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臨大腦空白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將軍是什麽意思。

捆綁犯人不疼的繩子!

捆綁犯人的繩子哪有不疼的?

“將軍,捆綁犯人都是用的麻繩刑繩黑繩索,活能勒下一層皮來,哪有不疼的!”

裴鬱一怔,“刑部那麽多刑具,就沒有不疼的繩子?”

“沒有。”蒼臨肯定道。

裴鬱有些蹙額,明顯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那普通繩子捆綁人疼怎麽辦?”他詢問。

蒼臨有些淩亂,將軍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將軍,提交到大理寺或刑部的犯人都是證據確鑿不可翻身的,誰會管他們疼不疼。”

將軍擱這裏憐香惜玉呢!

刑部大理寺是憐香惜玉的地方嗎?

裴鬱一直記掛著雲歡叫喊疼,忘了刑部是要人命的地方。

“那你去找一種捆綁人不疼的繩子來。”

蒼臨:......

將軍說的每個字他都認識,怎麽連在一起有點聽不懂?

捆人的繩子!

不疼的!

啊?

“將軍,屬下知道皇宮有一種捆綁名貴字畫用的絲繩,據說不會損傷捆綁物。但隻有皇宮有。”

屬下是不能抱怨環境的,也不能一問三不知,蒼臨發動腦筋想到了這個東西。

裴鬱了然,正好要進宮,順手討一些來,不然還得專門跑一趟。

裴鬱走後,雲歡便回自己院子去了。

怕被人瞧見,她特意走的小路。

“小姐,你身上......”

回到玉清閣雲歡立即沐浴,春桃看著她身前新的咬痕震驚了。

前幾日小姐身上也有咬痕,不過隻有一兩個,怎麽今天這麽多。

“無事。”

雲歡讓春桃不要大驚小怪,擦點藥沒兩天就消下去了。

裴鬱雖然表麵瘋狂,但還是很有理智的。

掐她脖頸時看著很用力,但沒有留下痕跡,隻有一圈淡淡的紅暈,一會就能消下去的那種。

見狀,春桃也不再說什麽,伺候雲歡洗沐,為她擦藥。

不知皇上召見裴鬱有什麽要緊事,他一夜未歸。

得一天空,雲歡尋機會翻了翻自己的嫁妝。

“春桃,我記得嫁妝裏有一堆緙絲,怎麽不見了?”

“小姐,緙絲珍貴,哪有一堆之多。”春桃聽了雲歡的話驚呼。

一寸緙絲一寸金!

且一般都是皇家禦用,製成朝服。

是夫人母族覆滅,先皇賞賜,夫人未舍得用,分了一半給小姐,一半留著給大少爺未來的夫人。

“是,我記得很珍貴,去哪了?”雲歡翻著箱子詢問。

上輩子她未舍得用,死後全便宜了藺婉月,這輩子不會了。

她想拿出來製成衣袍送給裴鬱,和他緩和一下關係。

“在箱子裏的,奴婢來找。”

雲歡讓開位置給春桃,讓她尋出來,可春桃找了許久都不曾發現。

“怎麽不見了!是裝這個箱子的,我記得一清二楚。”春桃嘀嘀咕咕道。

“小姐,不會是有人偷拿抵了銀子使去了吧?”春桃實在找不到,嚇得臉色大變。

雲歡冷嘲一笑,“總歸不能是憑空消失了。”

裴乘舟為花魁贖身,購置宅院私養,出入賭坊。她倒未曾細想過他的銀子從何而來。

京城的宅院不便宜,裴鬱的俸祿可供養不起他。

想來是裴乘舟借了印子錢,等她的嫁妝一進裴家門,立馬偷了東西去還。

裴乘舟也還算聰明,知道緙絲珍貴,往日裏不會拿出來使,是壓箱底傳下一輩的家產,便以為她發現不了。

“小姐,要查嗎?”

春桃還不知道是裴乘舟拿走的,直呼是哪個膽肥之人動了先皇的禦賜之物。

雲歡抬手製止,“先不要聲張。”

雲飛燕和花魁的那些事終歸隻是讓裴乘舟名聲受損,想要他死得慘,就得把事情往大了鬧。

“那小姐還要布料嗎?奴婢瞧雲錦還在,雲錦也很珍貴。”

春桃不懂雲歡的謀劃,但還是恭敬應下。

“就雲錦吧。”

沒有了緙絲,雲歡隻能退而求其次。

春桃點頭,拿出雲錦來,“小姐,是要請繡娘來裁量嗎?”

春桃以為雲歡要給自己做衣裳。

雲歡凝了一瞬,他倒忘了還要量尺寸,“不用,我自己去量。”

春桃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小姐是要給別人做衣服。

想來是給大爺!

找到想要的東西,雲歡帶著春桃走出去,不想藺婉月匆匆趕了過來。

藺婉月一進庫房笑容滿麵。

“歡兒今日怎麽想起來庫房?可是院中缺斷了東西?缺什麽告訴母親就是,庫房太雜,不適合你來。”

藺婉月太過古怪,上前挽著雲歡走出庫房去。

雲歡見她這樣不免有些懷疑,難道裴乘舟偷拿緙絲是藺婉月授意的。

“我不缺什麽,隻是想來看看名貴料子,別被蟲蟻啃咬了。”雲歡笑著。

藺婉月聽罷明顯鬆了一口氣,“歡兒放心,平日裏母親都有叫下人來打理,不會出那檔子事的。”

雲歡唇邊含上冷笑,藺婉月不知道緙絲之事,那她這麽緊張定是和裴乘舟一樣,偷拿了她的嫁妝。

沒想到啊!

她一直以為他們隻是惦記她的嫁妝,沒成想已經私底下開始偷拿了。

這是一早就覺得能吃定她,才會這般肆無忌憚。

上輩子她到死都沒有查過嫁妝,不知道被他們偷拿走了多少。

“春桃留下理一理,看好些箱子都落了灰。”雲歡跟隨藺婉月走出去,使眼色對春桃道。

春桃了然,應了一聲重新進了庫房。

藺婉月不想春桃進去,春桃是雲歡的陪嫁丫鬟,知道雲歡的一切,怕是會發現丟了東西。

但她要是再阻止會引起懷疑。

藺婉月心中糾結,最終想著賭一把。

雲歡的嫁妝那麽多,她們不可能一一記住,應該不會發現的。

藺婉月和雲歡走進亭舍東一句西一句聊著天。

藺婉月的視線一直注視在庫房那邊,看著有些沒底。

雲歡不動聲色抿茶,唇邊笑意沉浮,偷拿她的嫁妝,這事得昭告天下才不算辜負。

“昨日去了兄長處,可兄長被皇上匆匆召見走了,未拿到賬本。”

雲歡輕磕茶蓋,漫不經心說著。

藺婉月隻點點頭,她現在的心思不在賬本上,也沒有懷疑雲歡昨日和裴鬱在宅院有什麽親密之舉。

她現在隻以為是裴鬱偷偷愛慕雲歡,兩人進展哪會那麽快。

再者她的人都被裴鬱趕出府了,一時間手上無人,根本不知道派誰去監督。

“小姐,奴婢將箱子都擦拭了一遍,確實落了好多灰塵。”

一個時辰後,春桃擦拭著額角的汗珠走過來說,笑容滿麵,可見是發現了異常。

雲歡看出來了,唇邊冷笑更甚。

藺婉月和裴乘舟是在找死。

敢偷拿她的嫁妝,都不用她費心設計謀,他們就已經入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