飄零的落葉,淒楚而無助。沈珺輕手輕腳地靠近,耳邊的聲音愈發清晰,仿佛能感受到那份絕望與恐懼在空氣中彌漫。
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門,隻見屋內燭光搖曳,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蜷縮在角落,淚水漣漣,雙眼中滿是無助與驚恐,而一旁,一名男子正冷笑地看著這一切,手中把玩著一件精致的玉器,眼神中透露出陰鷙的光芒。
“大大……大,那那是……”桑葚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早就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沈珺的瞳孔驟縮,仿佛被那陰冷的目光穿透,身體僵硬在原地,心中湧起的驚駭如同寒冰般瞬間凍結了血液。
恍惚間,鼻尖卻傳來一陣刺鼻的香味,沈珺頓感不妙:“桑葚,捂住鼻子!”
可話音剛落下,身旁的桑葚咚的就倒在了地上。
她本能地想要逃離,雙腿卻似灌了鉛,沉重得難以挪動半步。空氣裏彌漫著一種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氛圍,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怎麽,聞了美人香還想走?”男子露骨的眼神在沈珺身上來回打量,好似在欣賞一件精美的瓷器一般。
“就是瘦了點,歲數小了點兒。”她一隻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開口。
她偷偷瞥向那蜷縮的女子,淚水與絕望交織的臉龐深深刺痛了她的心,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勇氣悄然滋生。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忽略那股從脊背蔓延而上的寒意,緩緩轉身,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上,但她的眼神逐漸堅定,終於,她鼓足勇氣,邁開步子,盡管步伐踉蹌,卻毅然決然地向門外逃去。
可為時已晚,那男子徑直朝自己追了過來:“喲,跑什麽美人兒,今個兒玩個夠!”
聞言,她的心猛地一沉,轉身之際,那男子猙獰的笑容已近在咫尺,空氣仿佛凝固。他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逼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狂熱。
沈珺本能地向後急退,卻不慎被門檻絆住,身體失去平衡,踉蹌著向後倒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雙手迅速撐地,借力一個翻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男子伸來的魔爪。塵土飛揚中,沈珺迅速起身,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她深知逃無可逃,隻能拚死一搏。四周的空氣仿佛被點燃,隨手抓起門邊的一根木棍,緊握在手,全身緊繃,那男子見狀,笑聲更加狂妄。
沈珺顫抖著怒吼:“你是何人,大膽,可是我是什麽身份!”
聲音在狹窄的屋內回**,帶著不容小覷的威嚴與顫抖的怒意,她緊咬牙關,雙眼圓睜,仿佛要將滿腔的憤怒與不屈化作利劍,穿透那男子的陰鷙。
木棍在她手中微微顫抖,卻異常堅定地指向對方,每一寸肌肉都緊繃到了極致,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
那男子一愣,顯然未曾料到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氣勢,嘴角那抹殘忍的笑意漸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與輕蔑。
他緩緩上前幾步,步步緊逼,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
“哦?身份?來這的人,你的身份又能奈我何?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話語間,他猛地一揮手,勁風帶起一陣呼嘯,直逼沈珺門麵。
沈珺瞳孔驟縮,木棍瞬間揮出,手腕猛然一緊,木棍仿佛被鐵鉗鎖住,動彈不得。那男子的力量驚人,眼神中閃過一抹戲謔,仿佛貓捉老鼠般享受著這一刻的掌控。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汗水沿著額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濺起細微的水花。
盡管拚盡全力,手腕上青筋暴起,試圖奪回主動權,但木棍依舊紋絲不動。兩人之間的力量較量,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沈珺的雙眼燃燒著不屈的火焰,她深知,這一刻,將決定她和桑葚的生死。
就在這緊張至極的刹那,她突然腳下發力,身形一側,試圖利用巧勁掙脫束縛,同時另一隻手悄然探向腰間,那裏藏著她最後的希望——一把小巧鋒利的匕首。
趁男子不備,沈珺身形如同獵豹捕食前的蓄勢,猛然一側,借力卸去對方大部分力道,同時,她的右手如同閃電般自腰間抽出那柄小巧鋒利的匕首,寒光一閃,劃破空氣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