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剛要出聲詢問,隻聽雲歡截住了她的話。

“我有些事,便不去宴會了,先回去了。”雲歡單手與顏溪回握,稍用了些勁,暗示顏溪有外人在,不要多言。

顏溪是極聰明的,餘光瞥過身側的三皇子。

“既如此我也不去宴會了,我們一道回去,我正好與你說說話。”

雲歡輕點頭,今天的宴會隻是悅妃娘娘的生辰宴,不是什麽大事,不去也罷。

“雲大小姐怎麽了?一直捂著脖子?可是受傷了?請太醫來瞧瞧。”

雲歡想躲,三皇子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問出聲來。

他有一種預感,雲歡脖子上絕對有痕跡。自他和雲歡分離已過去好久了,雲歡卻一直未出現在宴會上,加之她的衫裙有些褶皺,頭發也不如剛才精致,定是與裴鬱見麵了。

他倒是沒想到裴鬱這般大膽,在宮裏就敢和雲歡糾纏。

真是不怕被人撞見。

“不勞三皇子記掛,臣女無事,回去休息便是。”雲歡微屈身子行禮,疏離說完,便要離去。

“雲大小姐可想好了?”眼看著雲歡和顏溪兩人從自己眼前走過,三皇子冷不丁出聲。

雲歡止步,她知道三皇子話中意思,是在詢問玉佩之事。

那枚玉佩留在三皇子身上終究不是個事,她想拿回來。

“三皇子想要的東西,臣女怕是拿不出來。”

她的玉簪丟了,可能會被裴鬱撿去,這下且看三皇子會如何應對。

玄祁目光上移,發覺玉簪真的不見了。雲歡為了應付他真是煞費苦心啊,竟將玉簪藏了。

“別的東西也可以。”玄祁凝視過雲歡,視線落在她腰間的香囊上。

隻要是從雲歡身上拿到的東西,是什麽東西都無所謂。

雲歡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香囊,這是她用來對付裴乘舟,誘發他體內毒素的香囊。這裏麵的東西對女子沒有傷害,但若是男子天天帶在身上。

想到那樣的一幕,雲歡眉眼間蘊上悅色來。

顏溪站在一旁盯著兩人,三皇子和雲歡說的是人話嗎?她怎麽有些聽不懂呢!

按理說這兩人不會有什麽交集,怎麽還在這裏打起啞謎來了?

“拿香囊換玉佩,三皇子可想好了?”避免玄祁察覺到什麽,雲歡不敢表現得太多興奮。

“隻要大小姐不後悔,我便不後悔。”玄祁一語雙關。

這玉佩本就不是他的,他拿著沒什麽用,但要換成雲歡的東西,那用處可大了。

“好。”

雲歡從衣袖裏滑出一顆藥丸,低頭扯掉腰間的香囊,不動聲色將藥丸裝進香囊離去。

沒人看見她唇角上揚起的弧度。

她鬆開捂著脖子的手,將香囊係緊,又用手捏了捏,好讓那顆藥丸粉碎,與那些藥粉混合在一起。

在她放下手的那一刻,顏溪和玄祁齊齊看向她脖頸,隻見一道咬痕落在脖間。

顏溪眸子一閃,雲歡不是都和裴乘舟分開了嗎?這咬痕是哪裏來的?

瞧這力道,分明是為了出氣才咬出來的。

嘖嘖!

玄祁沒有多震驚,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那會他演的戲裴鬱全看見了,想來是已經對雲歡起了疑心,咬痕是在懲罰她。

很好!

依著裴鬱愛慕雲歡的勁,不可能讓她頂著咬痕獨自出宮的,他一定在暗處護送著雲歡。

雲歡整理好香囊,重新拿帕子捂上脖頸,上前一步將香囊交到玄祁手中。

玄祁伸手接過,卻發現根本拽不動。

“我知道三皇子是什麽心思,我不在乎。但我隻想知道三皇子是怎麽拿到那枚玉佩的?”

雲歡湊近些身子,低聲詢問。

她真的很想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事,玉佩都到裴鬱手上了,又怎麽會落到三皇子手中?

玄祁笑著抽回香囊,將玉佩放在她手中。示意雲歡再靠近些。

雲歡沒有防備,真就靠了過去。

玄祁偏頭,嘴唇落到她耳邊,這一幕看著是那麽的曖昧。

“你不在乎,不代表裴鬱不在乎,裴鬱正看著你呢。”他唇角微揚,低低呢喃。

雲歡眸子一眯,還不等她錯開身,隻聽見裴鬱的聲音傳了過來。

“三皇子!”裴鬱一手拿劍一手握拳,麵色晦暗陰沉,語調低冽。

玄祁笑出了聲,正好全入雲歡耳中,那笑似乎在說看你如何解釋。

雲歡快速直起身,與三皇子錯開距離。她捂著脖子,小心翼翼抬眼去看裴鬱。

裴鬱定誤會了。

裴鬱目不斜視,不看雲歡,像是與她不熟一般。

玄祁故意拿起手中香囊,放到鼻下去嗅,雲歡不愧是醫者,配出來的香囊就是與一般的不同,很沁人心脾。

“大將軍!”三皇子捏香囊在手中,微笑著與之點頭。

裴鬱雙眸被他手中的香囊刺痛,但自製力讓他沒有做出什麽出格之事來。

“大將軍!”雲歡和顏溪微微俯身寒暄。

裴鬱苦澀一笑,輕點頭算是回應了。

雲歡想和裴鬱對上視線,想跟他解釋,讓他不要胡思亂想。

可男人似乎是在慪氣,目不斜視不與她對上視線。

顏溪的視線從幾人身上掃視而過。這幾個人不對勁,雲歡不會在這兩人中間來回糾纏,現在是什麽修羅場吧!

“我們便不去宴會了,勞煩三皇子告知悅妃娘娘一聲。”

顏溪不想看自家姐妹為難,出聲為其解圍。話畢一禮,帶著雲歡就要離去。

雲歡還在張望著裴鬱,她和裴鬱本就鬧了點不愉快,這下好了,誤會更深了。

“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三皇子也不多糾纏了,點頭同意她們離開。

裴鬱站在原地,在雲歡快要離去時餘光掃視她一眼,眼底情緒複雜異常。

“大將軍,雲大小姐如今可不是裴家的人了。”

三皇子出言提醒裴鬱多少注意些,別太肆無忌憚的。

雲歡現在不是裴家人,真要診出懷孕啥的,對誰都不好。

裴鬱看向三皇子,目光陰鷙,“聖旨還未下,是不是裴家的人還真說不準。”

三皇子把玩香囊的手頓了下,難以置信地抬眼看過去。

裴鬱這話是何意,他是要阻止雲歡跟裴乘舟和離嗎?

“大將軍是在說笑嗎?”他試探著。

“三皇子覺得臣是在說笑嗎?”裴鬱不與之撕破臉,笑著搭話。

玄祁半眯眼眸,敷衍維持著笑意,“和離聖旨乃是雲將軍親自去求的,大將軍那樣做,就不怕和雲將軍撕破臉?”

都說武將魯莽,玄祁還一直不覺得,今兒才在裴鬱身上看到了。

他以為他的有意設計會讓裴鬱和雲歡離心,不想裴鬱竟直接破釜沉舟,不讓雲歡和離了。

“雲起求和離聖旨有幾天了,皇上卻一直未賜下,三皇子覺得是皇上忙朝政忘了,還是因為別的?”