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將錦緞放進箱子裏,合上箱子蓋。

“小姐,近一年你就別想著嫁給大爺,這事別人能不能接受不好說,反正老爺夫人是不能接受。”

春桃和雲歡待久了,倒也沒有那麽多的規矩了,揶揄她說。

雲歡癟癟嘴,雖然這是實話,但是說出來就有點傷人心了啊!

“你這個烏鴉嘴,你就詛咒我嫁不出去吧。”她笑著嗔怪。

春桃也笑了笑,走過去倒了杯水喝,順勢坐在桌前,拿起自家小姐打了一半的穗結。

“真不是我詛咒,而是事實。小姐你嫁誰都行,嫁皇子都容易得很,就是嫁大爺不容易。”

雲歡陰惻側的眼神瞥向春桃,她本來就夠煩的,這小妮子倒好,直戳她的心窩。

雲歡拿起穗子打在春桃的腦袋上,“不會說話就別閉嘴。”

“小姐,我是讓你看清現實,畢竟曆朝曆代就沒有和弟弟和離,又嫁哥哥的。”春桃整理著小竹籃中的彩線,一本正經道。

雲歡自然也是知道這個理,可怎麽辦呢,這輩子她要嫁裴鬱啊。

“不說這些煩心事了,裴鬱那邊你可去通知了,讓他今天別回來。”

春桃點頭,“去了,小姐放心吧。”

春桃辦事雲歡一向很放心,兩人整理著線開始打穗結。

“多打幾個,到時看裴鬱喜歡哪個就戴哪個。”雲歡指著各色的線道。

“好。”

無人打擾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一天時間雲歡打好了三個穗結,她將那枚玉鑲嵌進裏麵,隻等著明天離開裴府時送給裴鬱。

雲歡知道裴鬱今晚不會回來,問了一嘴雲飛燕走到哪裏了後,滅掉燭火休息。

雲歡這邊雲淡風輕,裴乘舟那邊可是急上了火。

天都這般晚了,裴鬱怎麽還不回來?

往常這時候他早就回來了啊!

要不是知道雲歡當初嫁進裴家時根本不認識裴鬱,他都要以為這兩人早就暗中定情了,此番是知道他想捉奸,故意躲了。

隻可以他想的有點多,裴鬱今晚是真的有事,並不是不敢進府。

裴乘舟又等了會,天色越發晚了,他實在等不及了,便找來院中小廝,讓他去找裴鬱,就說雲歡出事暈倒了。

依著裴鬱愛慕雲歡的勁,定會趕回來。

小廝雖詫異裴乘舟為何要這樣做,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隻聽命令就是了。

他點頭,出府找裴鬱去了,不想看見裴鬱策馬而來。

看他來時的路,應該是出城去了。

“大爺,二奶奶暈倒了。”小廝湊過去說道。

裴鬱剛勒停馬兒,聞聲瞥望他一眼,“暈倒便去請大夫,找我作甚?”

他這話說得冷漠,好像雲歡與他沒有幹係。

小廝垂了頭,大爺說得也對,不知二爺為何要讓他來說這話。

裴鬱下馬,跨步進府,直奔自己院子。

阿嬌差人告知他了,說裴乘舟今晚要捉奸,他倒是不怕裴乘舟,但是在外人麵前還是要裝樣子。

裴鬱沐浴換衣,直奔玉清閣。

裴乘舟不是要捉奸嘛,那總歸是不能讓他失望。

“將軍,大小姐說讓你今晚別去她房間。”蒼臨不知道裴鬱的心思,但想到大小姐托人來告知了,便阻攔著。

將軍這會前去,不就中了裴乘舟的計謀嘛。

要是被捉到,可就真是一場腥風血雨。

裴鬱滿不在乎,唇邊噙著嘲意,他若是怕裴乘舟,當初就不會讓人來警告他不許動雲歡。

回來後更不會明目張膽和雲歡走近。

裴乘舟也就是占著點他同父異母弟弟地份,不然都是一堆白骨了。

“去,將他帶過來。”

裴鬱想到他設計迎娶了雲歡,心下有些不高興。冷冷幾字說完,便拔步直奔玉清閣去了。

蒼臨愣在原地好一陣,把他帶過來?

誰?

二少爺嗎?

帶二少爺去玉清閣?

將軍這是要當著二爺的麵.......

天啦!

這麽刺激的嗎?

蒼臨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旋即又覺得應該不會,將軍沒有那麽變態吧。

那他可真是看錯人了,裴鬱就是這麽變態。

準確來說裴鬱被他們逼著變態了。

玉清閣,雲歡以為裴鬱今晚不會來,早早便歇息了,畢竟明天還有一場重頭戲要演繹。

裴鬱悄悄進了房間,未驚動任何人。

房間漆黑,卻對他沒有任何的阻力,直接來到床邊。

**女人睡得正熟,微微側著身子,臂膀枕在側頰,安靜又美好。

裴鬱坐在床邊,掌心覆蓋在雲歡的臉頰上,再順到腦袋上,挑起她的一縷發絲在手心玩弄著。

夜晚清冷的氣氛逐漸糾纏出幾分曖昧出來。

雲歡睡得安然,能明顯感受到有人在身側挑逗著她。

她一開始並沒有想那麽多,隻以為是做夢呢,直到那人越發大膽起來,她才察覺到不對勁。

她先是微微皺眉,再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感覺沒有錯,真的有人在撥弄著她。

“裴鬱?”

雲歡心裏一咯噔,但那人的感覺甚是熟悉,好像是裴鬱。轉而又想到自己讓人去告知裴鬱今晚別來,便詫異問詢。

“嗯。”黑夜裏,裴鬱暗啞的聲音顯得那麽的**。

雲歡擰眉,雙手隔開與裴鬱的距離,“不是說讓你別來嗎?”

她有夜盲症,黑夜裏看不見事物,即使裴鬱在她身前,她還是看不清他的臉,隻能抬手摸到他的身軀。

“沒事的,他能奈我何?”

裴鬱安撫下她的手去,將她抱個滿懷,索取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別說一個裴乘舟了,就是藺婉月他都不怕。唯一怕的是雲歡會遭受到謾罵。

“可他.......”

雲歡想說裴乘舟現在變了,感覺像是要出手算計裴鬱一樣,他心思最是陰險,保不齊會有什麽招數,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可男人不聽她的話,堵了她的口,隻顧幹自己的事。

“怕他作甚?喊吧。”裴鬱輕輕咬在她的肩頭,嘶啞之音。

“嘶!”雲歡輕微低吟,“別鬧,裴乘舟說不定在外頭躲著。”

雲歡心裏還是有點怵,畢竟這樣的事讓人瞧見聽見都不好。

“正因為他在這,才讓你喊。”

裴鬱難得頑劣的聲音,光聽這道聲音雲歡都知道男人眼底是戲謔。

“什麽?”雲歡心跳不由加速。

裴乘舟在這附近,那裴鬱還......

“你把他帶來的?”雲歡腦子倏忽一亮,直接發問。

“他不是想捉奸嗎,那便讓他來捉吧。且看他如何捉。”

裴鬱大掌摩挲雲歡臉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拉過她的手箍過頭頂。

雲歡還想說些什麽,可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樣的事她也是第一次遇見,這......

她還從不知道裴鬱有這麽壞的一麵,竟讓裴乘舟在屋外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