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傷已經全在雲歡身上了。
裴鬱照顧了一會雲歡,為她擦拭身子降溫,上藥,這才起身離開。
雲歡全程也不是沒有感覺到裴鬱在,隻是她裝作不知情,並未睜眼。
她被裴鬱整怕了,真的整怕了,怕他瞧見她清醒了又忍不住會胡來。
那種極致到窒息的感受她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她也再不會不知死活纏著裴鬱。
就昨晚來看,她受不住。
吃了藥,又擦拭身子降溫,雲歡的燒還算降得快,可身子依舊不大痛快,隻能在**將養著。
“小姐,你昨兒就未進食,今兒多少吃點吧。”春桃見雲歡隻喝了兩口粥,皺著眉道。
雲歡不舒服,胃口也不好。
她擺擺手,“我吃不下。”
見狀,春桃隻能讓將膳食拿下去,小灶上溫著,小姐想吃時再拿過來。
“娘和哥哥沒有察覺到什麽吧?”雲歡靠在床頭,虛弱說道。
春桃站在床邊回話,“大少爺這兩天很是忙,早出晚歸。夫人倒是問過小姐,但因二小姐這兩天鬧騰逃跑,整出不少的事,夫人一時間並未多想。”
雲歡聽罷點點頭,母親和哥哥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就好。
等她再養兩天,養得差不多了再去見他們,現在見麵指定會露出馬腳。
到時裴鬱折磨她的事就瞞不住了。
“雲飛燕逃出府無非是去見裴乘舟,讓母親不必管她,死在外麵可比死在家裏強。”好一會後雲歡道。
雲飛燕的肚子越發大了,有人不會讓她保下那孽種,到時出事了旁人都會將錯算在母親頭上,說母親狠心。
倒不如讓她跑出去,裴乘舟斷不會留下她,死在裴乘舟的手裏還能趁機除掉裴乘舟。
一舉兩得!
春桃懂小姐的意思,笑著輕點下頭。
入夜,雲府上下放鬆了戒備,雲歡躺了兩日,難得下床在院子裏透透氣。
“小姐,二小姐逃了。”春桃走過來為雲歡添上披風,稟告道。
雲歡低眉一笑,她就知道雲飛燕等不及了。
上次裴乘舟的態度讓她心裏慌了,父親的狠心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隻能將所有身家全壓在自己肚子上,壓在裴乘舟的良心上。
但逼到絕境中的人,哪有什麽良心。
隻是雲歡萬萬沒想到,裴乘舟竟沒直接殺了雲飛燕,反而和她達成了共識。
雲歡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雲飛燕。
”姐姐,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欺騙姐姐,更不該插足你們,我知道錯了。姐姐和裴乘舟天造地設,不該因為我就此走散,這樣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雲歡唇角浮現淺淡的笑意,裴乘舟現在也能沉得住氣了,竟也會利用人心。
裴乘舟知道自己見不到她的麵,便先好言相勸住雲飛燕,再讓雲飛燕回來勸解她。
裴乘舟該是怎麽騙雲飛燕的呢?應該是許諾她回心轉意後,定會給雲飛燕一個名分。
“我與他不可能了,不過妹妹倒是可以嫁他。”雲歡不鹹不淡的語氣。
天知道雲飛燕有多想嫁裴乘舟,可是裴乘舟再三發話不會讓她進門,父親也嫌棄她丟人。
她現在是進退兩難,騎虎難下。
“姐姐莫要說氣話,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不想再嫁他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我現在隻想勸和你們,為我肚子裏的孩子祈福。”
雲飛燕又露出她那招牌表情來,眼淚嘩嘩懺悔。
雲歡表情從始至終就沒有轉變過,雲飛燕和裴乘舟,現在說出任何話來她都不會感到驚奇。
“為你肚子裏的孩子祈福有何用?不如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我是指定要與裴乘舟和離的,妹妹若是想上位可要抓住機會。雖說父親生氣,可你終究是他的女兒,他也不會看著你悲慘一輩子。”
雲歡身子還沒有緩和好,不想跟雲飛燕演太久的戲。
給了她一個期望後,站起身走進裏屋休息。
雲飛燕癱坐在地上,腦海裏都是雲歡的話。父親確實不會要她的命,把她關起來隻是不想她再出去丟人。
既如此她就去求父親,隻要能順利嫁給裴乘舟,她什麽都願意。
雲歡站在窗前看著跑出去的雲飛燕,笑了。
翌日,雲文柏難得讓人來請雲歡去一同用午膳。
雲歡知道父親這是要為雲飛燕當說客,讓她同意雲飛燕嫁給裴乘舟。
養了這兩三日,她的身子好了許多,雖還是有些印記,但好在穿戴整齊並沒有影響。
來到膳堂。父親母親,哥哥,雲飛燕都在場,這還是第一次聚集的這般整齊。
“爹,娘親!哥哥!”雲歡走進去後挨個行禮,但對雲文柏沒有多少的感情,隻是禮貌而已。
“過來我瞧瞧,好端端的怎麽病了一場?氣色看著還不怎麽好。”
司元珊招呼雲歡坐她身邊來,拉住她的手想為她探探脈,但被雲歡拒絕了。
“已經無事了,那晚在院子裏吹了風,不小心著涼了。吃過藥歇息幾天便好了,娘別擔心。”
雲歡的脈搏什麽樣她自己清楚得很,不能被母親摸到。
司元珊倒沒有胡亂想,隻以為是雲歡不想她擔憂。
“罷,你自己注意些。”
“好。”
雲起這幾日有些忙,知道雲歡病了的事,但沒空去瞧瞧,此番看她的氣色確實不怎麽好。
“照顧好自己,其他的都不要想,有哥哥呢。”雲起覺得雲歡是起了心病。
雲歡點點頭,“我知道了哥哥。”
雲文柏不知道雲歡生病著涼的事,瞧著她病氣十足的樣子,那些準備好的話有點說不出口。
他在雲歡和雲起心裏本就沒有個好印象,這要是在雲歡生病期間提那樣的事,怕是會更招恨。
還是等兩日吧,索性事情已經這樣了,也改變不了什麽。
“歡兒身子不舒服就多加注意些,盡量不要出來見風,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事,養好身子要緊。”
雲文柏今天說的話還挺像個父親的,麵色也帶著擔憂。
雲歡輕輕一叩首,“謝父親記掛。”
雲文柏笑了笑,給雲歡夾了些菜,示意她多吃些,再什麽話都沒有說,也沒有提及雲飛燕的事。
雲文柏不提,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提,權當雲飛燕不存在。
雲飛燕坐在下麵小口吃著飯,眼底全是不甘心。
父親雖然表麵對她好,但心裏還是更偏向雲歡這個嫡女。
看見雲歡身子不好,便不說她的事惹她不快。
可雲歡都不在乎裴乘舟了,又怎麽會因為他的事傷心難過。
“父親!”
所有人都不開口說話,雲飛燕便主動放下筷子,笑著出聲。
她是在變相催促雲文柏,讓他快將事情說出來,不過一兩句話的事,非要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