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說隻要她活著,便不會讓二小姐進裴家門,還說二小姐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就讓雲大人清理門戶,你是不知道當時老夫人的臉色可嚇人了。”
春桃為雲歡倒水來浸口,滔滔不絕說道。
雲歡滿意地笑了。
藺婉月也知道現在隻有堅持不讓雲飛燕進裴家,才能挽回一些顏麵。
她不讓雲飛燕進裴家,過後可說是以前看好兩人,現在裴乘舟都成親了,那些事便不作數了。
去寺廟也是雲飛燕求著來,她一時心軟答應了,不曾想害了裴乘舟害了她。
雲飛燕今日所做之事,已經讓藺婉月對她沒了半點好感。
雲歡相信藺婉月不會輕易放過雲飛燕,當然她也不會輕易放過。
“裴乘舟那邊如何了?”雲歡話頭一轉問道。
她嚴重懷疑裴鬱夾帶私貨了,裴乘舟身為男子,杖責二十竟然比雲飛燕傷得還重,從**爬不起來.
“用了小姐送過去的藥,說是今兒能下地了。”
雲歡點頭,裴乘舟得快點好起來,他好起來才能再次跌進深淵。
“我醒來之事不要對任何人說。”
雲歡想到裴鬱的反常,想試探一下他。
看他究竟是重生了,還是因為別的事發生了改變。
如果是重生的,那就說明他知道她上輩子殺了他,這輩子肯定會報複。
她得知真相暈倒,於裴鬱來說就是報複。
“是。”
月色爬上來,裴府白天經曆了一場好戲,晚上顯得異常清淨。
雲歡白天睡夠了時辰,這會子一點都不困,躺在**冥想。
突聽外麵傳來窸窣之聲,男人輕緩的腳步聲傳過來。
雲歡凝神傾聽,難道是裴鬱來了?
這真是讓她不懂了,裴鬱若是重生報複,她都暈倒了,他怎還會前來看她?
這就相當於她設計裴乘舟,他受傷後她再未去看過他。
因為這一輪她已經勝利了,再去看他也是為了籌劃下一場戲。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身影探進來,被月色拉長。
雲歡抬手在自己穴位上按壓,讓自己脈搏呼吸變得淺薄,保持昏迷狀態。
裴鬱緩緩走進裏屋,坐在床邊探上她手腕,感受她虛弱脈搏跳動。
他暗自出口氣,真是嬌氣,這點事都能昏迷一整天。
雲歡感受裴鬱撫摸自己臉頰,為她順過飄在額前的青絲。
他的動作溫柔緩慢,一如上輩子。
那份柔情即使雲歡閉著眼,也能察覺到。
“阿嬌!”裴鬱低吟聲。
雲歡麵上保持著昏迷樣子,心裏已經炸開了鍋。
裴鬱跟有兩副麵孔一樣,明明前兩個晚上不是這樣的。
怎麽她今日暈倒了,他倒柔愛起來了?
裴鬱是重生了?還是沒有重生?
雲歡糾結,這兩個念頭反複在她腦海裏橫跳,她不敢輕易下定論。
不怪雲歡感到怪異,因為裴鬱對她的心思就是很怪。
裴鬱一麵記掛著那個幫助自己,說要嫁自己的女人,一麵又忘不掉殺了自己的女人。
他對雲歡有愛有恨,愛和恨來回橫跳。
她生龍活虎時,他就想折磨她出一出上輩子的氣。
看她昏迷了,他又控製不住自己憐愛起來。
裴鬱睡在**,攬雲歡在懷裏,抱著她闔眸淺眠。
裴鬱內力深厚,怕他察覺到什麽,雲歡愣是沒敢睜眼,被他抱了一晚上。
雲歡帶著疑惑陷入夢鄉,醒來男人早已不見。
她不甘心,想試探出個所以然來,更衣後帶著藥直奔雲輝堂。
“兄長可在?”
“大爺在,二奶奶稍等,小的進去通報。”
“煩請快些,我還要去給夫君和母親送藥。”雲歡避嫌道。
在深宅大院,她和裴鬱的身份是兄長弟妹,倫理關係,該避嫌。
“是。”
裴府中人都知道雲歡會醫術,見此並不覺得奇怪。
再說她又不是隻給裴鬱送藥,還要給裴乘舟和藺婉月送呢。
下人進去通報,很快出來迎接雲歡進屋。
雲歡帶了春桃進去,餘下的人全部等候著。
穿過前院甬道,到了後院便全是裴鬱信得過的人了。
“春桃姑娘這邊請。”
兩人一進去,便有人過來支走了春桃。
雲歡示意她去吧。
“雲小姐請,將軍在裏頭。”蒼臨出門親自迎接雲歡進屋。
雲歡一進屋,蒼臨立馬退出去,順道將門關了。
雲歡回身望了一眼,沒當回事,走進裏屋去,結果沒人。
她正疑惑,聽側屋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調轉步伐過去。
簾子掀開,裴鬱應是剛剛洗沐出浴,赤著上身在擦拭身體上的水漬。
裴鬱不愧是武將,身板寬厚有力,結實的肌肉布滿全身,魁梧卻不粗笨。
見她明目張膽進來,還大膽觀看,裴鬱的動作倒顯得有些僵硬了。
“弟妹可知這一幕要是被人瞧去,你名節盡毀。”
裴鬱也隻拘謹一瞬,很快恢複如常。
他坦然大方擦拭身子,不懼那道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雲歡唇邊漾起漣漣笑意,“這是兄長的內宅,若是傳出什麽閑言,兄長可該想想如何清理門戶。”
裴鬱隨著雲歡笑了,“弟妹說的是,若是今日傳出閑言碎語,是我管教不嚴。”
“兄長怎麽大清早洗沐?”雲歡蓮步上前,嘴畔勾勒出盈盈笑意。
嬌俏人兒驟然貼到眼前,裴鬱眉頭微不可察一皺,心裏湧出不知名情緒。
他淡抿唇瓣,擦拭身子的動作不停,一語不發緊盯著麵前人兒。
這幾夜他們同床共睡,卻未深進一步,他又不是死的,雲歡明知故問。
雲歡唇畔笑意加大,眉間蘊滿春水。
清晨微冷氣息愣是被兩人眼神糾纏出幾分炙熱出來。
“我幫兄長擦。”
雲歡如玉蔥指挑起,從裴鬱手中勾下錦帕來。
裴鬱未用力,錦帕被勾離,掌心帶起一陣絲滑的摩挲觸感,燙得他心頭起了漣漪。
他喉頭上下滾動一圈,視線與她交匯,隱晦幽深。
雲歡將錦帕纏繞在自己手上,上前一步貼得更近。
男人陽剛之氣瞬間將她籠罩,侵蝕著她的感官。
她玉臂抬起,輕柔錦袖順著白嫩小臂滑下去,露體在外。
在她手觸碰到裴鬱胸膛的那一刻,微涼掌心將她柔指緊緊包裹住。
“阿嬌要幹什麽?勾引?投懷送抱?”亦或者是殺他。
雲歡抬眼與他相接上目光,“不行嗎?”
她眼神曖昧得快要讓裴鬱窒息。
“我算是你兄長!”裴鬱啞著音。
“哪有怎樣?”雲歡渾不在意。
裴鬱握她柔指的勁越來越大,與她對視,不放過她眼底的任何情緒。
沒有窺探到殺意和算計之意,裴鬱瞳孔微縮,撒開手,轉身撈起衣服穿上身。
“弟妹該走了。”他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