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聲想讓男人等等她,可男人充耳不聞,大步流星走進雲輝堂。

雲歡實在追不上了,站住腳跟喘著粗氣,盯著那道身影甩她遠去。

蒼臨以為裴鬱是有什麽要事,或者不知道雲歡在身後跟著,特意提醒了一下。

結果被一記淩厲眼刀剮的瞬間閉了嘴。

“大小姐!”

蒼臨落後兩步想要等等雲歡。

可一個太快,一個太慢,他實在不知道該跟著誰,隻能站在原地催促雲歡快一點。

雲歡深深呼出一口氣,提裙慢悠悠走進雲輝堂。

今天的裴鬱著實讓她有些害怕,她不想去拿賬本了,想等兩天再說。

可她的逃避舉動怕是會惹裴鬱更怒,更加肆意發狂。

她不是不願意和裴鬱恩愛,也不是怕他折磨,而是她受不住,那樣的他真是太可怕了。

完全不聽她的解釋和求饒,流的眼淚像是能激發他的獸性一樣,讓他越發橫衝直撞。

“大小姐!”

來到主屋,雲歡站在門口遲遲不進去,蒼臨不理解喊她。

雲歡眸子微閃,緊張得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盡可能讓自己放輕鬆,努力告訴自己裴鬱不可怕,裴鬱是在乎她的。

上輩子裴鬱失控是她言語刺激的,這輩子她不會再說嫌惡他,死也不會給他生孩子之類的話,他應該就不會發瘋。

想罷,雲歡邁步踏進去。

房門一瞬關閉,驚得雲歡下意識回頭看去。

不想男人欺上身來,抓著她手腕壓在門框前,整扇門都震顫了下。

“怕我?”

裴鬱捏住她的下頜,嗤笑著嘲諷,兩個字說得狠厲至極。

今天才是雲歡的真實麵目吧,前兩天都是她裝的。

她上輩子懷孕後裝作不怕他,裝作很愛他,裝作與他打鬧,讓他放下戒備心,然後一刀殺了他。

雲歡後背緊貼在門框上,肩膀被男人一手死死扣住,壓得她不得不縮下身子。

她忍著痛,抬頭凝望他染上殷紅的瞳眸,擲地有聲說出兩字。

“不怕。”

裴鬱死死盯著她眼睛,眸色深得可怕。

雲歡沒有退縮,與他四目相交,兩人視線在空中炸開火花。

“嗬~”

裴鬱扣押雲歡肩膀的手,緩緩上滑到她光潔的脖頸上,五指倏地用力掐住她脖子。

“我是不是太愛你了,讓你覺得可以拿捏住我?可以在我麵前再三耍計謀?甚至可以殺了我?”

他說話間五指蓄力收攏,雲歡麵色痛苦,有些呼吸不上來。

她僵硬地搖晃腦袋,“不......”

她想說這輩子的她不是這樣的,可脖子被掐著,出不了聲。

怕男人失控,她雙手胡亂拍打著他掐自己脖頸的手,想讓他先放開。

裴鬱雙目赤紅,腦海裏都是雲歡假裝愛他,然後一刀殺了他,再站在高處輕蔑看他沉下去的身影。

“相,相信我。”雲歡從喉嚨深處斷斷續續哽出幾個字。

雲歡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裴鬱寒眸一凝,手上差點掐死她。

“相信你?上輩子你也是這麽說的,上輩子你也是求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了,可你呢?”

裴鬱雙手有些微顫,眸光偏執,不可直視的淩厲。

“可你殺了我,你竟然殺了我。”

裴鬱重生回來有半月了,還是難以置信雲歡殺了他。

前兩天他不想提及質問,是不想打破和雲歡的那點美好。

盡管知道她可能是裝的,可她說相信她,他還是甘之如飴相信。

可她幹的種種事,在裴乘舟麵前是那樣的嬌軟可人,讓他還怎麽相信她?

要等到刀子再次刺進身體才能看清嗎?

雲歡被掐得有些窒息了,她指尖嵌進男人結實而充滿力量的手臂上,想讓他吃痛放開。

知道裴鬱是重生的,她一直害怕會有這樣的場景。

沒想到真的來了。

裴鬱果真不出她所料,根本不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

不過她也沒有辯解的話頭,上輩子殺裴鬱是事實,這事她賴不掉。

雲歡指腹濕滑黏膩,像是掐出血了,可男人依舊不鬆手。

裴鬱又怎麽會感覺不到痛,他視線下移掃視一眼,滿是刺痛。

雲歡掐他這麽狠,她舍得這樣掐裴乘舟嗎?

她不舍得。

她就仗著他喜歡她,不管不顧欺負他。

察覺到鉗製脖頸的大掌撤掉,雲歡長長呼出一口氣,緊接著弓身咳嗽起來。

不等她緩過那股窒息的衝勁,雙手被炙熱掌心箍住,冰涼繩子捆上雙腕。

她擰眉看去,裴鬱眼神冷厲,拿繩子三兩下纏緊她手腕。

“既然你這雙手不安分,那便綁著吧,綁著就安分了。”

裴鬱長臂展開撈起雲歡腰肢,帶她進內室扔上床。

雲歡蜷縮的身子下意識往後退了些,卻被男人拉到眼前,順手扯開她腰間絲絛。

傾壓而上。

雲歡因為剛才的掐脖氣息有些不穩,臉色蒼白,呼吸還未均勻又被男人堵了口。

她雙眸蒙塵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他眼眸冰冷駭人,卻又滿是她的身影。

裴鬱雙臂緊緊圈住她身子,使勁把她往自己身上帶。

被她盯著也沒有停下來,一言不發將所有怒火體現在行動上。

雲歡被他咬痛,眼尾滑下晶瑩淚珠,不想被裴鬱看見誤會了。

“不想?覺得跟我屈辱?”他皺眉蹙眼,苦澀笑著。

雲歡立馬不顧疼痛搖頭反駁,“沒有,我沒有。”

求求老天爺了,不要再讓裴鬱誤會了。

再誤會她真的會死在榻上。

裴鬱輕嗬一聲,明顯不信。

雲歡還能說什麽,隻能說上輩子的她把事做得太絕,這輩子無路可走了。

“裴鬱,我願意,我真的願意。”

雲歡表明自己的決心,放鬆身心迎合裴鬱。

“你當然願意,等我放鬆警惕了你好順利殺了我。”

譏諷笑意未從裴鬱臉上下去過,在她身上摸索的手猛然停下,捏住那柄鋒利的匕首。

雲歡心跳驟然一停。

糟糕!是裴鬱送她的匕首。

她隻是想帶在身上防身,並不是要殺他。

裴鬱刺痛苦笑著,用力從她身上抽出匕首來。

匕首出鞘,刀刃閃著森寒的光,看一眼就知鋒利無比,能一下要了人性命。

“這是你送我的,我一直帶在身上,隻是想防身,並不是要殺你。”

雲歡求生欲特別強,連連解釋,不想裴鬱誤會。

裴鬱自嘲一般笑著,笑出了聲。

他能相信雲歡嗎?

上輩子的經曆告訴他,不能。

他手腕蓄力,甩出手中匕首。

匕首裹脅著淩厲勁風刺破空氣,死死釘在門框上。

雲歡眼一閉,不再做無謂掙紮,等著裴鬱發泄怒火。

裴鬱現在不相信她,她說什麽都是無用的。

裴鬱不放過她,又從自己腰間抽出雲歡上輩子殺他的匕首。

“認識這個嗎?”他掌到她眼前,低冽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